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军师
这么一打探,倒还真打探出了一个。
孙皇后身边除了曼青以外,又多了一个大宫女。
是近日刚提拔上来的。
唤作画扇。
陆挽棠听了之后,便是若有所思:“一霎秋风惊画扇。艳粉娇红,尚拆荷花面。”
倒是好意境。
孙皇后给人起的名字如此妙,倒显出其用心来。
陆挽棠便问内务府那头,这位画扇到底是什么来头。
结果这一问,问出个端倪来。
这位画扇,还真是来头不小。
这是孙家从宫外直接送进来的。
具体来头,若不是内务府必须要求家世清白,那还真就隐瞒过去了。
画扇是孙家某位庶出老爷,养的外室生的孩子。
所以画扇也姓孙。
所以画扇还算是孙皇后的隔房妹妹。
陆挽棠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孙家送这么一位姑娘进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恐怕不只是要给孙皇后出谋划策。
毕竟,这都成了宫女了——
那就是要留在宫里了。
陆挽棠随后便看一眼碧蓉:“听说这位画扇不仅聪慧过人,更是容貌过人。”
碧蓉压低声音:“可不是么?她的母亲,是当年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否则也不会让孙家的庶出老爷,冒着天下大不讳的风险将她收了。”
母亲既是花魁,可想容貌如何。
母亲美貌,生的女儿自然也不差。
陆挽棠更加了然,随后淡淡一笑:“倒有意思。这孙家是要放手一搏了。”
不仅是要放手一搏,更要姐妹联手……
“就是不知皇后娘娘心情如何。”陆挽棠收敛笑意,神色郑重几分:“这件事情你们不许传出去,留着将来揭晓。”
碧蓉低声应下,又问陆挽棠该怎么办:“皇后娘娘会不会用计——”
陆挽棠当然是十分笃定:“皇后必定用计。”
既然是将人弄进宫过来,肯定千方百计就要达成目的,将人派上用场。
碧蓉听她这样说,自然也是忧心忡忡:“那陛下万一……”
陆挽棠看着碧蓉,轻叹一声:“碧蓉,你说,这世间的誓言,可信否?”
碧蓉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发誓的人,得看是什么人。
“他发誓时候,未必不是真心。”陆挽棠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鞋上的鸳鸯,想着萧翀光说的誓言,便笑意都戴上了几许甜蜜来:“可世上事,瞬息万变,有时候便是身不由己。所以那时候,他做不到,也不是自己愿意。”
碧蓉听着陆挽棠这样的话,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她明白陆挽棠的意思:“可是娘娘,难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
陆挽棠看住碧蓉,摇头微笑,春葱一样的手指握着扇子轻轻摇了摇,凉风吹动了头上流苏,便是一股慵懒风情。
而她说出来的话,也更慵懒:“碧蓉啊,你还是不明白。有些事儿,真发生了,你总去较真也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揭过去。要么重新来过,要么就装糊涂。”
碧蓉只觉得有些憋屈,虽然陆挽棠说的道理她都懂,可……
陆挽棠眼眸微微眯起,最后才露出一丝笑来:“你需得知道,要想不憋屈,那就不能叫你不得不忍的事情发生!”
“那要是还是发生了呢?”碧蓉一愣,不由自主问出口来。
陆挽棠笑容更深,口中却轻叹:“真到了那时候,既是天意,也是自己技不如人,又还能怎么办?”
碧蓉抿着唇角,不知该说什么好。
“娘娘也太委屈了。”
陆挽棠继续摇扇子,漫不经心说出一个事实来:“从进宫开始,就注定是如此。宫外夫妻,好歹还能势均力敌,互相需得忌惮一二,男人不敢真将自己妻子如何。可是宫里这么多规矩和眼睛,你能如何?再则,身份差距如此大,你不原谅,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要寻死觅活?”
这一番话,实在是太过锋锐,以至于割得人心头开始泛着疼。
这算是什么事儿?
陆挽棠缓缓和碧蓉说了个道理:“所以碧蓉,你们将来选夫婿的时候,必要选个差不多的。太好的,纵高攀上去了,可总归是没底气,旁人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到时候受尽委屈,只得了表面风光。”
“可也不能太低了。太低了,纵然强势一辈子,可对方也不会和你多亲近。总觉得你高高在上,凌驾于他。他那自尊心便受不住。”
“最好的,就是势均力敌。”
陆挽棠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两人过日子,就像是掰手腕。那差距大的,胜负瞬间定了。输家肯定不得赢家的青眼。可若是谁都压不过对方呢?反倒是眼里全是对方了。只觉得对方是个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对手。”
陆挽棠今日说了这么多,碧蓉听得也是若有所思。
最后,碧蓉就忍不住的问一句:“那娘娘和陛下之间呢?”
“你说呢?”陆挽棠给了碧蓉一个眼神,叫她自己去体会。
碧蓉思来想去,分明还是觉得,陆挽棠说的,好像也并不对。“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娘娘您说,谁能与他势均力敌?”
“和陛下博弈,要的不是家世显赫,而是另外的东西。”陆挽棠看碧蓉通透,便笑着说了句,却也不肯说明白,只说她们几个的事儿:“本宫与你说的那些道理,你记住了。回头嫁人挑选夫婿,可别犯糊涂。”
碧蓉嘀咕一声:“那您说说,您这么明白,怎还定了顾影呢?”
顾影是真配不上陆家的大少爷才对。
陆挽棠摇头:“他们毕竟有情。而且,我哥哥如今也是白手起家,比她并不高贵哪里去。所以他们的婚事,也很般配。”
“再说了,刚才那道理,也只该说给女儿家听。”陆挽棠轻笑:“哪里就适用男儿了?若是男子,自然还是要寻一个处处以自己为天的女子做妻子,那才最美妙。”
碧蓉顿时愕然。
却也有点儿通透。
最后碧蓉看一眼陆挽棠,忽然好奇:“娘娘是怎么明白这些道理的?”
陆挽棠神色微微恍惚了一下,最后就轻叹:“是我爹爹跟我说的。他怕我年岁大了,该说亲了,眼界太高只肯看那些家世好的,所以便将这道理说给了我听。”
可惜,他却没能看到她嫁人。
而他若知道自己入了宫,恐怕是更加担心罢?
陆挽棠如此伤怀,碧蓉心中也是不忍,却也不知从哪里劝说起来。
最后,碧蓉就干脆说起孙皇后:“那皇后身边那个画扇,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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