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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他想她想的快要疯了


沈定珠正要睡下,外头却传来丫鬟叫门声:“似宝姑娘可在?大夫人有事让你帮忙。”

她连忙坐起来,看了一眼铜镜里,已经卸去黄粉的白皙脸颊,应了一声:“且等我片刻,我穿衣裳。”

门外的丫鬟撇了撇嘴。

过了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天色有些昏暗,沈定珠穿着白色寝衣的身段,窈窕玲珑,颇为勾人,只可惜脸色黄扑扑的。

唯有一双水眸,漆黑明丽,长睫浓密,像蝴蝶的羽翼,在眼尾的位置微微上翘,分外妩媚。

丫鬟是大夫人身边的近侍,她将手里抱着的画展开:“这是大夫人的嫁妆之一,但是上面的墨快掉了,所以,听说似宝姑娘专擅画工,就想请姑娘帮忙临摹一幅。”

沈定珠看了一眼画作,只觉得有些麻烦。

“两天内肯定画不完。”她打算委婉地拒绝。

没想到,丫鬟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沉甸甸的银两。

“夫人大方,哪儿能少了你的辛苦费?似宝姑娘,你就答应吧,夫人极少让你办事,难道你受大爷恩惠,却连夫人这点小事都不愿做?”丫鬟挑高眉头,语气有些刻薄。

沈定珠接过银两掂了掂,打开粗略看了眼,约莫有四十两了。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这活。

“你得回去告诉夫人,这画我两天内画不完,再加上我们要赶路,半个月后我给她。”

丫鬟痛快地点头,转身就要走。

沈定珠忽然叫住了她:“等一等。”

丫鬟有些不耐烦了:“似宝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沈定珠抿起唇瓣,想起许怀松对她颇为照顾,许夫人虽然看她不顺眼,但这么久了,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于是她好心提醒:“夫人房中那味香能不带就不带了,里面有麝香,不利于夫人的身体。”

丫鬟感到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旋即就嘲讽的扑哧笑了出来。

“似宝,你知道那香多么名贵吗,你说不利于夫人的身体?太好笑了!”丫鬟甩了一下帕子,认定她是想献殷勤,“罢了,我犯不着跟你说这个,那画你赶紧补吧,若是两天之内能拿出来,夫人不知多么高兴。”

说完,丫鬟就走了。

沈定珠回房以后,也没有困意,干脆开始将画原本的轮廓先勾出来。

一直忙到三更,她临睡之前,看见府里打更人仓促地从院子门口走过去两回,不知发生了什么。

沈定珠没有多想,将门栓锁紧,转而一头睡了过去。

*

白狮城外出关的道上,山风萧瑟,秋意森寒,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在地上照下一片雪白。

最近不少从白狮城出来的百姓,都从这条道,向北梁腹地迁徙,只为了躲避战乱。

但四皇子为了让自己能快速离开,白天就让人将这条道封了,逼的白狮城的百姓们只能走另外一条绕山的道路。

然而,四皇子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他这个举措,引来了一批埋伏的高手。

夜半三更,山道上满地兵戈狼藉,鲜血蜿蜒成小河,四皇子的护卫队,死的死,抓的抓。

“你们要什么,我,我都可以给你们,各位好汉饶命!”四皇子被黑衣人从马车里拖出来时,马车里还有两个青楼女子。

她们惨叫一声,被一起拖了下来。

森冷寒月下,黑衣人围成一圈,手里长刀滴血,气势煞人,吓得她们肝胆俱裂。

一道稳重的脚步声走来,黑衣人们让开一条道。

四皇子抬头,只见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傲物,背后的黑夜,像是因他而存在的深渊。

看一眼就胆寒的气场,竟令四皇子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你就是四皇子?原来也是无能之辈。”萧琅炎薄唇嗤笑,漆黑冷眸像两弯冷刃。

他就是听说这个四皇子要高调地离开,索性将他抓了,羞辱北梁皇帝一番,至于杀不杀,看他心情。

四皇子根本不认识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气场骇人,他哭着求饶:“好汉饶命,我身后的马车里有数不尽的财宝,你们都拿去,都拿去!”

萧琅炎回首示意,立即有人去马车里将财宝都搬了出来。

最终,像小山一样,堆叠在萧琅炎的面前。

所谓稀世珍宝,在萧琅炎眼里,不过是没有价值的黄白之物,他冷着脸,抬靴将这堆财宝轻轻一踹。

一颗紫色的玉珠滚落下来,价值千金!四皇子看的心都在痛,而萧琅炎捡起来看了两眼,就扔下了山道。

四皇子吓得快哭了,因为他意识到,这群人不要财,那肯定是要命!

就在萧琅炎准备将他捆了扔进河里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财宝中间,压着一个画卷。

被特制树油涂抹过的画柄,在月色下泛着麋脂一样的光泽。

萧琅炎感到意外。

这样专业保存古画的办法,他只在晋朝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国库里,第二次,是在沈父的藏品中。

他喜好收集古董,于是知道,世上懂得用特制树油来保护古画木挂的人,绝对不多。

但沈定珠,绝对算一个。

萧琅炎几乎毫不犹豫地将画抽了出来,在发现是班固的作品以后,他微微睁圆了薄眸。

这幅画是假的,真品在他那儿。

所以他看得出来,画上有一条细长的褐色枝丫,是多出来的,但不仔细看,还觉得浑然一体。

这样栩栩如生的画技……

他大掌几乎有些发颤,薄眸里迸发出炙热的火海。

会是她吗?!会是吗?!

“这画是谁给你补的?”他立刻逼问四皇子。

四皇子一愣:“是,是个女人,做画工的。”

“她人在哪儿。”萧琅炎直起身,目光中的偏执火热,让四皇子看了都害怕。

他颤了颤身子,不敢供出表弟的名字,有些心虚。

见他迟疑,萧琅炎大掌猛地攥住四皇子的衣领,几乎将他半提了起来:“你伤害她了?”

萧琅炎这才看见四皇子脸上的指痕,他心里跳漏半拍,手背上青筋因用力而鼓起,犹如虬龙的纹路。

他几乎目露凶光,月光落在他眼底,却像是掉进了深渊里,神情是那样凌厉威严。

萧琅炎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四皇子的脖颈上。

“是你说,还是我割了你的头,去城里挨个问?”他的剑锋缓缓刺入,割出一条流血不止的伤口。

他的神情,让四皇子知道,他是真的会手起刀落,让自己人头落地。

四皇子吓得尿了裤子,哭喊着道:“我,我真的没有啊!她是我表弟的外室,我怎么敢伤害她,好汉,好汉你要是想找她,她就在白狮城里,叫……”叫什么来着!

四皇子吓得语无伦次,突然想不起来那女人叫什么了。

一旁的青楼女子吓得抱成一团,生怕丢了性命:“奴知道!四殿下的表弟,是许家,您去许家找吧!”

萧琅炎闻言,侧眸见四皇子不住地点头,他再不犹豫,一剑落下,鲜血溅射,骨碌碌的人头,顺着山坡滑了一段路,随后停住。

青楼女子的叫声刺破天际,相继昏死过去。

山风袭来,萧琅炎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月光照亮他漆黑的剑眉,却照不进他一双深冷的寒眸。

他提着剑站了起来,立刻下令:“回白狮城。”

陈衡急忙上前:“爷,万万不可,沈澜将军的大军不日就要抵达,城中的火药也已准备好了,您现在回去,只怕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而且,万一那个女人不是皇后娘娘呢?

真的有人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还能活着吗?

萧琅炎却已经顾不得一切,他叫人牵来骏马,将那幅画收起来,便利落地翻身而上。

“朕必须要亲眼确认。”他说罢,大掌猛地扬鞭,嗬的一声,朝着即将战乱的白狮城疾奔而去。

陈衡等人与易服的玄甲军,立刻跟上。

满山月色,唯有哒哒的马蹄声,犹如震雷。

萧琅炎一马当先,在月光铺满白霜的道路上疾驰,快的只能听到风声。

他亲眼看着沈定珠跳崖的那日,心就好像也随之死去。

从那之后,不过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感情的躯壳。

这时发现她可能真的还活着,萧琅炎从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这样的快!

他仿佛重新生出血肉,这么多日夜来的思念重铸他骨骼,眼角眉梢都染上狂热的执着。

盼她活着!

求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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