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落吟院
裴大夫人讶然：“你是说陛下他？他难道还能做出不顾名声之事？”
裴国公眉目深敛：“自然不会，但你别忘了那是帝王，你我都是臣，君要臣不痛快，方法有的是，现在我还在，陛下还念着养育之恩不会动裴家，将来裴府需要长清支撑之时，你说怎么办？”
裴大夫人也怕了，可又心中不甘：“她把竹姐儿害成这样子，怎能情义饶了她。”
裴国公道：“可以把她关到一个偏僻院落，从此也不会再夹在清儿和竹姐儿中间，他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不处死她，就拿这个跟清儿和三房谈，他们必须闭嘴，程氏的消息封锁起来，不许往外传。”
为了让三房和裴长清放心，关程卿卿的院落并没有选荒废的院子，而是选择大房一位出嫁的庶女之前住的院子，院落小可干净整洁，但是偏僻。
裴大夫人对三房交代，不打死程卿卿的条件，便是三房不能对外透露程卿卿的情况。
薛雅竹也恢复了冷静，她跟裴长清说，只要她后面能平安生下一个孩子，便可以给裴大夫人求情，让解除对程卿卿的囚禁。
裴长清也同意了。
程卿卿被府医灌药救醒后便被抬进了落吟院。
一个月后。
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的程卿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一个粗壮的婆子手里捏着一根银针：“世子夫人，程姨娘昏死过去了。”
薛雅竹面上狠戾：“拿水泼醒，扎她脚底板。”
婆子蹲下抓住程卿卿的手腕，摸了一下脉：“夫人，程姨娘脉搏微弱，只怕在再扎会没命，现下世子因您失子，对您稍有怜惜，如果这个时候姨娘没了，只怕……”
薛雅竹虽还不解气，可也不能不考虑裴长清，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程卿卿往外走：“走。”
她从房里出去，院里抓着香草的婆子也放开了香草。
香草跑进屋，吓的声音都抖抖：“主子，主子……”
她用尽力气，抱起程卿卿，放到床上。
等程卿卿再醒来已经是夜里，她面无表情盯着上方：“香草，你说二表哥会救我出去吗？”
香草小声抽噎：“会，世子定然知晓您念着他。”
程卿卿无力地摇头：“不，在他提出让我做妾之时，我便已经不再喜欢他，我没有念着他，我只是怕疼。”
香草再也憋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三月后，御书房里的裴陌尘重重把茶盏放在御案。
一侧的赵海愣怔，这段时间主子情绪暴躁，从朝中大臣到身边侍奉的人，无不格外小心。
狭长的凤眸看了一眼殿外：“近来裴府有什么消息？”
赵海想了一下道：“裴国公去见了王尚书。”
裴陌尘的眼睛微眯：“朕是说那人的消息。”
上一次见她还是宫宴那次，自那次，他总是梦到她飘在空中，衣袂在风中飘舞。
这段时间，这个梦更加频繁。
离上一次宫宴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中间宫中又举行了几次宴，他都让人写了她的名字，可她都没来参加宴，问起裴府的人都说她身子不好，不想来参加宴。
赵海被陛下问愣了，之前陛下说那人的消息不用再回复，他便没有派人去查探。
他近期也没有听到过程家表姑娘的消息：“属下没有听到过什么消息，只是听说好像前几个月裴世子夫人有了身孕，后来不知怎么的孩子没保住。”
裴陌尘手搭在御案上轻轻敲击：“去打探一下那人的情况。”
赵海从御书房出去，便开始打探程卿卿的情况，经过多方面打探竟然也没有什么消息，他觉得甚是奇怪，立马返回宫中，去跟裴陌尘禀报。
裴陌尘见到他进去盯着他。
赵海立马禀：“陛下，属下多方面打探，没有程家表姑娘的消息，奇怪的是这几月没有人见过她。”
程卿卿嫁给裴长清，都该称呼她裴长清的妾，可裴陌尘身边的人谁也不敢，都还是称呼程表姑娘。
裴陌尘沉默，他想不到她会出什么事，毕竟裴长清对她还是很在意。
“你派人潜入裴府去探查，见到人不必惊扰。”
子夜暗卫潜入了裴府，消息亥时传回，裴陌尘穿着朝服，上辇准备去上早朝，赵海快步跟到辇跟前小声禀：“陛下昨夜探到表姑娘消息，被关在裴国公府一个偏僻的院子，还，还生了重病。”
“你说什么？”裴陌尘听清楚了，只是有些不信。
赵海对上他的视线点头。
裴陌尘神色倏然冷了下去，阴沉得让人胆生寒。
龙辇一路抬到正阳殿他都没有说话。
到了早朝的大殿，坐在龙椅上，视线扫过跪在大殿的朝臣。
下面的朝臣也感觉到帝王戾气，都心里暗自琢磨，什么事惹到了帝王。
户部尚书奏报农耕税收事宜，帝王的视线却落在裴国公身上。
裴长清是翰林院编修，品级低，不上早朝。
户部尚书奏报结束，站在那里等着帝王裁决，却见帝王对一旁的福公公小声吩咐。
福公公往前一步：“今日早朝结束，退朝。”
众臣还在相互望着搞不清楚状况，帝王已经从龙椅上下去往外走。
裴陌尘回去换了常服，带着太医，直接去了裴府。
裴府这边听到人报，陛下来了。
一时都惊到了，上朝的裴家三房的老爷每日需要在衙门处理公务。
裴府这边裴国公这边裴老夫人和裴家三房的夫人，赶到了正堂的时候裴陌尘负手站在那里。
“老身参见陛下。”
“臣妇参见陛下。”
裴陌尘没有叫起，而是看向裴三夫人，直接问：“朕听说程表妹生病了，带了太医过来，裴三夫人带路吧，朕去探望一番。”
裴老夫人看了裴大夫人一眼。
裴大夫人道：“陛下，程氏身子好着呢，再说她是长清的妾……”
裴陌尘虽说是帝王，可程卿卿现在是臣妇，他没有立场，可不见到那人，他不放心：“既然表妹身体无碍，朕也时间长没见过她，让她出来一见吧，朕来了裴府，她也应当露面。”
帝王临，全府都该出来迎驾，所以这个话不过分。
裴大夫人猛然抬头：“程氏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只怕会传染……”
听这话裴陌尘确定她出了事，看向裴三夫人：“裴三夫人你说？”
裴三夫人已经很久没见到程卿卿，绷不住哭了：“陛下，臣妇不知，卿卿犯了错，他们把卿卿关了起来，陛下你救救她。”
狭长的凤眸眯起：“关在那里，你前面带路。”
裴大夫人想起身阻止：“陛下，这是内宅，你不能进……”
“大胆，”她的话还没说完，福公公大声呵斥，“陛下有让你起来吗？跪下，陛下没有让起身全部跪着。”
裴三夫人希望裴陌尘能救程卿卿，前面带路往落吟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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