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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婚姻大事


用过早膳,李姝菀又叫人支起炉子,慢慢悠悠煮了壶茶喝。

李奉渊看她磨磨蹭蹭,猜到她不想和自己一同出门,喝了她一口茶便先行离开了。

李姝菀的确不想和他同路,等他出了门,她才乘马车去书坊。

李姝菀到书坊时,杨家的马车已停在书坊外,看来杨惊春已经到了。

刘二将马车停在杨家的马车后,李姝菀下了马车,想了想,同刘二道:“不用跟着,就在这里等我吧。”

刘二一听,立马摇头:“不行,小姐。”

刘二跟了李姝菀多年,数次护她周全,李姝菀心里很信任他。

她以为刘二不放心,笑着道:“我就在书坊,不去别处,不会有事的。”

刘二得她保证,还是没松口,他面色为难地看着她,挠了挠头发:“可是出门前侯爷特意和我说了,让我跟着小姐。”

李姝菀闻言一愣。今早李奉渊出门前一直在东厢与她待着,赖着喝了她一杯茶才走,不知道他是何时背着她和刘二说的这话。

李姝菀如今已不是无力自保的小姑娘。青天白日,皇城脚下,毫无危险之地,她不需要刘二无时无刻地相护左右。

李奉渊让刘二跟着她,多半是有其他吩咐。

她稍稍敛了笑,问道:“他还与你说什么了?”

刘二道:“也没说别的,侯爷说书坊雅俗皆售,除了卖诗赋画作,也偷卖些情词艳曲,难免有别有用心之人混在书坊,叫我注意着些。”

李姝菀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既如此,那就跟着吧。”

可等她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刘二,疑惑道:“城中兴起这类淫艳词诗也就是近两年的事,他才回望京,是如何知道的?”

刘二不明白李姝菀为何突然这么问,他茫然地摇头:“我没问,估计侯爷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李姝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不知信没信。

西北战事结束,将士大多揣着军饷还乡耕种,还有一些留守边疆或调派去往各地,只部分精兵回了望京。

将士才打了胜仗,这些日军中休假,营里没几个人。

不用练兵,也不用打仗,李奉渊到了军营,摸清了军中基本情况,便闲得没了事做。

他步出军营,在辕门处碰上下了朝的杨修禅。

杨修禅驾马而来,见到他,立刻高声唤道:“奉渊!”

李奉渊侧目看去,马上的杨修禅满面笑意,一身官服都没来得及脱。

昨夜宴上杨修禅被祈宁缠住脱不开身,李奉渊见过太子便离了宴回去寻李姝菀了,二人未能得见。

李奉渊此刻见到杨修禅,亦觉欣喜。

他迎上前去,杨修禅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他,又恨又喜地道:“你小子!五年说不回就不回!真是好硬的心肠!”

李奉渊也笑:“这不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修禅说着,热切地拍了拍他的背:“走!说好了一起喝酒!今日明月楼,我请客!不醉不归!”

不料他这几巴掌拍下去,李奉渊身体忽然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放松下来,伸手推他:“别拍。”

杨修禅一愣,意识到什么,立马松开他,拧眉上下打量着他,紧张道:“怎么,身上有伤?”

李奉渊抬手越过肩膀摸了摸右侧的肩胛,道:“一点小伤,无事。”

李奉渊有多能忍痛杨修禅再清楚不过,杨炳教李奉渊武艺那些年,李奉渊练武时被棍子抽紫了背都没喊过疼。

杨炳有徒如此,骄傲得很,常在杨修禅面前夸李奉渊年纪轻轻已是一身男子气概,杨修禅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此刻他见李奉渊如此,知道他身上这绝不是什么小伤。

他站到他身侧,动手扯他后领子,探着头往他肩胛骨处看:“伤哪了?给我瞅一眼。怎么伤的?”

辕门外还站在值守的士兵,李奉渊一个将军,威严还是不能丢,在士兵面前被兄弟扯着衣服看伤像什么话。。

他推开杨修禅:“无事,别担心。只是背上被人砍了一刀,回来的路上颠簸,盔甲压着伤,这才没好全。”

杨修禅不放心:“伤得重吗?”

战场之上,大刀砍下的伤动辄就是皮卷肉翻,没砍断骨头都算轻伤。李奉渊理了理衣襟,道:“不重。”

杨修禅看他遮遮掩掩,只当他在强撑,半点不信:“不重你喊什么疼?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看,我看一眼。”

“当真无碍。”李奉渊抬手挡住他,想起周荣的话,搪塞道:“只是我还没娶妻生子,自然得顾惜着自己些。”

杨修禅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他颇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得将养着些。那酒改日再喝,今日吃点清淡的,等你把伤养好再说。”

杨修禅和李奉渊各自上了马,缓缓朝着明月楼去。

杨修禅忽而叹了口气,道:“说起成家,如今春儿和姝儿都大了,她二人成家说不定会成在我们前头。”

李奉渊问:“昨日宴上,我观太子殿下似对惊春有意。”

杨修禅点了点头,恨铁不成钢道:“何止有意,咱们的殿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春儿的魂儿都快给他勾走了。”

他叹了口气:“今日趁着去见旧友的机会,我看她又揣着封信给殿下想法子送了去。”

李奉渊奇怪道:“旧友?她不是和菀菀一同去书坊看画吗?”

“是去看画啊,忘道山人的画。”

李奉渊听过这位画师的名字,听说山水写意出神入化,一画难求。

杨修禅道:“这人你还认识,就她们以前的同窗好友,被贬的沈家的公子,沈回。”

他看李奉渊似不知情,问道:“你不知道?姝儿今儿出门的时候没和你说?”

李奉渊默默摇了摇头。

杨修禅看他眉间犯愁,乐不可支道:“该,谁叫你半封信都不写回来。换了我,我也不搭理你。”

“不过——”杨修禅拽了拽缰绳,凑到他身边,提醒道:“我听春儿说,沈回心悦姝儿,这么些年一直痴心未改,是个难得的情种。”

李奉渊沉默片刻,开口道:“过了春,她便十八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由她去吧。”

杨修禅见他这不管不问的态度,轻“啧”了一声:“多年未见,谁知那小子如今品性如何,你这做亲哥哥的,不替她把把关?”

李奉渊面色不改:“自然要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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