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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初吻


秦时曜没想到,今晚还有意外惊喜。

他大概能摸清岑汐的性子。

柔软的时候温温吞吞,刚强的时候十分果决,一旦认准一件事,认准一个人,就会不管不顾坚持,哪怕撞的头破血流。

除非,这个人一遍又一遍的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能伤她如此,只有现在的周闲,她今晚的歇斯底里,崩溃,不加遮掩的真心话,一字一句,都是在跟周闲决裂。

从今晚开始,周闲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欠着债的恩人。

从现在开始,周闲将从岑汐的爱情里彻底出局。

周闲看出来了,所以他慌了,怕了。

秦时曜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出来了,他知道岑汐一定会跟他走,只是没想到……

“秦总,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能不能?当然可以,乐意至极。

岑汐见秦时曜迟迟没有回应,冲动之下鼓起的勇气渐渐消散,“对不起,我……”

她正要松开他的脖子,秦时曜的手却忽而揽住她的腰,微弯着身子平视她,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嗯,亲哪?”

岑汐:“亲……亲脸,脸。”

秦时曜把脸转过去,凑到她跟前,示意她亲,岑汐能察觉到背后周闲的目光,所以仅是短暂的迟疑,便一咬牙,闭着眼倾身亲上去。

她亲上来时,秦时曜微一偏头。

唇间触感比脸颊更柔软,不是脸,分明是……

岑汐猛地睁开眼,唇瓣相贴,四目相对,秦时曜眼中的惊愕比她还明显。

岑汐回过神,赶紧离开他的唇,往后退一步,脸红的彻底,“你……你……”

秦时曜打断她的支吾尴尬,“不是说只亲脸吗?”

岑汐差点咬着舌头,“是亲脸,是你突然转头。”

意思是,都怪你,怪你突然转头。

秦时曜无辜,“我是突然想起来,今晚打架的时候右边脸沾了泥,怕你亲的时候嘴上沾泥,所以想让你亲左脸,没想到你就这么亲过来了。”

岑汐:“那我就那时候亲上去了……”

秦时曜脾气很好的样子,“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是意外,但是岑汐,”

他喊了她一声,岑汐抬头看他,秦时曜背对着路灯,俊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岑汐总觉得他在笑。

他说,“岑汐,这是我的初吻,你怎么赔我?”

虽然这次不是初吻,但他的初吻确实被她夺了,她在常安醉酒那次,所以不算欺骗。

岑汐僵住,一时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此刻的气氛,也容不得她想太多,周闲已经又抓住她的手腕,“岑汐,听话,我送你回去。”

他声音沙哑,明显在压抑某中情绪,眼前的一幕刺痛了神经,却不问不阻止,只是执拗的要送她回去。

岑汐再次甩开他的手,当着他的面,挽住秦时曜的胳膊,她今晚对周闲的怨气未消。

让他看到她有其他选择,让他能安心的去过他的生活,让他知道她就算离开他,也可以过的很好,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她已经不想跟他说话。

“秦总,我们走吧。”

秦时曜看一眼脸色更苍白的周闲,唇角勾了下,略带嘲讽,不知是在嘲讽他的胆怯懦弱,还是在嘲讽他的自欺欺人。

黑黢黢的天,又静又冷。

周闲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奔驰从身边疾驰而过,整个人僵在原地,想追上去,双腿却似灌了铅,沉的迈不开脚。

指尖收拢,掌心的银行卡几乎被他掰断。

为什么他要说那样糟糕的话,明明可以温和一点,明明可以不说那么伤人的话。

他真是,糟糕透了。

戚帅跑过来,“老大,我就是让岑汐劝劝你少抽点烟,你不听劝就不听劝,何必说那些话伤她,你刚才太过分了。”

我就是让岑汐劝劝你少抽点烟......

所以,她刚才不是在试探他,她只是想劝他戒烟。

也是,她今晚又不知道能遇到他,怎么可能提前放了那糖,是他误会了。

他太过激了,是他胆小懦弱不敢面对过去那些记忆,他怕好不容易建起的伪装被她撕碎,怕控制不住对她的渴望拥她入怀,怕脸上的面具再也戴不下去。

越是想保护,越是把她推离更远,从今晚开始,她应该,真的要放弃他了吧,放弃爱情,放弃亲情。

挺好,真的,挺好。

地上的水果糖散落开来,似乎在替它的主人控诉他的无情。

周闲把掌心的银行卡塞进裤兜,蹲下身,捡起被他摔了的糖盒,再一颗颗捡起散落的糖果,小心翼翼的拍拍土,再放回盒子里。

捡起最后一颗时,他没放回盒子,抬手塞进了嘴里。

柠檬味的,又酸又甜,不知道是不是他今晚不适合吃糖,甜味消散的很快,最后嘴里剩下的,酸味居多。

再含一含,甚至有些苦味。

苦,很苦,不好吃,但用来戒烟,挺好。

......

路口拐弯前,秦时曜从后视镜看到了周闲蹲在地上把糖塞进嘴巴里的一幕。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力道,漆黑深邃的眉眼布满沉思和复杂,随着车子往右拐进车道,周闲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

安静的车厢里,针落可闻。

岑汐从进来就一声不吭,后背靠着座椅,身子稍稍朝车窗转着,视线始终望向窗外,目光呆滞,安安静静的似被点了穴道。

沈小娅陪着她坐在后座,起初还拉着她的手劝两句,后来见她半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声的陪着她。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云绿都’小区,秦时曜没开进去。

“秦总,今天谢谢你了。”

岑汐下了车,跟同时从驾驶座下来的秦时曜道谢。

秦时曜低头盯着她的脸,她哭红的眼睛微肿着,艳丽精致的小脸黯淡无光,虽然在尽量表现平静,但一出口便带着哽咽的嗓音出卖了她。

岑汐还在难过,强撑着的冷静之后是消沉和颓靡,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难堪,说完话就尽量把脑袋垂下。

秦时曜盯着她看了一会,转头朝沈小娅道:

“你可以先回去吗?我有事跟她说。”

沈小娅看看他,再看看岑汐,“哦,好。”

等她离开后,岑汐抹了眼泪抬头,问他什么事,秦时曜盯着她通红的眼睛,慢悠悠道:

“什么事?你记性这么差?行吧,那我提醒你。”

然后岑汐就听见他说,“你刚才把我初吻夺了,这事怎么办?你还没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岑汐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这尴尬事,还没等她想好妥善的处理方法,就又听秦时曜道: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岑汐,虽然我很欣赏你,但目前为止,别对我有想法,我现在事业为重,暂时,对爱情没兴趣。”

这话欠欠的,很欠揍,但岑汐听了,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是她领导,直接否认会让领导没面子,不否认又怕领导真误会,如今他这样敞开了说,正好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我知道了,谢谢秦总提醒。”

秦时曜见她松了口气,眉心也舒展不少。

这事说开,岑汐准备走了,秦时曜又说起一件事。

“岑汐,我是你老板吧,你这姑娘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无奈又懒散的语气,像是气笑的。

指责完,他甚至朝前走一步,双手撑在膝盖朝她弯下身,把脸凑到她跟前。

“这么严重的伤,你看不见?”

岑汐被他说的也有一丝愧疚,仔细瞧着他的脸,说严重也不严重,没什么大伤,说不严重也严重,嘴角破了皮,左脸颧骨处青紫一片。

“那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看一眼他身后的车,秦时曜能瞧出她的心思,这小眼神明显是在说:

你自己有车,你有手有脚,明明自己开车就能去,干嘛非拉着我?

秦时曜只当没看懂,盯着她通红的眼睛道:“不用去医院,但是也得擦点药,附近有药店吗?”

他记得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个药店。

果然,岑汐给他指方向,“有,沿着马路一直走,走到头拐个弯就看到了。”

秦时曜:“你这意思,让我自己去买?岑汐,你说助理的责任是什么?”

岑汐没吭声了,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岑汐让秦时曜在药店外等着,她自己进了药店买药,出来的时候,见秦时曜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这次她主动问了一句,“您自己来,还是我帮您?”

秦时曜看着她,“伤在脸上,我能看得见?”

岑汐打开袋子,拧开药瓶,拿出棉签,从边上开始小心翼翼的涂。

秦时曜的伤,乍一看不算严重,细看需要涂的地方还挺多。

岑汐全程专注给他上药,秦时曜全程专注看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因为路灯的光线不好,岑汐怕遗漏了,会不自觉地朝他靠近,她微仰着脸,细白的天鹅颈弧度优美,下巴精致,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

“岑汐。”

“嗯?”

“虽然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到底是初吻,对我很重要,所以你要怎么还?”

“那你说怎么还?”

“不然,我亲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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