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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带回家中,自然免不得一顿毒打。
最终,他们还是将半烫的铁球塞进我的口中。
我虽留住了性命,嗓音却因此受损,从此说话声变成了难听的公鸭嗓。
妈妈看出我的眼中有恨,一巴掌打了过来:
「你瞪着我们做什么?难不成你心里还藏着报复的心理?」
我生来为女,习惯逆来顺受。
这儿的女性千百年来受尽压迫,对于男权是打心底的畏惧。
很少有女性会产生报复心理。
有些性子倔的女性,最终的结局皆是自寻短见。
绝不敢有报复的举动。
而我偏偏产生了报复心,并且要让整个旺男村来陪葬。
妈妈见我不说话,又一个耳光扇过来:
「又哑巴了?还是说,你想跟你那短命的妹妹一样被我打死?」
我的胞妹旺宗在半年前死亡。
只有我知道她是被妈妈害死的。
妈妈对外宣称她是从楼上摔下来,不慎摔到脑袋死亡。
家人生怕惹来官非,在半夜里将尚有气息的妹妹用板车拉到山里活埋了。
无论我如何阻止和哀求,换不来他们半点良知。
爸爸则嫌我吵,给了我一记闷棍……
当我醒来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旺宗的死,是我无法过去的鸿沟,亦是我活着报复他们的动力。
铁球事件,让我明白如果不服软,我迟早会和妹妹一个下场。
想到这里,我缓缓跪了下来: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逃跑了。」
对于我的道歉,妈妈很是受用。
她用力往我的太阳穴一戳,高高在上道:
「还不快滚去给你弟炖汤?我们等着给你弟送去呢。」
我连忙应下,随即进厨房忙碌起来。
等爸妈去了医院,我跪坐在地上给奶奶捏腿。
奶奶眯着眼睛抽着旱烟,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奶奶,我去菜市场的时候碰到李伯了。」
话一出,奶奶睁开眼睛,颧骨染上两团红云,显得十分的娇羞:
「噢?他提起我了?」
她刚满三十便死了丈夫,和李伯眼来眉去多年。
但我爸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
旺男村的女人不得二嫁,二嫁在他们看来是令祖上蒙羞的事。
况且,李伯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妻子。
我点头:「李伯瘦了不少,说起你的时候还抹着眼泪呢。」
听见心爱之人受苦,奶奶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些情绪她不敢在其他人面前显露。
但我不重要,就算我跟人说也不会有人信。
所以奶奶平时和李伯暗度陈仓,皆由我打掩护。
「那贱人都瘫痪了,怎么还不死?」
「如果她死了,我就不用避着她见阿生了。」
奶奶语气歹毒地诅咒着李伯的发妻。
我顺着她的话安慰:「我看那女人活不了多久了。」
「奶奶,你还是想想等李伯发妻死后,要如何说服我爸让你嫁给李伯。」
一想到搬去李伯家住,奶奶的脸更红了。
她呵斥我几句,然后故作不在意地说:
「谁说要嫁给他了?」
我谄媚回答:「但李伯很想娶你呢。」
「如今是新社会,二婚的人很多,咱村不就有三个死了丈夫再嫁的吗?」
我的话让奶奶燃起希望。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对我有几分好脸色。
而我明白,唯有将奶奶嫁出去,才能离间她和爸爸的母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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