075、附加价值
075、附加价值
唐余隔天就驱车去台里报道。
先是去人事销了假，接着搭电梯去了十四楼。
新办公室比之前的小了三倍有余，放了一个办公桌和文件柜，便容不下几个人。
她原地转了一圈，坐好，打开电脑。
人事的任命下来了，暗夜被调走的员工大部分进了齐萱的新节目，没什么重要职位，打杂的居多。
唐余看了一眼，关上任命文件。
打开前三天的收视率，还是那样，没什么区别。区别只有暗夜，昨晚播的节目，换了时段之后，比之从前更惨了，摇摇欲坠的，仿佛要和倒数第一比肩。
唐余看了半响，打开长明台的官方微博。
和长明台敌对的那个大V又发帖了。
罕见的，是一顿夸奖，夸奖的中心自然是围绕着暗夜访谈的时段。
新节目没有上线，那个时段变成了上头的文化宣传。
大v字里行间说的全是暗夜访谈德不配位，早该给别的节目让位，就算让给深海的文化宣传，也好过暗夜访谈占着茅坑不拉屎。
并呼吁广大电视台都跟长明台学学，对于电视台的毒瘤节目，应该早做处理。
唐余点开下面重叠的一大溜评论。
大多都是夸奖一句，说的好，说的妙，说出了广大群众的心声。只有极个别的在可惜唐余的颜。
可惜颜的都被吐槽了一顿。
说网站里的照片一搜一大把，真喜欢打印出来贴床头上使劲可惜，荤不唧唧的话说的就是那些。
唐余面不改色的叉掉，闭眼靠着椅背上养神。
办公室被叩响。
“进。”
门被推开。
唐余睁开眼看过去。
林念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盆兰花，不算金贵的品种，挺好养活的那种。
“余姐，你还好吗？”
唐余挺好的，她朝他点点头。
林念走过去，将门关上，把兰花放在她桌子上。
“傅鸣……”
唐余打断他的话：“傅鸣是新闻部企划室的人，以后在这里，不要再提起他的名字。”
林念微怔，接着眼底闪过喜色：“你和……他。”
“分手了。”
唐余说的坦荡，还带着笑意，接着跟了一句：“所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晦气。”
林念慢吞吞的点头，几乎压抑不住面上的喜色。
唐余静静的瞧了他半响，瘦了一圈的脸上寒冰一片。
“林念，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从前不怎么喜欢，现在就是很厌恶，你……明白吗？”直白的就差直接说，我不喜欢你，请你看清楚形势。
林念脸白了白，惊慌失措的哦了一声，手捏着裤腿缝，一言不发。
唐余谢过他的兰花，让他出去。
下午的时间，噩耗跟着来了。
韩君宪的冠名要撤掉，改为冠名齐萱的新节目。
唐余看了眼台里下达的通知，不冷不热的勾了勾唇，将回执打了回去。
圆圆在一边看着，嘴唇有些抖：“老大，我们怎么办？”
“凉拌。”
唐余说完便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兰花。
是紫色的，很好看，也很高洁，但是和她寒酸的办公室是真的很不相配，只是看着，便滑稽的厉害，连脏污烂臭的长明台都变的滑稽不堪。
她端着兰花放到窗户台子上。
扭头对着圆圆，“约韩君宪吃饭。”
韩君宪来赴约的时候穿的很潇洒。
灰格子西装，领带是砖红色的，质地良好，举手投足间全是矜贵的气质。
他看见唐余先是顿了顿，接着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推到唐余面前。
“买了很久，一直都想送你。”
唐余瞟了一眼，手指在上面的缎带上勾了勾：“以什么身份送的？”
韩君宪矜持的正了正领带，压低声音说：“男友的身份如何？”
唐余淡淡的笑了：“合作伙伴的身份更合适。”韩君宪眉头微挑，诧异一闪而过：“什么意思？”
“长明台，你和我共享如何。”
韩君宪是人精，睫毛轻眨便明白了什么意思，“你想做台长？”
唐余摇了摇头，朱唇轻启，全是诱惑：“我想要整个长明台在我的手中，费向娟之流，要么提东西滚蛋，要么俯首称臣。”
韩君宪不得不正眼打量她。
比四天前瘦了一圈，下巴更尖了，却不锋利，多了点说不出的妩媚。
他喉咙滚动：“抛去我的个人情感，我首先是个商人。”
“抛开暗夜访谈主持人的身份，我首先也是个商人。”
唐余轻笑一声，笑的情意绵绵：“四年前，不对，准确来说是六年前的长明台，你应该有所耳闻。”
韩君宪想了想从前的长明台。
的确。
六年前的长明台只是个草台班子，里面的几个股东，除却梁家外，六年前只能称的上是有几个小钱的人。
现在却不一样。
电视台是什么地方，上达官员政要，下达明星大腕，是连接民间和上层的一个梯子。
搭上了，便一步登上了高枝，权柄握的比谁都大，六年前被唐余拉进长明台坑里的人，现在都不一样了。
他喝了口咖啡，眼底闪了闪，接着将咖啡放下。
“现在的长明台，就算握在了手里，也远没有六年前拿在手里的价值。”唐余摇摇头：“你错了。”
韩君宪挑眉：“哪错了？”
“长明台会改革，从半娱乐求生存的模式转为深海唯一的一个新闻中心，只求真实的民生，只看最新的新闻。”
唐余眼睛微眯：“若说娱乐绑着的是民间资本，新闻连接的便是上头，上头，你知道是哪吗？”
韩君宪愣了愣，眼睛跟着眯了起来。
新闻的上头是政治，那是泼天的权柄。
“我们台有个相亲节目，制片人是前任台长的闺女，他爸几个月前搭着长明台的梯子被调到了文化部。”
唐余笑眯眯的接着说：“若是长明台成了深海，乃至全国唯一的新闻中心台，你猜，下一任台长会被调去哪？总之不会是没有大的权利的文化部。”不可否认，韩君宪心动了。
商人看的是利益，政治连接的却是利益的中心，权柄。
但……
他眼睛黝黑的看着唐余：“还有吗？”
“有什么？”
“别的附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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