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这么怕我?
众所周知,梁晓是天上人间夜总会蝉联三年之久的花魁,是小姐圈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虽然跟她待在同一个场子里,但说实话,我见过她的次数并不算多。
一方面是由于我混的是素场,一般只负责伺候一楼的客人。
而荤场和场子里最尊贵的客人,往往都集中于二楼和三楼的包厢。
楼层的差别,就足以将我们的等级硬生生隔绝开。
处于梁晓这样的位置,并非每天都会来场子里。
除非有大人物莅临时,她才会特意作陪。
我见过她当花魁的盛景,很美,美得很脱俗。
像众星捧月,却偏要在悬崖上盛放的野百合。
无数的客人为她着迷,而她的死,也同样充满戏剧性。
宝儿姐是跟梁晓同期出道的小姐,却永远被梁晓压上一头。
几乎场子里的所有人,都默认宝儿姐和梁晓不合。
可是,此时当我听宝儿姐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恍然间觉得事实可能远远不止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正想开口,具体问问我和梁晓的相似之处究竟在哪里,只是宝儿姐临时接到个家里的电话,为我支付完医药费后,就匆匆离开了。
后面的几天,她一直没联系我。
直到某一天,我在别墅里收拾东西,准备将自己的衣服搬回出租房时,突然接到了宝儿姐的电话。
“宋晚,我刚收到消息,说今晚那位大人物会去城南公馆。你快收拾一下,晚上六点,我在公馆门口等你。”
听到宝儿姐的话,我立刻从衣柜里挑了身最漂亮的衣服穿上,还细致地化了个妆。
不是没想过再次去找霍景深复合,可无论是江见许,还是楼月,都将我牢牢地隔绝在霍景深的世界之外。
可以说,在霍景深跟前,我算是彻底没戏了。
而直到现在,依旧只闻其声、却并未出现的乔治笙,如同一把悬在我脖子上的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不管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危,还是为了给我妈报仇,我必须再找个强大的靠山。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过后,我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乌发红唇,眸光潋滟。
微一侧身,就能看到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在高开叉的旗袍下若隐若现,胸前的那一对更是鼓鼓涨涨。
这身是我最近刚入手的天青色旗袍。
要说所有的衣服里,最能凸显身材的非旗袍莫属。
旗袍颜色淡雅精致,偏偏里头裹着的胴体却如同妖精一般。
强烈的反差感,最容易勾引男人。
我穿着这一身亮相时,直接把站在公馆门口等我的宝儿姐看得晃了眼。
“啧啧,晚晚,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本钱。你要是早这么打扮,哪儿还有楼月这个小狐狸精什么事儿啊!”
夜色迷离之下,宝儿姐领着我一步步走进城南公馆。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被这里的保安冰冷地拒之门外,只能靠混在外围堆里混进去。
那时候,霍景深就坐在里面那间最大的包厢里。
众星捧月、高不可攀。
这次,我跟着宝儿姐再一次踏进这里,却是为了勾引一个别的男人,为自己寻找新的靠山。
我不由感觉到一阵唏嘘,同时也心存一份侥幸,想着应该没那么巧,会在这里碰到霍景深吧?
要说起像城南公馆这样的场所,可是权贵和富商云集之地,也是外围女和小姐们靠着美色上位最多的地方。
我想起早年间,曾经在小姐圈里红极一时的梁晓,就是通过这样的饭局入了大佬的眼,有了出风头的机会。
她最开始能够成为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花魁,完全就是靠大佬砸钱把她捧出来的。
看如今宝儿姐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对这样的饭局并不陌生。
我跟在宝儿姐进去后,率先碰到了打算包养宝儿姐的那位金主。
金主摸了一把宝儿姐的胸,顺势说道:“那位爷已经到包厢了,至于能不能攀上,就看你这位妹妹的本事了。”
宝儿姐含娇带嗔地瞥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妹妹可是我们场子里最火的花魁,还能没这本事?”
我乍一听宝儿姐这话,不禁有些刺耳。
但她毕竟是好心帮我介绍靠山,我没多想,只好在旁边跟着笑了笑。
只是,当我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后,万万没想到,坐在里头的那个人竟然是乔治笙!
相比于霍景深的清隽矜贵,乔治笙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寸头干脆利落,眉峰锋利,五官棱角分明。
他的眸子很黑,冷硬的下颌线紧紧绷着,胳膊上的结实肌肉看着就蓄满了力量。
跟那双又冷又厉的眼睛对视时,我像是被森林中的虎豹突然盯上,一阵危险的讯息叫人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想跑,但宝儿姐就站在我身后,她的胸太大,一下子全把我的后路给封死了。
不光如此,她还笑着拉住我走到乔治笙跟前,一阵殷勤介绍:
“乔四爷,这位是宋晚。她已经仰慕您很久了,一直盼着能见您一面,今儿个可算圆梦了。晚晚,还不快给乔四爷敬杯酒。”
我整个身子僵在原地,感觉双腿像被灌了铅,连动都没法动一下。
反观乔治笙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几乎是被宝儿姐硬推着去给乔四爷敬酒:“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宝儿姐,这位可是乔治笙啊!”杀人不眨眼的乔治笙。
宝儿姐带我来这儿,还想让我找他当靠山,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宝儿姐不知道我和乔治笙之间的过节,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埋怨我不懂得抓住机会。
她对着我劝说道:“乔治笙再厉害,身边还不是少不了女人?要不是茉莉特意放出风声,说乔治笙在这儿,你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呢!”
茉莉?
听到这个几乎快在我脑海里消失的名字,我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的这场饭局彻头彻尾的就是一场鸿门宴!
我像是将脑袋里灌的水一下子全部甩出去了一样,瞬间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想明白了。
想当初,乔治笙问我名字的时候,我随口报了茉莉名字搪塞。
回头,乔治笙误以为我就是茉莉,直接把人包了接去北省。
现在看来,分明是我那晚的谎言被戳破,乔治笙查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特意来京城准备削我呢!
我不知道茉莉究竟在乔治笙跟前混到什么地位了,但她一直将狼狗的账记在我头上。
一旦她风光了,我指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像今天的饭局,活脱脱一个鸿门宴。
我被宝儿姐硬推着去给乔治笙敬酒,走路的步子都在忍不住打颤,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乔四爷,这杯酒我敬您。之前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您能海涵。”
我硬着头皮说完了整句话,然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由于喝得太快,酒在喉咙里忍不住呛了一下,咳得我脸颊绯红。
乔治笙懒洋洋靠在座椅上,长腿交叠,嘴里漫不经心地咬着半截香烟。
薄唇微微翘起,透着一丝似是而非的讥诮:
“宋晚,当初拿铲子埋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我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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