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爱你,毋庸置疑
我怔怔地盯着苏盛临,心里涌过幸福之意。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对我这般呵护的“外人”。
正因为他对我如此呵护,我又如何舍得拖他下泥潭。
分手的话就在嘴边,可没等我说出口,他已抢先识破。
“不许说分手。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会抛下一切去追你。什么家族使命,什么事业担当,我都可以抛下不顾。”
苏盛临平静温和,但说出口的话却叫我大吃一惊。
我瞪大眼眸,“你疯了?为了儿女情长,你连名誉和前途都不顾了!”
“或许吧,我长这么大都在听从家里的安排,他们让我做什么,我便努力做什么,尽我所能做到最好。唯独你,是我自己想要争取的存在。他们既然不支持,那我只有为自己拼一次。”
苏盛临微微挑眉,状似轻松地说完这些,朝我一笑。
可我脸色却异常严肃。
“苏盛临。”我连名带姓地叫他,非常认真,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我会看不起你,我一定一定会离开你。人生不是只有情情爱爱,还有很多很精彩很充实的体验。比如我,我还有外婆、小姨,我有公司,有员工,还有闺蜜有朋友——他们都需要我去爱,虽然爱的方式不同,但也同样需要占据我的时间和精力。”
“而你,你这么尊贵显赫的出身,有庞大的家族,有责任、使命和担当,这些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假大空,但对你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压力,也是动力。你有那么重要的事业,你刚才也说了,你做得很好。所以你要爱的人不止有伴侣、家人、朋友和员工,甚至还有很多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如果你因为我,放弃这一切,撂挑子不干了,就算你家人不怪罪我,我也会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我盯着他,一番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说完,我浑身抑制不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从未想过,我一个出生于泥泞沼泽之地的残花败柳,有朝一日能攀上高岭之花。
我欣赏高岭之花,或许就因为他光辉伟岸的形象,因为他不可一世的光芒。
如果他放弃一切,自毁光芒,跟我一起跌入尘埃,甚至陷入泥泞,那我图什么呢?
我何不直接在泥泞里随便薅一把杂草,又何必要牟足劲儿去攀那朵高岭之花?
之前,我不懂自己爱苏盛临什么。
但这一刻,当我听到他说——他能为了我放弃一切时,我突然明白了那一点。
我的爱有些虚荣,爱的就是光芒万丈高高在上的苏盛临。
我对英雄有一种崇拜情节。
而苏盛临就是我心目中的盖世英雄。
我说完这些,他盯着我,眼眸一眨不眨。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那些话太空洞,让他觉得我很可笑?
但转念一想,随便他怎么认为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快吃吧,我一会儿要回去一趟,很多事要处理。我说的这些,你好好想想吧。”落下这话,我起身上楼收拾行李了。
苏盛临端坐着,一动不动。
等我拖着行李箱从电梯走出,他正等在外面。
“晚晚。”他叫住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看向他,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说:“确实有点,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儿戏的人。”
他脸色似乎有些受伤,盯着我,不敢置信地问:“难道你喜欢我,喜欢的是我的身份和地位?”
“不是,但我在认识你时,你已经身居高位,如果为了我放弃,我背负不了这种压力。”
他落下眼睫,“我明白了。”
他嘴上说明白了,可我觉得他并没有明白。
以他的性格,不是那么轻易就被人转变想法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拖着行李箱,轻声说道。
“我送你。”
“不用了,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吧。”我拒绝了,可又担心他多想,沉吟了下补充道,“放心,我没生气,也不会现在和你分手。只是,我希望我们爱情是爱情,事业是事业,不要用其中一者去捆绑另一者。”
他扯唇,淡淡一笑,“你是如何这般清醒的?简直不相信你爱我。”
我也笑了下,毫不避讳地道:“我爱你,毋庸置疑。但爱得越浓越烈越疯狂,往往消亡得也越快越惨。我希望我们能尽可能长远地走下去,所以务必保持清醒,不要飞蛾扑火。”
话落,我上前,主动送上一个香吻,又哄道:“去忙你的事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他皱皱眉,依然不舍。
但又怕腻腻歪歪地惹我生气,只好退而求其次,“你开我车回去。”
他把车钥匙塞到我手里。
“那你呢?”
“车库还有辆车。”
我点点头,妩媚一笑,“好,谢谢苏二爷。”
于是,我开着他的豪车,回了我的老破小出租屋。
出差十多天,房间里一股子霉味。
我打开窗户通风散味,将八哥的碗里倒好了狗粮,又把家里到处收拾了下。
中午简单吃了点,然后给外婆小姨打电话,跟她们说我晚上过去外婆那儿。
午睡刚躺下,手机响起。
我拿过一看,是小姨打来的。
“喂,小姨……”
“晚晚,顾宴卿的母亲找到外婆家来了,正跟外婆争执,我现在刚出门。”
我一听,从床上一跃而起。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匆匆穿衣服出门。
到了楼下,才注意到慌慌张张中,又拿了苏盛临的车钥匙。
那就只能继续开他的车。
结果我开车刚进外婆的小区,苏盛临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这会儿出门做什么?”
我一愣,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出门了?你车上还装有定位?”
“确实有,不过我不是通过定位知道的,是叶允棠在路上看到我的车,说开得飞快,给我打电话,问我干什么去。”苏盛临怕我误会,立刻解释。
我一听,头大。
早知道不开他的车,出个门还能被人认出。
“所以你急着做什么,开那么快?”见我不语,苏盛临问道。
既然瞒不过,我只好交代:“顾宴卿的母亲来了我外婆这儿,想必是因为对我怀恨在心,又拿我没办法,所以找外婆理论。外婆年纪大了,万一跟她争执有个好歹……”
我越说越心慌,连忙停好车,拽了手机赶紧往楼上奔。
苏盛临问:“要我过去吗?我现在有空。”
“不用,你一来,事情更麻烦。”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正好电梯抵达,只好交代,“我先处理,等会儿给你电话,放心吧,我小姨也过来,不会有事的。”
“好,那你小心些。”
“嗯。”
挂了电话,我走出电梯,都不用敲门,便看到外婆家门大敞开着,里面传来争执声。
“江晚从小没有妈,你们做外婆做小姨的,不知道教她怎么做人?”
“我们江晚怎么不会做人了?我们家随随便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你们顾家会做人!”小姨怼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家女儿把自己亲爹送进监狱,把好好一个家搅得乱七八糟!”
黎清兰跟小姨对骂,丝毫不让,“害了自己家不说,还非要把我们家搅浑!我女儿被她害得还不够惨?现在还让她的新姘头举报我们,顾家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就那么见不得别人好?”
我走进去,外婆看到,脸色微微收紧。
黎清兰意识到什么,倏地回头,看到我后吃了一惊:“江晚,你回国了?”
我没理会,越过她走向外婆,坐下关心地问:“外婆,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外婆摇摇头,“我没事……你不该来的,她就是逼你现身。”
“没关系,躲不掉的。不过顾家这次要栽大跟头,嚣张不了多久了。”
我安慰了外婆,起身看向黎清兰,平声静气地说:“你找我,我们单独出去聊,不要在这里,否则我外婆有什么好歹,你们顾家下场会更惨。”
“呵!”黎清兰冷哼了声,看向我不屑地道,“果然攀了高枝,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就凭你,拿什么跟我们顾家斗?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我笑了笑,气定神闲地道:“那你们以前欺负我无依无靠,不也是仗势欺人吗?怎么我以牙还牙,你就急了?”
“江晚,说话讲良心,你早早死了妈,那些年是谁照顾你疼着你的?说我们欺负你,有良心吗?”
“你们对我的好,我都回报在你儿子身上了,可他对我的伤害,你们并没有弥补。”我始终冷静淡定,据理力争,“对了,前几天他在米兰迷晕了我,把我绑架带走,差点侵犯我——我没追究他的责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否则他这会儿在国外坐牢,你连看都看不到。”
本来这事小姨跟外婆是不知道的,现在得知,立刻吃了一惊。
“晚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只字未提?”果然,小姨担心极了,连忙拉着我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最后怎么获救的?没被那畜生糟蹋吧?”
“小姨,外婆,你们放心,苏盛临及时找到我,没事的。”
冬天衣服穿得厚,我手腕上还未完全恢复的淤痕被衣袖挡住了,从外面看不见。
听闻苏盛临也去了米兰,小姨面色诧异,但随即又感到安慰了些。
可黎清兰就不一样了。
她一听这话越发来劲儿,“看!苏盛临还追你到国外,谁信你们刚刚开始?肯定早就有一腿了,还怪我儿子背叛你!真是反咬一口!”
我被气笑了,想到元旦时,苏盛临轰动全城的无人机表白。
“你不信是你的问题,反正所有人都信,我也问心无愧。”
她还要喋喋不休,我兜里手机响起。
“喂……嗯,803室,对,现在还在我家,好的。”
我接完电话,黎清兰听出什么,脸色骤变:“江晚,你干什么?你报警了?”
“你私闯民宅,我报警怎么了?”
话音未落,几名警察同志出现在门口。
我回头看了外婆一眼,老太太竟心领神会,立刻一手捂胸,做出心悸昏厥的模样,呻吟起来。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女人私闯民宅,把我外婆气得心脏病发!”我指着黎清兰,对警察控诉。
黎清兰回头看了外婆一眼,立刻嚷嚷:“没有,她装的!这老太婆装的!”
警察同志上前询问:“你是这家里的人吗?”
“我……我不是,但我来找她们有事……警察同志,这个女人,她叫江晚,她污蔑我儿子……”
黎清兰着急了,开始胡乱指责。
好在警察同志明察秋毫,见她高声嚷嚷,叫她交出证件,她又说没有。
“没有就先离开,出去配合我们调查。”
“我……我不是,我还有话没说完。”黎清兰理亏,一着急开始结巴,语无伦次。
警察将她强行带出门,我转身交代小姨照顾好外婆,跟着警察一起出去,把门带上。
“江晚,你报警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外婆住哪里,我每天来,我看你能住在这儿守着!”
“警察同志,你们听见没,她还要每天来私闯民宅。”
警察同志也生气,哪有当着警察面还这么嚣张的,当即要把黎清兰带走教育。
邻居听到声响都出来围观,黎清兰这会儿觉得丢人了,又对我恼羞成怒地大骂,完全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
顾家没落,已是不可逆转的趋势。
她再嚣张,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等我们下到一楼,我意外地发现苏盛临正从一辆车上下来。
他还是来了!
看到我,苏盛临扬手招呼了下,我赶紧过去,皱眉问:“你怎么找来的?”
他看了黎清兰一眼,低声解释:“查个地址对我来说不难吧,我担心你遇到麻烦,想着过来守在楼下,你若用不上我,我再离开。”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他才刚刚到达,就被我正好撞见。
“顾老太太,顾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您也算豪门主母,当真一点体面和尊严都不要了?”苏盛临看向被警察左右制住的黎清兰,冷冷淡淡地开口。
黎清兰这一辈,跟苏家上一辈,还是有些交情的。
听到苏盛临一个晚辈这么说她,她大概是悲从中来,一时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红着眼眶道:“你懂什么,你们苏家如日中天……哪懂我们穷途末路的难处,况且为了儿子,体面和尊严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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