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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离开


第九十二章  离开

不过也许因为凯瑞太爱笑,所以很多时候,马瑞达会分不清他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的。就像这段戏中,典狱长的“我发现自己撒谎后,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认真中带着玩笑,玩笑中有着认真,让人不知是真是假。

剧本中其实没有写明乌洛最后的那一笑,只是看着离开的典狱长,马瑞达的乌洛自然地就笑了。也许是单纯因为典狱长对自己说谎的自嘲,也许是因为他将自己看做平等的大人,也许是因为典狱长的话让乌洛开始面对心底真正的自己。

撒谎也许是这个社会的常态?

◤“小鸟正在往南飞

各自要回到自己的树林它们彼此问候

在春天的歌声将要终了时”

典狱长站在话筒前,带领他们唱着这首象征自由,也象征着分离的歌。

亨利站在旁边负责吹气球,看着唱歌的典狱长他忘记绑好气球就直接放了手。气球欢笑着往上飞去。

看着越升越高的气球,典狱长忘了在该停的时候停下,一个“时”字的音被他唱得越来越高,就像那天的丹格其利的一样。而可怜的负责指挥的小小的狱警想要够那气球,却又一次从台上掉了下去,引来一片笑声。◢

拍的戏份欢乐,马瑞达的心情也会比较好一些。毕竟从未学习过如何演戏,如何通过外在的肢体、表情来表现人物的情绪,他只能反复地琢磨剧本,体会乌洛的心情,使自己成为乌洛。他不是作为马瑞达来演出乌洛这个角色,而是作为乌洛生活着他的生活。所以乌洛的心情也就是他的心情,乌洛快乐,他也会快乐一些。

当戏份进行到乌洛的父亲去少管所接他出狱时,马瑞达就不由得长时间处于负面情绪的状态。

◤在他们唱着歌,所有人左右随着音乐摇晃着身体,呈现着一种荒诞又和谐的奇妙氛围时,突然一阵吉普赛音乐由外面传了进来。

许多人看向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方向,一群小孩演奏着乐器或跳着舞从外面进来,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对中年男女。

看着进来的那个男人,乌洛没有转开眼睛,身体却不由地往前排高个子的身后躲了躲。

中年男人直接冲着典狱长而去,“送你,典狱长!送给你和你的家人。送给卧虎一只老虎。”他开着自以为高明的谄媚的玩笑话,拍了一下老虎玩偶的脑袋,玩偶发出老虎的吼声。

典狱长却被吓得往旁边避了避。“送给你办公室一个地球仪。”他将地球仪塞进典狱长的怀里。

“送给夫人……巧克力。”他拿着美女包装的巧克力,冲典狱长眨了下眼睛,你我都明白的猥琐。

“我们有辆12段变速脚踏车,就知道你很想锻炼身体。最新科技。”他结果中年女人递过来的脚踏车将它一起放在给典狱长的那堆礼物上。

乌洛一直偷偷躲在其他的人的身后,只是伸出个脑袋,想要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乌洛就认出来那是他的父亲。但他只觉得害怕。◢

马瑞达很清楚,对于父亲,一个并不慈爱,甚至暴力的父亲,很多时候,作为孩子,他们是无能为力的。对于暴力,他们更多的时候都是默默忍受,而后想要逃避。就像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要杀了那个名为他父亲的男人,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害怕着那个男人。

而乌洛也是如此。相对于自己,他还有着更多一些的柔软和天真,甚至他也许从未有过将那个暴力的父亲杀死的想法,他只是想要逃离。逃离之外,甚或还有一些幻想和孺慕之情。所以在父亲来的时候,他因为害怕所以躲避,但又没有真正的逃离。

◤当乌洛看到一旁的母亲时,他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脸。母亲是那个家中唯一的温暖。

“亲爱的!”母亲上前抱住了合唱团中的儿子。

父亲则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中是精明的算计。

乌洛在母亲怀里快乐地笑着,眼中是从所未有过的开心,没有一点阴霾。

“我常说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父亲乜斜着母子俩说。“希望你有教我的吉普赛人别再偷。”他转过头对典狱长谄媚地笑着。

典狱长正被一堆礼物压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男人的话,他回说,“我有教。”

“他们连不必偷的时候也偷,我一天到晚叫他别偷了。去开开眼界,现在的小孩可真糟糕。”父亲接着说自己教育的正直。

原本趴在母亲肩上快乐地笑着的乌洛,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没了笑意。

在父亲的说话声中,之前穿上固定在地板上的溜冰鞋的指挥狱警,这回带着翘起的地板再一次摔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随意诋毁自己孩子的父亲是可耻的。当着自己孩子的面,随意说着那些毁坏孩子名誉的话,将孩子说的一无是处,无可救药,于孩子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马瑞达听完父亲的话,当他抬眼看向父亲的时候,眼中有着愤恨。

在屏幕前,看到摄像机捕捉到的马瑞达的眼神时,埃米尔皱了下眉。

他招来马瑞达,问到:“马瑞达,你觉得作为乌洛,听到自己父亲在他人面前说的对自己如此歪曲的评价,他的情绪是怎样的?”

“愤怒。他说的完全不是事实。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如此说自己的孩子!”

“愤怒之外呢?你说的愤怒到底是你的情绪,还是乌洛的情绪呢?”埃米尔饶有兴致地看着马瑞达等着他的回答。他一直很赞赏马瑞达作为一个少年对人物情绪的理解把握能力,他相信马瑞达只是一时因为愤怒进入了思维的盲点。给他一点提点,他就能做出更好的表现。

马瑞达思考着导演的问题,也许他真的被自己的愤怒影响了太多。而乌洛,对于他父亲的这段话,也许有着更多一点的意料之中。他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无赖!他有着悲伤,哀莫大于心死,而愤怒却是最少的。因为他已渐渐地不再对他抱有希望。

◤走出大门的时候,乌洛看见母亲眼角的泪光,不解地问:“你哭什么?”

“我看到你太高兴了,”母亲看了下后面父亲暂时还没有出来,她低头对乌洛小声说,“给你一点钱,去蒙地内哥罗去找我哥哥波萨。”

母亲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给了乌洛最后一个温暖的拥抱。这是一个拥有众多孩子的母亲,对于自己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父亲已经来到他们身后,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俩,他不满地说,“你怎是么搞的?你在哭什么?那个孩子自由了耶。”

他哈哈笑着给典狱长倒酒,而典狱长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看到这位父亲,典狱长他其实也预计到离开少管所的乌洛事实上只是将要走进另一个可能更不堪的牢笼。为了不让父亲说出更多污蔑儿子的鬼话,母亲放开了乌洛,她回头走上前,握住典狱长的手说,“谢谢你照顾我的乌洛。”

“他很乖。”典狱长看着孩子的母亲说。和少管所里的很多其他孩子相比,乌洛真的很乖。他的乖不是懦弱,而是小小年纪看明世事的与世无争。

离开母亲怀抱的乌洛,视线直直地定在前方,如同之前那场足球赛上他看到了那只火鸡一般。他完全被前面一往无前的路中间的一只小黑狗迷住了。他看着那只小黑狗横在路中间,也许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小黑狗慢吞吞地开始往前跑。

“我有让你安守本分了吗?”典狱长举着酒杯问乌洛,却发现那孩子看着前方,心不知道跑拿去了。他回过头,看着身后身后的一起出狱的那班孩子,幸好他们给面子地说,“有的,典狱长。”

典狱长看着乌洛视线中那跌跌撞撞往前的小狗,喊道:“快走吧,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这是他对这些孩子们最好的祝福。

“说的好啊,典狱长。”父亲醉醺醺地说。然后狠狠地一仰脖子喝完杯中的最后一滴酒,然后将酒杯递还给典狱长。

看着远去的这一群人的背影,典狱长不由得叹气摇头,摇头叹气。◢

马瑞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母亲柔软的怀抱了。在乌洛母亲的怀抱里,他享受到了久违的名为母亲的小幸福。只是母亲的怀抱虽然温暖却没有坚硬的可依靠感。

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马瑞达不知道母亲是因为逝去还离开,只是有一天家中再也没有了母亲慈爱的身影。父亲暴力的阴影却变得更深厚了。

也许母亲曾经想过要保护他,只是她坚持不下去了。就像乌洛的母亲,她并不是不疼爱乌洛。只是在这个所有孩子都和父母一样以偷窃为生,并引以为乐事的古怪家庭中,对于乌洛这个唯一而特别的孩子,她所能做的最大的保护,就是让他远远离开。那样,也许他才有希望开始他所希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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