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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唯送死以当大事(上)


一场惊心动魄却又虎头蛇尾的对决结束,月光斑驳的洒落在谢府的青石板上,谢源诚他们既然已经把来犯之敌全部放挺,后续的事情还有不少。

他快步走向南宫无为,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默契已生。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两位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缓缓的搀扶进府内,这会儿万籁俱寂,又无人搅闹。

谢源诚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随着府门缓缓合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是硝烟与劳碌,门内则是温暖与安宁。

厨房里,炉火跳跃,炊烟袅袅升起,好容易不用吃那些干净又卫生的牢饭,谢源诚让厨师好好的整治上一台席面。

晚上众人必须必要喝上一顿,再说说后续的活儿。

南宫无为则坐在二老身旁。

这会儿不用打战,说话的声音自然不带着法力。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讲述着聚窟洲的趣闻轶事,偶尔穿插几句幽默,逗得二老笑声连连,茶香与笑语在空气中交织,气氛有些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幸福。

至于萧元杰和萧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货,自然也托付给了他。

这两个呆货还有大用,万万不能给放跑了去。

此时的谢府,除了谢政与两位心腹如同磐石般坚守在暗处,其余人等皆已按照谢源诚的周密部署,悄然撤离至安全之地。

这份冷静与果断,倒让几位长辈,不禁对这位年轻的家主刮目相看。

方才,谢府外面战况胶着,喊杀声震天,而谢政却稳坐如山,未露锋芒。

以他超凡的听觉,自能辨识出那混乱之中,是谢源诚等人奋力搏杀的声响。

谢政心中自然也有计较,若是连谢源诚他们都无法抵御外敌,自己贸然加入,恐怕也不过是给来敌送经验。

故而,他选择了更为明智之举——固守此地,看紧萧元杰和萧一。

毕竟,在战局未明之前,手握人质,便是掌握了一枚关键的筹码。

就算谢源诚他们不敌,也足以令来犯之敌心生忌惮,投鼠忌器。

“政叔,政叔!”,安顿好了饭菜,谢源诚的声音穿透长廊,呼唤着谢政。

两人见面,也没那么多废话,碰了碰拳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政又招呼了那两个族人一起出去,四个人分作两组,将昏迷的白毅童与三名黑衣刺客,一一拖拽回府。

牛皮绳一拴,扎的如同捆鸡一般,都送去和萧元杰两个做伴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又搬了半天半死不活的俘虏,此时衣襟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谢政嫌谢源诚埋汰,催着让去换了身衣服,谢政自己也换了一身。

这些事儿都做完,谢源诚催那两个族人赶紧让厨房上菜。

谢府内灯火阑珊,映照着一张张略显疲惫的脸。

今天回来的就晚,临近回府又打了一战,加上处理乱七八糟的破事,这会儿眼看都快亥时了。

谢源诚和南宫无为自然无碍,可老族长和成奎老爷子毕竟快八十的人了。

回来除了喝几盏茶,就是嚼了一两块点心,这会儿恐怕都饿的泛酸水了。

谢府向来对府中辛勤劳作的家仆们颇为宽厚,尤其是前阵子平息了铁鹰帮的风波后,府库中更是充盈了不少珍奇异宝。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份荣耀与丰饶自然也惠及了府中的仆从们,他们不仅因身处安宁之地而免受江湖纷扰,更因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而得到了不少实惠,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江湖的恩怨情仇,对于这些下人而言,始终是遥远而模糊的背景,他们无需涉足,也不必忧虑。

如此既保得了性命周全,又能享受到额外的恩泽,难怪他们最近做起事来更加勤勉卖力。

既安全,又能得实惠,这样的好活儿,谢源诚上辈子可一次也没有遇上过啊!

叔侄二人尚未踏入中堂,耳畔已传来了南宫无为温和而急切的声音,催促着他们速速入席。

两人闻言,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怎么好让老人多等?

进了中堂,还没落座。

谢源诚的鼻子就被香味儿吸引的直抽抽。

餐桌上,盘盘碗碗错落有致,色彩斑斓,三十余道珍馐美味,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

厨房的人眼力见一点儿都不差!

鸡鸭鱼肉自不必说,海参鲍鱼也只做等闲。

更有那前世吃不到的飞龙,其肉质之鲜美,被巧妙地煲成一锅浓郁至极的汤,香气四溢,而燕窝,则与上好的糯米慢火细炖,化作一碗碗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的粥。

一行人最近都没少受罪,所以除了开席共同举了三次杯以外,再没人提过喝酒的事儿。

这三次清脆的碰杯声,就如同号角一般,号召大家伙赶紧干饭。

此刻,他们化身为真正的“干饭人”,只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一时间筷子翻飞,碗碟作响,整个中堂比个战场也不遑多让!

卯足力气吃了个肚皮溜圆,成奎取出个玉柄金尖的牙签,也不剔牙,就叼在嘴里,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老流氓。

“源诚孙儿,”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又跟这老流氓的扮相有点儿不搭,“对于那几个鸟人,你心中可有计较?”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年轻的谢源诚身上。

“咕,唔。。。”

天知道这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只管自己吃饱,就开始说事儿。

谢源诚赶紧把最后一口燕窝粥咽下,手忙脚乱的抹了抹嘴。

不假思索的就说到,“先问,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严刑拷打也好,业火焚烧也罢。不论他们如何挣扎,如何狡辩,我都得揭开萧家觊觎我先祖遗物背后的真相,更要探明那诡异之谜。”

成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中把玩的牙签被他猛然间吐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稳稳落在他的酒杯里。

随即他又慢条斯理地从衣襟深处掏出那杆老烟袋,轻轻敲打着手心,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审视。“问完以后呢?”他的话语不急不缓,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人心。

这话一出,如同一阵寒风掠过谢源诚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波澜。

他的双眼猛地一红,仿佛有烈焰在瞳孔中燃烧。

谢源诚深吸一口气,声音虽带哽咽,却异常坚定,“自然要千刀万剐,再取了首级。老族长爷爷本身寿元绵长,若不是这些狗杂碎痴心妄想,老族长爷爷他。。。”

说到这里,谢源诚一捂嘴巴,心痛的再也说不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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