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从根拔起
第909章 从根拔起
另一个管事的又大义凛然的站出来，“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在这里干了将近二十年的老人了，若是你上位不给个表示，只要我们几个管事的一走，剩下的人必然会跟我们一起离开，你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空壳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当今圣上交代！”
说了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若是蒙上了眼睛去听，恐怕是真的会让人觉得这一边才是正义的一方。
秦九月扣了扣耳朵，“这是在威胁我？”
那管事的哼了一声。
自信满满的说，“那你就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想要怎么办，要怎么样给出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心甘情愿的留下给你做事，说句不中听的话，之所以没直接带着工人走，不过是看在李韦公公的面。”
秦九月哎吆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这样说起来，那我还得三跪九叩的拜谢你们了？”
管事的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意味深长的说，“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明白。”
秦九月招了招手。
管事的上前两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秦九月却是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也不清楚，你说工人没听你的话，他们就听你的话了？要不当场表演表演？”
管事的脸色一黑，“你说我骗你？”
秦九月耸了耸肩膀，“是呀。”
管事的心有不愤。直接跑进了后面院子，“大家给我出来。”
陆陆续续的人就好像过江之鲫，简直比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庙会还要热闹，秦九月都快要看不过来了。
明珠低下头和秦九月说，“尸位素餐的人多着呢，淮南虽然大，可干的活也都是系统的，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位置，我事先调查了一下，哪怕是弄掉一半的人，都不会影响到进度，这些人八成都是托关系进来的，一个个脑袋高的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淮南光是大老板就几百上千位。”
秦九月看着那群志高气昂的，心里冷笑。
刚才那位管事的就跑过来，“给老子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秦九月嗯了一声，“的确不错，过来登个记吧。”
明珠迅速从腰后摸出来了一本本子，也布置好了文房四宝。
秦九月拍了拍本子，“不是想走吗？这里的庙小，留不下你们这一尊尊的大佛，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不是雇佣关系，我也不能驴不喝水强按头，万一把你们呛死了怎么办？
你们不想留，那我也不能硬留。你们人数多，三个两个的能记住，三百二百的，可是记不下名字，万一到时候弄错了，就又成了我的过失了。
既然如此，大家就过来把自己的名字登记上了，到时候我一瞧，就知道是自愿不留下来的，赶明儿这本子我就带在身上，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这些人永不录用。”
几个管事的脸都黑了。
阴郁的快要滴下水来。
纷纷斥责秦九月，“我们都是老管事了，为了出书局不辞辛劳，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出书局办出如今辉煌的境地，你现在要卸磨杀驴了？”
秦九月想憋着，结果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说你们这群老家伙倒打一耙的本领，还真是让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明明是你们，红口白牙的跟我说不要干了，我现在成全你们也是我的错了？
年纪大的确有优势，毕竟吃的盐多，走的桥也多，可这有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拿着俸禄，明明不过是个小家雀儿非要自不量力的当领头羊，搞得好像闹一闹就能把我吓退了，喧宾夺主，没有自知之明，不赶紧把你们开出去，我留下你没当祖宗啊？”
“呸！小贱人，你休要得意，我们一走，出书局早晚毁掉。”
“毁在你的手里，让皇上治你个不察之罪！”
“小贱人，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求我们，我们就留下。”“呦！”
秦九月啧啧两声，扭头和明珠说，“既然他们不愿意自己签字，那你把他们的名字挨个记下来，一个也不要落下。
有人坏就有人蠢，坏的人拉着蠢的人来虚张声势，只不过是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罢了，蠢的却还以为坏的真是为了他们好，呵，那些坏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稍微安分一些，人家都能安享晚年，可是那些蠢的呢？年纪轻轻，上有老下有小，铁饭碗不要，非跟着坏的做不自量力之事，还真是应了一句话，不作不死。”
“你……你把我们全部开除，你还有工人吗？你还想继续开下去吗？”
“秦九月，我们各自退一步可好？”
“明珠，记下了多少了？”
“回禀夫人，几位管事已经记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工人了。”
秦九月拍了拍手，满脸的赞许。
接着才回应管事退一步的话，“我为什么要退一步？你们一个一个把我逼到了悬崖边上，现在要我退一步，跌进悬崖就是万劫不复，我留着你们这群动不动就用罢工来威胁我的人，我是生怕自己日子过得太太平吗？
说我没有工人？说我不想继续开下去？你们还真是在淮南这个象牙塔里关的时间太久了，一点都不明白外面的生活艰辛了？
老娘现在给你们算一笔账，随便拎出淮南的一个工人，一个月的月钱，要比外面酒楼里的小二高两倍，要比外面拼死拼活拉泔水的高四倍，你们整日不受风吹雨晒，拿到的月钱甚至比边疆用生命捍卫国土的兵士们还要高，这样的职位，还不是抢破头的吗？
用一样甚至更少的月钱，我可以招到听信于我的工人，那我又凭什么要留下你们这群连老板都不知道是谁的蠢货？”
这次不光是管事的慌了，慌的还有工人。
管事的慌，慌的是怕自己日后不能聚敛钱财。
而工人的慌，慌的却是自己日后不能养家糊口。
两边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大掌柜的，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被管事挑唆，来逼大掌柜的，请大掌柜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努力干活，兢兢业业，绝无而言，再也不会让大掌柜的失望。”
“还有我，大掌柜的，怪我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怪我自己不知道满足，听到管事的说只要威胁大掌柜的就可以加薪，我才心动的，我每天干得轻轻松松的活拿到这么多的钱，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我也知错了。”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两百个……
越来越多的工人直接跪在了秦九月的面前，哀求秦九月可以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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