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甄嬛回宫,皇上驾崩,安陵容出宫(大结局)
皇上带着瑾妤几个回来的时候,安陵容正坐在承乾宫的秋千上。
微风和煦,吹在她的发丝上,她只上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头发就这么披散着,反正是在禁足的时候,她偷偷溜出去见敏妃……
现在是庶人佟佳氏了,她一死,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全部都爆发了,加之太后随之薨逝,皇上也容不得这个在后宫中兴风作浪的人。
安陵容是偷偷溜出去的,没人看见,自然也就不打紧了。
“容儿。”
皇上命人打开承乾宫大门,走进来时,看见秋千上的安陵容,便这么唤了一声。
安陵容早知皇上会来,故作惊讶转头,瑾妤便飞奔而来,一下子扑进了安陵容的怀里。
瑾妤成功了。
她故意打碎玉璧,揭发佟佳氏的阴谋,再与苏培盛等人配合,找出了那些木偶娃娃,令佟佳氏百口莫辩。
“瑾妤。”
安陵容抱住瑾妤,有分别几日后重逢的喜悦,也有这个女儿逐渐成长起来,也能独当一面的喜悦。
“额娘。”
弘晞和弘晴也凑了过来,和他们一起的,是甄嬛的一对双胞胎,他们喊着“柔娘娘”,眼里也尽是欢喜。
回来了。
对他们而言,在这里,就不算是寄人篱下。
“容儿,对不住。朕不知道,蕴蓉她,骗了朕……”
皇上也抱住了安陵容。
纵使是安陵容心中抗拒,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尤其是在果郡王已经带人去营救甄嬛的时候,她不能拒绝皇上。
“没关系。”
安陵容依偎在皇上的怀中,以皇上从前最喜欢的那般小鸟依人的姿态,说道:“臣妾明白,您说过,会给臣妾公道,不使一人含冤。”
回到寝殿,杏儿为安陵容端上了汤药。
“容儿怎么还要喝这些东西?”皇上闻着苦涩的药味,不由的皱了皱眉。
“没什么……”
安陵容想否认,一旁“眼疾手快”的杏儿已是说道:“娘娘这阵子身子不好,总是忧心忡忡的,伤了神呢。”
“禁足中,卫太医也不好过来给娘娘诊脉,奴婢只能按照以前的老方子,给娘娘熬一些安神药了。”
“就是这药太苦了一些,娘娘不大喝得下去。”
皇上听完有些生气,骂道:“混账!朕只是禁足,何曾不许太医过来探望?苏培盛,速去太医院,将卫临给朕叫过来!”
“是!”
苏培盛战战兢兢,赶忙去了,安陵容见状,劝道:“皇上也别这样苛责底下人了。从前也是有人作乱,这才……”
“佟佳氏,实在是可恶!”
皇上咬牙骂完,又想起什么,终是叹息一声。
他十分顾念从前孝懿皇后的养育之恩,奈何佟家有些人,事情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些,永远不知足!
好在经此一事,加之隆科多死后,佟家已经没什么出挑的后辈了,也不必再为他们的事情担心。
卫临来得很快。
这一次,他给安陵容诊脉完毕后,并未像从前一样开药抓药,而是拿出一只盒子来,递给了安陵容。
“这是?”
安陵容疑惑打开,只见这里头装着的,是几颗丹丸。
“这是能安神静心的丹丸。”
卫临见状解释道:“药效与汤药是差不多的,且服用方便,送水服用即可,不会那么苦,娘娘可以放心吃。”
“原来如此。”
安陵容听见卫临这么说,稍稍放心了一些,侧头就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则是疑惑好奇,问道:“如今太医院里,也研制出这些丹丸了么?效果如何?真能和汤药一般么?”
“效果还是不错的。”
卫临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回答道:“关于这一点,微臣已经让宫里不少患病的太监宫女尝试过了。”
“无论是风寒还是日常咳嗽,好得都挺快的。同时……补肾益气,或是别的什么方面,这些药丸,也有不错的功效。”
皇上十分满意。
他吃丹药有些年头了,只是,前些年吃着还好,一丸下去,总能见效,生龙活虎的,现在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想了想,皇上对卫临吩咐道:“晚些时候,你来一趟养心殿,也为朕看看吧。”
国事要紧,太后又刚刚薨逝,丧仪还未结束,诸事繁杂,他自然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太过疲惫。
听见皇上这么说,安陵容也从旁对卫临道:“既是皇上的意思,卫临你可得好好用心了,知不知道?”
安陵容特意在“用心”二字上说得重了些。
想来,卫临聪慧,是能明白的。
“是。”卫临严肃应了,皇上又再安陵容这儿坐了会儿,就离开了,紧跟着安陵容也收拾了衣裳,准备去慈宁宫,为太后守灵。
去的路上,杏儿提及方才皇上在承乾宫里的事情,问道:“方才皇上本来是有意放了老爷的,娘娘为何不答应?”
长春宫中,自从找出厌胜之术的木偶娃娃后,皇上便渐渐发觉,一切的一切,都是佟佳蕴蓉在背后操纵的,安陵容实在是无辜。
自然,方才皇上过来,一则是要解了安陵容的禁足,二则也说,以安比槐的过错,罪不至死,是可以放出大牢,回松阳县养老的。
只是前朝堤坝冲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安比槐又是在风口浪尖被人捅出来,加上萧姨娘的证词,安比槐抵赖不得。
皇上看在安陵容的面子上,觉得安比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有意想要给安比槐一条生路的。
安陵容却拒绝了。
“他总是那个样子,皇上可要叫他知道教训才好呢。这么快放出来,还回乡养老,岂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安陵容如是说着,也不想再给旁人空隙,说皇上为了安陵容,轻纵了安比槐,借此再来攻击安陵容。
“也罢。”
皇上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只好道:“既然你都这么说,朕也觉得是该对他严厉一些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在朝为官,岂可那样散漫?”
安比槐的事情便这样说定了。
至于萧姨娘。
她背叛了安陵容,背叛了林秀,事后佟佳蕴蓉倒台,萧姨娘自然也被找了出来,她苦苦求饶,说她也是被佟佳蕴蓉威胁的。
“她说,要是妾身不答应她诬陷老爷,便要了阿旭的性命!娘娘,妾身也是被逼无奈的呀!”
萧姨娘痛哭流涕,攥着安陵容的裙角,求她放一条生路。
安陵容沉默了很久。
她没有揭穿萧姨娘。
她的人,在萧姨娘那儿找到了大量的银票,同时也有萧姨娘与佟佳蕴蓉几次来往的证据,可见所谓的胁迫,是假的。
真的,不过是人心复杂变换,萧姨娘为了利益,又或许是为了将来能够抢回安旭,借着儿子飞黄腾达,这才背叛了安陵容和林秀。
安陵容最后没有选择要了萧姨娘的性命。
她想起了宝鹃。
那是多少年前的夜晚了,她在清冷的牢房里,送走了宝鹃。
宫里人人都说,宝鹃和宝鹊被人收买,留在安陵容身边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机会来害安陵容的罢了。
只有安陵容自己知道。
从前,哪怕宝鹃确实是皇后的人,然而当自己每一次陷入苦境,都是宝鹃不厌其烦地安慰她,鼓励她。
可惜,世殊时异了。
哪怕萧姨娘,也不是从前那个陪自己进京选秀的萧姨娘了。
“杏儿。”
安陵容想了又想,最终吩咐道:“去国子监跟阿旭说一声吧,让他得空,来见萧姨娘最后一面。”
“不,不!”
萧姨娘十分恐惧,立即挣扎了起来。
安陵容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淡淡道:“见过以后,将萧姨娘关进庄子里,每日除了吃喝,再也不必管。”
萧姨娘听到这里,愣住了。
竟然不是要了她的性命?
自从佟佳蕴蓉倒了,她每日都在担忧安陵容什么时候会杀了自己,临到头,却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
萧姨娘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后悔了。
留在安家当妾室,也没什么不好的,林秀对她这样好,哪怕安旭成了嫡子,以后不能叫她娘,只能叫姨娘,她依旧是一辈子吃穿无忧,荣华富贵。
安旭会继承家业,成为安家的顶梁柱。
她不该那么自私,选择和佟佳蕴蓉合作,想着将安旭抢回来,再害安家倒了以后,她就能做官宦之家的当家主母。
太可笑了。
有的时候,人就不应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野心。
……
慈宁宫中。
诸人哭成一片,安陵容心中倒是没什么哀戚,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金棺,眼里流出麻木的泪水来。
不哭不行呀。
三日后,太后过了头七,承乾宫中,卫临与安陵容提起了关于皇上身子的事情。
“皇上身子本来就虚,这些日子频繁用了丹药以后,是愈发透支了。偏偏……”卫临欲言又止,顿了顿,道:“那些丹药,是掏空底子来壮阳的。”
“哪怕是在太后丧期,皇上私底下也传召了嫔妃到养心殿侍寝。”
“眼下头七虽过,丧仪却还在继续,臣担心继续这样下去,皇上会有些扛不住。这些年,皇上服食的丹药里头,朱砂的分量,可是不轻的。”
卫临给皇上的丹药里也有朱砂。
且按照安陵容的吩咐,为了让皇上别感觉不到“力不从心”,朱砂的分量,甚至超过了从前!
“无妨。”
安陵容歪着身子,并不介意,只道:“咱们做嫔妃的,做臣子的,只要让皇上觉得好,觉得开心也就是了。”
“其余的,不用考虑那么多。”
“……”
卫临默了默,虽然仍是心有余悸,还是答应了。
他能如何呢。
贼船都上了,可不是想下来就能随随便便下来的。
卫临走后不多时,杏儿回来了。
这几日,安陵容和杏儿都很疲惫,太后薨逝,丧仪是端皇贵妃、敬贵妃还有安陵容三人一起操办的。
端皇贵妃身子不好,事情基本上都是落在安陵容和敬贵妃头上,杏儿在旁也帮了不少忙,这几日都在哭,还没怎么笑过。
今日杏儿嘴角却是带着笑容的。
“娘娘,好消息!边关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果郡王带兵出去以后,救回了熹贵妃呢,现在熹贵妃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安陵容豁然起身。
姐姐,他真的把姐姐救回来了?
先前安陵容心中对于果郡王的那些不满,这会儿大多都消散了。
患难见真情。
哪怕摩格可汗求娶甄嬛之事,是因为果郡王而起,可这种时候,他愿意放弃一切,去把甄嬛追回来,这份感情,已经难能可贵。
只是……
安陵容看向杏儿,问道:“太后薨逝期间,皇上自然是要传召他进宫服丧的。他称病来不了,皇上恐怕已经起疑了。”
“前朝那边,可曾有什么动静么?”
问起这个,杏儿点头,回答道:“皇上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恐怕是一直让人盯着果郡王府呢。”
“奴婢听小夏子说,这阵子,皇上令夏弋一直暗中调查着。只怕,情况不妙,娘娘,咱们要不要再想想办法?”
“这个夏弋,可是个麻烦家伙。”
是要想办法解决夏弋。
但她手上,着实没有合适的人手,沈眉庄的外祖倒是在京中,而这些日子,甄嬛一直“抱病”,就连太后丧仪都不曾出现。
对此,沈眉庄已经起疑了。
她几次追问安陵容,安陵容都只能闪烁其词,只是眼下,既然甄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那……
“我再想想吧。”
安陵容叹了口气,留给她的时日,不多了呢。
甄嬛是在七日后抵达京城的。
皇上,也是在这一日病了的,起初是咳嗽时发现有血,后来是心气翻涌,被气得卧床一病不起。
说来,皇上还是被几个后宫妃嫔给气着了。
其中一个,便是貌美的孙答应。
孙答应在昨日夜里,被发现与一个狂徒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当场就被敬贵妃扣下了。
另两位么,便是韵嫔,以及她宫里的刘答应。
佟佳蕴蓉倒台之前,韵嫔就已经不大得宠了,加之佟佳蕴蓉防着她,韵嫔一年多,几乎都没怎么见到皇上。
现在,佟佳氏不在了,她又因为是佟佳氏举荐的,愈发不受待见,这一次她气着皇上,也是她自己犯傻。
她宫里的王答应,有喜了。
这本来是好事,韵嫔一听说,急急忙忙就去给皇上报喜了,谁知皇上打开彤史一看,发觉自己都两个月没有宠幸过王答应了。
这宫中
这阵子,陪伴在皇上身边的,只有安陵容和刘答应两个人。
韵嫔莽撞,气病了皇上,皇上昏迷不醒,安陵容只好守在养心殿,皇上的床榻边上,看着皇上。
皇上老了许多。
鬓角早已斑白,就连胡须都掺杂着些许白色了,在病中,人瘦削,愈发显得憔悴而又苍老。
有几分油尽灯枯的模样了。
安陵容叹了口气,对着身侧的杏儿就道:“时辰差不多了,去通知一声,叫姐姐来一趟养心殿,为皇上侍疾吧。”
甄嬛一直都是以抱病的名头待在长春宫的,现在过来养心殿,自然没什么不妥。
话音才落,杏儿转身离开,床榻上躺着的皇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皇上醒了?”
安陵容见状,作势要去扶起皇上,皇上却警惕地看了一眼安陵容,问道:“你要叫谁过来?”
姐姐?
安陵容一向只称呼两个人为姐姐。
一个是甄嬛,一个是沈眉庄。
而沈眉庄,多半是“眉姐姐”,那么,只剩下甄嬛了。
想起夏弋说的,果郡王救了甄嬛,皇上心中愤怒,早已准备着要杀之而后快了!
“姐姐便是姐姐,还能有谁呢?”
安陵容笑着,伸手去触摸皇上,皇上稍稍挣扎,只喊道:“来人!”
“臣妾在这儿。”
安陵容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到一旁,道:“皇上不愿意喝,那也就罢了。反正都这个时候了,喝不喝这一碗药,差别都不是很大。”
“你……”
皇上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他看着安陵容,一字一顿,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朕待你一向极好,还册封瑾妤为固伦公主!”
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是从她一进宫开始了,而且不是这辈子一进宫,是从上辈子一进宫开始,她就不喜欢皇上。
可惜。
她从前到底是道行浅了些,只懂得一味地讨好皇上,现在么,她已然明白,对于男人而言,有时候若即若离,反而是最合适的。
得不到的,在男人心中,才会永远留下记忆。
“是从那一夜,华妃叫臣妾去她宫中唱曲儿,你却毫不阻拦开始的。还有后来,你册封臣妾为嫔,说是以姓做封号就好,还有你选了‘鹂妃’这个封号。”
“或许,还有小鱼的事情,佟佳氏说臣妾为‘女祸’时,你想也不想就将臣妾禁足。说来,你禁足过臣妾多少次了?臣妾自己都记不清了。”
“皇上呀,既然你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说明,你自己对这些事,都是毫无察觉的,不是吗?”
“真恶心。”
安陵容一下丢翻了药碗。
哪怕这药无毒,多多少少还能帮得上皇上一些,她也不想让皇上喝了。
“什么?”
皇上有些听不懂。
后半句也就罢了,前头那些,什么以姓做封号,鹂妃又是谁?
“瞧,咱们的皇上,果然对自己做的那些伤人的事情是一点都记不得的。至于你说,册封瑾妤为固伦公主,臣妾以为,那都是瑾妤应得的。”
“她对你一片孝心,那时候是真的想着要去救你的。只可惜,时至今日,瑾妤对你,也灰心了。”
六军不发无奈何啊。
瑾妤想。
若是易地而处,是她额娘,皇阿玛必然是会毫不犹豫的。
真可怜。
她如此喜爱的额娘,在皇阿玛心中,似乎并不能算得上什么,能不灰心么?
“你,胡说!”
皇上不愿相信。
安陵容叹了口气,恰在此时,外头苏培盛禀报,说是“熹贵妃到了”。
“瞧,姐姐来了。”
安陵容莞尔,收拾起嘴角的冷意,就见门口,那个身着华服,盛装打扮的甄嬛,正一步步走了进来。
她眼里竟是凌厉的气势,只有在走到安陵容面前时,对着她稍微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陵容,很久不见。你在宫中,做得很好。”
甄嬛由衷高兴,眼角微微发红。
要不是安陵容在宫中解决了佟佳氏,那么现在宫里必然一团乱了,她回来,想要翻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多亏了姐姐早有的准备,要不是你提前埋下的木偶娃娃,还让小夏子假意和她交好,又顺势联络季惟生,哪有这么容易?”
是了。
季惟生也是他们的人,季惟生秀才出生,是想做官的,可在钦天监,监正已是极限,被外放出去当地方小官儿,反而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哪里,要不是你安排人解决了夏弋,我想顺顺利利进宫,也不容易。”
甄嬛莞尔一笑,两个人就当皇上不存在似的,聊了起来。
“你,你们!”
皇上脑袋都快炸开了。
他前些时候还对安陵容道歉,说是他不好,错信了佟佳氏,现在才发现,原来一切不是这样的!
“呀,我都忘了皇上还在这儿了。”
听见皇上吵闹,安陵容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一下子不说话了,像是意识到……
甄嬛,是苏培盛放进来的。
苏培盛!?
他,他们!
“姐姐。”
瞧着皇上像是被自己的眼神给震慑到了,安陵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果然,皇上也有怕的事情。
“你回来了,想必还是有话想要和皇上说的。唉,时至今日,有些话再不说,也来不及了呢。可惜,眉姐姐对皇上就没什么好说的。”
“嗯。”
甄嬛点点头,坐到安陵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看着床榻上的皇上,长叹一声,道:“我是有些话,想要和皇上好好说说。”
“那我就先出去了。”
安陵容说着,离开了寝殿。
她不知道里头甄嬛对皇上说了什么,大约二人这么些年的情分,到了今日,也是该诀别的时候了。
只一个时辰,甄嬛从殿内出来时,对着屋外守着的一众嫔妃们就道:“皇上,驾崩。”
皇上驾崩了。
前朝议论纷纷,都说皇上是因为太后薨逝伤心过度,体力不支而一病不起驾崩的,几乎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是在立储一事上,有了些争议。
宫里儿子多的,也就只有安陵容和甄嬛了,偏偏她们两个,出身为人诟病。
对了。
安比槐死了,死在了牢狱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安陵容也不清楚,不过是前阵子,甄嬛问起安陵容要怎么处置安比槐的时候,安陵容说自生自灭。
甄嬛就懂了。
索性,由她出面,剜掉了这一块毒瘤。
于是,她们二人,仿佛都是家中败落的破落户了,甄嬛又在询问过安陵容,确定安陵容并无夺嫡之心后,提议由四阿哥弘历荣登大宝。
后来。
弘历登基的第三年,安陵容出了宫,她去了通州,那儿是瑾妤的封地,弘历为瑾妤在通州建了很大的一座公主府。
安陵容与林秀,还有瑾妤三人,住在通州的公主府里,因着与京城也近,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弘晴和弘晞想要看额娘和姐姐,也是方便的。
“额娘,今日我出去跑马了,你瞧,这是我跑马时摘回来的花儿,多好看呀。”
“额娘,今日街上好热闹呢,过几日便是元宵,您和外祖母陪我一起出门逛街好不好?”
“额娘,小鱼的酒楼开张了呢。咦,杏儿姐姐怎么不在家?原来是去酒楼里给小鱼镇场子了呀,不愧是杏儿姐姐,有她在,酒楼一定很热闹!”
瑾妤仍是天真活泼的。
安陵容倒安静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林秀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林秀眼睛不大好了,现在是彻底做不了刺绣了。
不过也无妨。
这么大一座公主府,都是她们的家业,林秀再也不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拼命做刺绣换银子捐官,而熬坏了眼睛。
“陵容。”
林秀站在杜鹃花树下,为安陵容摘了一朵杜鹃花,别在了安陵容的鬓边,莞尔一笑,道:“真好看。”
“额娘才是真正适合杜鹃花的人。”
安陵容也莞尔。
阳光下,她也将一朵小小的杜鹃别在了林秀有些斑白的鬓角,花儿娇艳,却没有香味。
这样的花,便是林秀啊,便是她的娘,默默为她想着一切,从不求回报。
“额娘。”
瑾妤回来了,手里,也握着两束杜鹃花。
“你们在这儿呀。呀,我还摘了花回来给你们呢,你们都戴上了。”
瑾妤垂了垂头。
安陵容与林秀互望一眼,一左一右拿过瑾妤手里的花,分别为瑾妤也别在了头上,祖孙三人,便都在杜鹃花树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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