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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说到大司命,顾玺影话语中难免多了几分傲气,她的母亲是历任大司命中灵力最强之人,自他出生,这灵力自然也到了他的身上。

有时,他常常在想,若不是执意生下他,母后是不是就不会失去灵力,最后和父皇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宣和也不会亡国。

但一起都没有如果,就算没有这些,一起都还是会发生,这便是命数,整个天下的命数。

如今能做的,便是极力挽回,倾尽所能。

这也是他作为少司命的使命。

完成母后的遗愿。

“如果你的母亲是大司命,那你岂不是新一任落氏一族的大司命。”慕离笙并未因此追问,顾玺影为何就同落氏一族有了牵扯,更没计较他的隐瞒,任何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他若肯说,她自然愿意去倾听,他若不说,她也不会去问,因为,这是属于他的自由。

想到这里,慕离笙复又笑了笑,将眸光投向顾玺影。

“我母亲是大司命,而我现在只能算得上是少司命。”说完,在瞧见慕离笙眸中的疑惑时,他顿了顿又言:“我的灵力并不全,血脉的传承并未全部开启。”

“为何?”

“母亲离开落氏一族时,占卜到,贪狼星起,血月现,天下必有大祸,而那时,她已怀上我,我是天命所定在命盘上的破军,而你正是七杀,那时贪狼星盛,七杀破军险些被吞噬。”

“你我相差五岁,我怎么可能是七杀!”听言慕离笙立马否定道,她否定的并非是顾玺影所说的有多么的匪夷所思。

而是无论如何算,当时她的母亲都应该没有怀上她,根本不可能出现七杀的星象。

更何况若,那时便有七杀星现,以大国师之能哪会容她活到现在。

昔年,带走落落时,她曾同大国师交过手,那时他还没有所动作,只一个眼神,便让她腿软,差点连站也站不住,那是她此生唯一觉得耻辱的时候。

更耻辱的是,在他面前她连出招的勇气都没有。那是来自于顶级高手的压制。

还好当时泽安及时赶到,不然就交代在那里了。

一想到这里,慕离笙心下便有些气。

“因为你的母亲,为了护下你,用灵源推迟了你出生的时间,时间刚好是五年,那五年她都在寺里礼佛,无人知晓你的存在,但也因此损了心脉,不过十年便香消玉殒。”

说到此处时,顾玺影并不平静,这也是在攻破永乐国后,他才从永乐王口中知晓的。

为了战胜贪狼,改变预言,每个人都付出了太多太多,为此将他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也算了进去,联合如今的巫绮。

而他的灵力残缺,并非先天,而是母亲和笙笙的母亲,为了隐藏他和笙笙的存在,迎来真正的天明之日,将他的一半命格按在了巫绮的身上。

虽然改变了巫绮早夭的命数,却加速了预言提前的到来,逼迫巫绮做着取舍。

将他们三个属于落氏一族的血脉,紧紧的联合在一起,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是了,慕离笙的母亲也属落氏一族,是香阁的香主,更是上一任落氏一族族长的亲妹妹。

同他的母亲一般有着强悍的灵力。

落氏一族共分了三脉,主脉为一族族长,通晓世间最强的蛊术,主管内务。

次脉还细分了两脉,一脉是祭司殿,所主之人皆为历任大司命,同蛊神交流,知晓预言,是仅此于蛊神的存在。

那里每一任大司命皆为女子。

而另一脉便是香阁,那里所主之人同祭司殿一般,只有女子,那里也只有女子能得到传承。

每位香主一共有三个阶段来觉醒血脉,第一阶段就是还在母体腹中时,吸取母亲的灵力来而完成第一  阶段的血脉传承,第二阶段,就是陷入绝境时,完成第二次的传承。

而第三次,并没有特定的依据,皆依照每位香主的自身能力和境遇来进行转化。

但据香阁的历代史册来看,能真正抗下第三阶段血脉传承的,迄今为止,无一人。就算有也在承受不住第三次血脉传承,气血虚空而亡。

这第三阶段,它只存在于传说中,也就是所谓的臻化境。

但实际上,就算没入臻化境,燃明香也有祸心之能,此香更是香阁历任香主的绝技,进入臻化境的燃明香,更能联合大司命窥天灵力一举摧毁贪狼。

让贪狼星沉入地底。

是以,起初顾玺影才会苦苦寻求慕离笙的下落,她是他更或者说,所有人布下这盘棋的关键。

只是如今,慕离笙的血脉堪堪只觉醒了第一层,离臻化境还相差甚远,离他们布下的棋还差了一节。

是以,顾玺影才有些忧心。看向慕离笙之时,不由叹了口气。

“你见过我的母亲!”听顾玺影这么一说,慕离笙紧紧地抓住顾玺影的手。那双素来平静的眸子中又带了几分热忱和期盼。

她曾以为,她是一个被舍弃的存在,独自飘零在这乱世中,为他人鱼肉。

在她幼时,被那家农户的男人,打得浑身是血,关入茅房内时,她以为她的人生合该如此,就该这般坠入泥底,任他人践踏。

但,她终究是不信命的,心里还尚存一点对至亲的期盼。那时的她,并没有因为逆境而就此沉沦下去,也就是那时,她学会了反抗。

就算那日顾玺影没来救她,她也有把握杀了那些人。将那些人的皮,扒下来,祭奠那家的主母。

那个极为温柔,又早早去了的女人,是那时唯一对她好之人,更因此丢了性命。

若她有母亲,也该是这般的罢。

那时,她一次感受到怨恨的滋味,心下涌起的戾气与那滋生已久的怨恨早已压不住。

但那时,他出现了,将她从最深处的沼泽中,拉了上来,给了她初晨第一束光,那光暖到了心里。

那光,照耀了让她重回人间的道路。

可还有些遗憾,救她之人并非她的至亲,而是一个全然陌生之人。

那是她第一次感到了失望,但也就是那一刻她对她的至亲,再没了任何的期盼。

她必须承认,她是个彻底被舍弃的存在。

可到了今日,她才发觉,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原来她也曾是被母亲疼爱,她的母亲殊死也要将她护住。

既如此。她之前受的诸多苦楚又算什么,既然之前有过用命也要将她护住的温情,那为何最后又将她放弃了。

思绪微转,慕离笙此刻虽是在笑着,眸中却蓄满了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就像是之前无数个夜里,被男人关入茅房中,蜷缩在那里一般。

无论如何,就算十分的痛苦,她都必须知道当年将她舍下的真相。她不愿胡乱去猜测。

于人而言,胡乱的猜测,是最易碎的。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顾玺影,只是眼眶还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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