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原谅
杨家人丁兴旺,杨惊春的父亲有众多小妾,旧的去新的来,后院塞满了莺莺燕燕。
人一多,她爹就顾不过来,有些为了争宠,便走上了偏路。
使心机耍手段都是常态,更有些爱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本事。
杨惊春小的时候,有一回去找其他院里的小姐妹们玩,误闯进妾室的小院,看见他爹坐在庭中的躺椅上,一个女人坐在她爹身上,用嘴叼着葡萄去喂她爹。
杨惊春当时年纪小,看不出二人这是在做什么,但心头隐隐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她和姐妹痛痛快快玩了一场,傍晚跑回院里问她娘,才知这些那女子所行之事统称为狐媚功夫。
而她那喜欢这些个狐狸精的爹则是个脑袋长在胯下的蠢王八。
杨惊春她娘担心她以后嫁的夫君也是个像她爹一般的滥情之人,是以在她长大一些后,开始慢慢教她管家之能。
其中,自然少不了对付那般狐媚子小妾的本事。
她娘教,杨惊春便认真学,学到现在已出了师,自认以后嫁的夫君的院子里头便是纳了三百来个狐狸变的小妾也能应对得了。
可惜她娘教得不全面,只教了她怎么对付迷惑蠢王八夫君的狐媚子。
杨惊春只在女人身上见识过狐媚功夫,如今看见温文尔雅的祈伯璟也这样做便全然不知如何应对了。
祈伯璟为皇后所出,还没被立为太子之前,学的便是君子坦荡之道。后来他被立为太子,前朝太傅百官,后宫太监宫女,上上下下无一不盼着他日后成为一位贤明之君。
未来的帝王,当承天运,行正路,方为人君。
如此气宇轩昂的正人君子此刻若有若无地做着吻指吮糖的惑人动作,勾得杨惊春是一颗心胡乱蹦跳,面颊红霞如云,不舍得眨眼。
她脑中思绪纷乱如麻,痴想着:他的嘴巴看着水润润的,好像很软。
他身上染了好闻的熏香,站在他身旁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嘴巴会不会也是香的……
哦,对。这款熏香还是她之前教他制的,是她喜欢的香气。
杨惊春咽了咽喉咙,脑中杂乱的思绪逐渐凝成一个清晰的念头:……想亲。
杨惊春目光灼灼,祈伯璟却好似没有察觉出来她在想什么,又或者,他假意没有看见。
他吮净指上的糖,放下手指,戴回了面具。
不过片刻,他又变成光风霁月的温柔君子,仿佛方才杨惊春所见只是昏蒙夜色里的错觉。
祈伯璟微微低着头,目光透过狐狸面具上的眼睛看向杨惊春面上的红晕,低声道:“惊春姑娘的糖好甜。”
杨惊春喃喃:“啊?哦……哦。是很甜。”
她应声后,察觉到自己失态,欲盖弥彰地别过眼,用力咬了一口糖葫芦。
舌尖触及红山楂外裹着的光滑冰凉的糖面,脑海里还没消散的念头顿时又浮现而出,她本能地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甜腻的糖面。
甜,但一点也不软。
她胡乱嚼了嘴里的糖葫芦,强迫自己静下心神。
祈伯璟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尖,面具下的眼笑意更盛,但并未笑出声。
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细长的红木盒,伸手打开。柔软的丝布中,躺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白玉簪。
他拿起簪子,看向杨惊春脑后的乌发,似乎想簪在她发间。
可她今日盛装梳扮,头顶的发饰刚刚好,少一只寡淡,多一只繁琐。
祈伯璟有些遗憾地将簪子放回盒中,盖上盒子,递向杨惊春。
他温声道:“此前隐瞒身份是我不对,这簪子希望姑娘收下,以解我愧疚之心。”
明明是他送礼,说得却好像杨惊春收下是解他愁思。
他态度太柔和,杨惊春想找借口拒绝都于心不忍。
她正要接过,不知怎么忽然又想起了幼时在学堂发生的一桩事。
那时菀菀去给她哥送荷包,被李奉渊拦住截走了荷包,他还叫菀菀不许给外男送荷包这类的东西。
杨惊春当时不懂,如今长大了,明白了这些男女间的道理。
她踢了踢脚下圆滚滚的石子,问祈伯璟:“太子殿下给别人道歉时也送首饰吗?”
以祈伯璟的身份,天底下能有什么事需得他向旁人低头认错?
可祈伯璟还是认认真真回了她:“从未,今日是第一回。”
他又道:“这簪子也是我挑玉料命工匠新制,没有旁人戴过,故而花了些时日。”
杨惊春心里欢喜得要命,面上却不显,伸手接过盒子:“噢。”
祈伯璟看她收下,知道她已经消气,温和问道:“今夜仓促相见,难以尽兴。日后我呈贴相约,惊春你愿意来吗?”
杨惊春脑子都还没想一想,头就点了下去,点完又忽然回神似的,轻咳一声:“我、我看有无闲暇吧。”
祈伯璟笑着应下:“好,我会盼着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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