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爸爸后来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宗，还是选择原谅妈妈。

夜里，光宗又闹了一场。

爸妈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我为他们煮了参茶，胆怯地开口：

「爸，妈，中午的时候我碰见老刘叔了，他说只有李伯才能救光宗。」

妈妈没搭理我，而是转向爸爸说：

「老刘说只要我和李伯生一个孩子，这孩子就能保光宗长命百岁。」

莫名被戴绿帽，爸爸心头已经够难受了。

还要他忍受妻子为别人生孩子，这是什么天理？

见他迟迟不开口，妈妈继续道：

「这事暂且不说，你妈肚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解决？」

这个祸害一天不除，心头的刺一直膈应着，一个劲的难受。

可惜奶奶嗅到危机，连夜收拾行李躲出去了。

农历七月半，她用光身上最后一点钱，这才挺着快九个月的大肚子回来。

爸妈知道后，命令我前去解决她腹中的孩子。

我来到李伯家说明来意，奶奶拿起茶杯朝我扔了过来。

茶杯砸中我的额头，鲜血从眉心流下。

我淡定地舔掉嘴唇上的血：

「奶奶，你别怪我，妈妈决定的事我无法反抗，只能牺牲你肚里的孩子了。」

奶奶死死护住肚子，转头朝李伯求救。

李伯低着头，似乎不打算阻止我。

奶奶顿时只剩恐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阿生，你愣着做什么？快将这个贱人赶出去啊！」

李伯起身叹了口气：

「老太婆，你儿媳怀了我的孩子，她让我从你们中间选一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怎么办？你年长那么多，为后辈牺牲是应该的。」

听闻这番话，奶奶当即明白自己是被抛弃了。

她愤恨冲上去要打李伯。

李伯反手将她推倒在地，抬脚踩在她的肚子上碾压。

直到见红了，他赶紧逃离现场。

屋中只剩我和奶奶，她满脸痛苦的朝我伸出手来。

「乖孙女，这孩子可是旺宗的转世，你忍心让她死掉吗？救救我……」

我叹息蹲下，紧握着她的手：

「奶奶，是时候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了。」

这一刻，我全盘托出。

就连光宗为何疯疯癫癫，亦是我给他下了药。

再添油加醋说几句恐吓他的话，他便真的以为是旺宗的鬼魂回来寻仇了。

我不断放大他们在意的、恐惧的一切，将他们玩弄于掌心。

一步步令他们陷入恐慌之中。

奶奶缓缓瞪大了眼睛：

「我可是你的亲奶奶！你这个不孝子孙，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我哈哈大笑，「从你的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你不觉得讽刺吗？」

奶奶的脸色愈发惨白，求饶声渐小。

我一边漠然地审视着她，一边说起她的罪孽：

「我七岁时，你为了给光宗祈福，用铁钉将我钉在树上三天三夜，一共十八根钉。」

我浑身疼得抽搐翻白眼，换不来他们一丝怜悯。

他们企图用虐待女孩来换取神明的保佑。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眸中是抑制不住的疯癫：

「那年的七月半，是村里闹饥荒最严重的时段，你为了光宗能吃饱，你强迫旺宗委身于匪……」

「她当时才十四岁！为了一个窝窝头，你就将她卖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早已泪流满脸。

当年我病入膏肓，少有清醒的时候。

不然委身于匪的就是我了。

我倒宁愿是我承受这份苦难。

看着我疯癫的眼神，奶奶终于怕了。

她不断向我求饶：「奶奶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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