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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过继给谢知春,今后只叫谢林!


这边玉竹话音刚落,玉桐又赶来禀报。

“小姐,夫人派人送消息过来,说是大房老爷过来了!”

谢知春来了?

看来也是收到了林娇娇去世的消息,过来找父亲算账的!

“走,我们也去前院看看,怕是会有好大的热闹!”

她拉起衣衫不整的楚寒萧,等他穿好衣服,方才正襟出门。

一踏出月琼苑的门槛,谢清欢便又恢复了刁蛮大小姐的模样。

端着肩膀走在前头。

后边是丫鬟侍卫,一长串跟着伺候的人。

来至前院门口,还碰见了应召而来的谢林舟,和哭哭啼啼的谢清婉。

谢林舟脸还肿着,一见到谢清欢和楚寒萧,恨得牙根痒痒。

却不敢朝谢清欢发作,只能回头吼着谢清婉。

“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娘都被你哭死了,还哭!扫把星……”

他指桑骂槐地瞥了一眼谢清欢。

狭路相逢,再不情愿,也还是得向她见礼。

让她先行。

谢清欢哼了一声,走在头里。

经过俯身的谢林舟时,又停住了脚步。

“对了……提醒你一句——

在这里,你们管她叫娘,给她哭丧,我可以当做听不见,但进了这个门,你们可要憋住眼泪!

当家主母才是你们正头母亲,官路上死的那个……只是府上的妾室,林姨娘而已。”

“你……”

谢清婉不服。

刚想说什么,但见谢清欢似笑而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又什么也不敢说了。

只是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谢清欢见她欲言又止,轻笑着抬起手指,竖于唇上。

“嘘——懂事一点,父亲,可还在气头上!”

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谢林舟。

转身入内。

气得谢清婉顿足。

“她也太嚣张了!凭什么好处都给她占去了……”

刚要牢骚。

走在谢清欢身后的楚寒萧,又冷冷回眸,警告地瞪向她。

谢清婉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到,一时失了声。

被谢林舟推了一把,方才回神。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服!

何必较这一时的长短!她把我打成了这样,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想必今日叫我们过来,就是为昨日武场之事,打算惩治她!”

他昨晚在武场晕过去了。

至今还不知自己不是谢丞相的亲生儿子!

谢清婉想告诉他,奈何父亲明令禁止!

昨晚一事,谁也不准再提,否则一律杖杀……

她也只能将真相咽回到肚子里,转而哭啼啼问道。

“哥,娘死了,你就一点也不难过吗?”

谢林舟啧了一声,满面不耐。

“难过,我怎么可能不难过!但是难过有用吗?娘就能活过来?

眼下当务之急……是惩治谢清欢,这个害死娘的扫把星!

今天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就当是为娘报仇!”

谢清婉见他如此。

也只能叹了口气。

跟在谢清欢后头,入了院子。

外人面前,几人尽都礼数周全。

谢清欢进门,率先向坐在主位的老太太和父亲行了礼;

又向坐在右侧首的大伯父屈膝,打过招呼,方才跟着姨母和谢廷舟坐在了左侧。

而庶出的谢林舟和谢清婉只能站着。

行礼后,谢清婉站到了老太太身后;

谢林舟则一如既往地打算站在谢知秋后面。

然而,谢知秋见谢林舟走向自己,面色却愈发阴沉。

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脸色发绿。

终是忍不住沉声开口:

“你站在那儿就好。”

谢林舟还不知所以然。

觉得父亲之所以会让他站在堂下,是要说昨晚武场的事了。

便面露委屈地躬身应了下来。

“是。”

原本正在喝茶的谢知春,抬眸看见谢林舟被打成了猪头。

竟摔了茶盏,拍案而起。

“林舟,你的脸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好歹你也是相府的二少爷,京都谁敢这样打你?”

谢林舟稀里糊涂,看不见老太太的眼色;

也看不透谢知秋的黑脸。

应声跪在了地上,哭嚎着告状。

“伯父所言极是!

嫡小姐谢清欢只因我责罚了一个奴才,就将我打成了这样,实在是刁蛮至极!

还请父亲为我撑腰!”

闻言,谢廷舟的茶盏也重重摔在了桌上。

厉色看着叩首的谢林舟,满目威压。

谢清欢却不急不缓,悄悄扯了扯谢廷舟的衣袖。

示意他,静观其变。

谢知春见谢知秋不语,立时炸了毛。

端起了伯父的架子。

怒斥谢清欢。

“岂有此理!你竟然为了一个奴才,这么对待你哥哥?”

谢清欢也不起身,只哼笑一声。

态度很是轻佻。

“伯父何出此言,我母亲可只给我生了一个哥哥!”

“你……庶出的难道就不是相府的公子,就不算你哥哥了?”

他话说一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指着谢清欢,喝问:

“所以,娇……林姨娘突然前往佛光寺祈福,也是你的意思?你这个歹毒的……”

谢知秋听不下去了。

沉声打断谢知春。

“林姨娘入庙祈福,是我的意思。”

谢知春和谢林舟听闻都很惊诧。

谢林舟不解。

父亲昨晚就知道了他挨打的事?

那为何没有惩罚谢清欢?

还……还让娘离开了府上!

谢知春更是直接发问:

“二弟,这是为何?林姨娘可是犯了什么错?”

谢知秋不语。

他又看向一脸便秘状的老太太。

“娘,这……”

老太太一味给他使着眼色,见他看不懂,方才沉吟开口。

“昨晚……林姨娘为护林舟,顶撞了清欢,知秋罚她也是应该的。”

“顶撞谢清欢?”

谢知春惊掉了下巴。

“她一个赔钱……一个丫头片子,做长辈的说几句又怎么了?

莫说言语几句,就是打她两下,她一个小辈不也得受着?”

这话听得洛锦云拳头都硬了。

顾不上什么礼仪,冷声开口:

“我竟不知!她林娇娇,什么时候做了相府的主母了?”

谢知春自知惹不起将军府的人。

愣了一下,急忙改口。

“啊……弟妹莫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清欢年纪小,应该管教的时候……”

“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姨娘来管教!就算相爷肯给她脸面,我将军府也不会答应!”

洛锦云一拍桌子,老太太都抖了抖。

见谢知秋还是不说话,只能代为开口转圜。

“锦云啊,你大哥他……”

谢知秋见老太太到这个时候,还在一味袒护谢知春,冷哼一声。

“母亲不必为她遮掩!”

他抬起冰凉的眸子,睨着谢知春。

直教他脊背寒凉,心虚得很……

“林娇娇的错处,不在顶撞清欢,而是……生下了谢林舟。”

此言一出,谢知春还有什么不懂的。

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却还是忐忑地笑着掩饰。

“林舟,有时是不懂事了些……比起廷舟,确实差之千里,但……好歹也是谢家的香火……”

“哼……”

谢知秋笑了一声,瞥了老太太一眼。

“母亲觉得呢?”

老太太从怀里掏出帕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抖着手,将帕子收好。

方才舔着干裂的嘴唇,犹豫着开口。

“是……林舟不成器,可如今,林姨娘已经身亡,他……”

老太太想要求情,但看了一眼眉目渐冷的谢知秋,又憋了回去。

一咬牙一跺脚。

还是觉得……

保住他的命要紧。

“知秋啊,你看……知春那一房只有三个丫头,不如……把林舟过继给知春?”

此言一出。

谢知秋还没说话,谢林舟先不干了。

丞相父亲那岂是七品芝麻官能比的?

他怎么甘心,一下从丞相二公子沦为不知名的小子呢?

“祖母!林舟有错,林舟能改!您为何要将孙儿除名啊!祖母,您不是最疼孙儿了吗……”

闻言,谢知秋忍不住哂笑一声,讥讽道。

“呵……林舟,你过继伯父家,一样是祖母的‘好孙儿’啊!”

谢知春也反对道:

“那怎么能一样?他在相府,前程岂不更远大?”

“哦~”

谢知秋拉着长音,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汗流浃背的老太太。

暗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满天飞啊!

老太太心虚地端起茶盏。

手抖的,茶盖碰着茶碗,叮当作响。

咽下一口苦涩。

她顶着谢知秋的注视,看向谢知春,艰难开口。

“你年纪大了,你那一脉香火不能断,林舟再不济,也能给你养老送终!”

谢知春拍了一下大腿,长叹了一声。

“娘!您糊涂啊!!”

林舟怎么都是他的种,身上流着他的血,这错不了!

留他在丞相府,能分多少家产啊!

或者不如等他分了田产铺子,再认回来也不迟啊!

“若只是为了养老送终,儿子从支系过继一个也……”

谢知春还想在说些什么,谢知秋却已一锤定音。

“母亲说的甚是,大哥没有自己的香火,总是不安……就把林舟过继给他大哥吧。”

谢林舟慌了,哭嚎着去抱谢知秋的大腿。

“父亲!我知错了,我不告谢清欢了!

父亲,您看在我刚刚死了娘的份上,您留下我吧!

爹……爹!”

不提林姨娘还好,一提林姨娘,谢知秋更坚定了。

“择个良辰吉日,开祠堂,改族谱吧!”

“爹!”

见求他没用。

谢林舟又爬向老太太。

“祖母……您劝劝父亲啊,祖母……祖母!”

谢清婉也忧惧地跪了下来,推着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留下哥哥吧!我已经没了娘,我只剩一个哥哥了!”

老太太被他们哭的心软,怜惜地摸着谢清婉的头发。

“清婉别怕,你还有祖母。”

又抚着谢林舟的脑袋。

“林舟也是,就算你去了知春那儿,依旧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儿!”

“祖母!我都十八了!我就要说亲了!哪有都快说亲了,还要过继给别家的啊……

祖母!您让我那些朋友怎么看我啊,让我怎么在京都立足啊……”

这话说的,听得谢清欢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林舟,像个男人一样,潇洒一点行不行?”

自己都说,都快十八了!

还有事没事抱祖母的大腿。

谢林舟被谢清欢的耻笑刺痛,瞪着她,目眶眦裂。

“谢清欢,你闭嘴!都是因为你!

你害死了我娘,还害得爹也不要我了……

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竟朝着谢清欢扑了过去。

老太太阻止不及,反被他带翻在地。

谢清婉赶着去拉他,还踩了老太太一脚。

谢廷舟见状,起身将谢清欢护在了身后。

楚寒萧也翻过桌椅,护在了谢清欢身前。

眼见堂内乱成了一锅粥,谢知秋怒喝一声:

“够了!

谢林舟,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相府的子孙!

把你名字里的‘舟’字也去了,今后只叫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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