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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威胁


李奉渊若只想知道李姝菀的去向,只需派下人跑去问宋静一声即可,不必专门唤他来书房。

宋静想,李奉渊必然有其他事要吩咐他。他低声问:“侯爷是否还有别的吩咐?若没有,老奴这就去吩咐厨房提前备上晚膳。”

李奉渊道:“是有件事。”

他说着,看了眼围在炉边煮茶的仆从。

宋静心领神会,转身对仆从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仆从应声,安静退了出去,带上了书房的门。

房中骤然安静下来,李奉渊听见门外脚步声行远后,这才开口:“宋叔,你去钱库里支笔钱出来,封箱装好,我之后要用。”

李奉渊在朝中,少不了用钱的时候,宋静没多想,只问道:“侯爷,此次支多少?”

李奉渊思索了须臾,没直说,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个庞大得骇人的数。

李奉渊从未需用过如此大的一笔钱财,宋静见此,略微睁大了双目,满面惊色。

“这……”宋静怔忡道:“侯爷,银还是金啊?”

不论金银,这数都能让侯府荡上一荡了。

李奉渊搁下笔,将纸揉成团递给宋静,放低声音道:“金。”

宋静接过纸团,走到炉边,提起炉子上的茶壶,将纸扔进炉中烧了。

李奉渊嘱咐道:“这事你亲自去办,别让旁人知道。”

宋静闻言,面上忽而显出些许犹豫之色,似有话想说。但迟疑片刻,他又将话默默咽回腹中,垂首道:“是,老奴知道了。”

李奉渊察觉到宋静欲言又止,正准备开口问,但心中稍一思索,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府中的账和江南的产业如今都是李姝菀在管,田产旺铺,事务繁杂,一应靠她操劳。

李奉渊问宋静:“此事是不是要先同小姐说一声?”

李奉渊一家之主,他要支取账房银钱,自然轮不到宋静说个不字。

但若不提前知会一声李姝菀,又说不过去。

宋静听李奉渊想明白,略微松了口气,他展开皱着的眉头:“如此自然是最好。”

李奉渊颔首:“好,等她回来,我去与她说。”

他提笔继续写着此前未写完的信:“无事了,宋叔你忙去吧。”

宋静道:“是。”

杨惊春好不容易出趟府,与李姝菀在街头逛了好一阵子都不舍得回去。

她自己不舍得回,也不让李姝菀回。在她眼里李府如今是熊窝蛇窟,李姝菀一回去,便会被李奉渊啃得渣都不剩。

她心里盘算着事,拖着时辰捱到用晚膳,跟着李姝菀一道去了李府。

恰巧,李奉渊让厨房备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她绰绰有余。

半大不小的圆桌上,杨惊春故意坐在了李奉渊与李姝菀之间,如同楚河汉界将二人分开。

李奉渊与李姝菀一般坐得近,侍女上菜时习惯将李姝菀爱吃的菜摆在了李奉渊手边。如今李姝菀被杨惊春拽着坐到了李奉渊对面,连爱吃的菜也夹不到。

李奉渊指了指几只盘子,同侍女道:“端到两位小姐面前去。”

杨惊春捧着碗,嘴里嚼着饭菜,一双眼盯贼似的盯着他。

李奉渊被她盯得莫名,奇怪道:“看我干什么?”

他说着,还给杨惊春和李姝菀各盛了半碗汤,兄长倒是当得有模有样。

杨惊春不买他的账,冷哼了一声:“你心知肚明。”

李奉渊越发疑惑,抬眸看向李姝菀。李姝菀端着碗喝汤,不吭声。

她被杨惊春念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耳朵静下来,可不想自找麻烦。

吃完饭,趁着李姝菀暂时不在,杨惊春将李奉渊拉到了一边。

她环着双臂,压低了眉,神色不愤地盯着他:“我都已知道了。”

她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似想等着李奉渊自己画押招供。

当初杨修禅上门来揍李奉渊时,也是这副咬牙切齿的神色,兄妹二人的神色简直一般无二。

李奉渊看了眼杨惊春抱在胸前的双臂,似担心她和兄杨修禅一样一言不发便动手,脚下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

他垂着眼皮子看她:“知道什么?”

“你心里清楚。”杨惊春目光如炬,说着又一声冷哼。

她今日苦口婆心劝了李姝菀一下午,没劝得李姝菀回头,只好找上李奉渊。

她满篇胡话张嘴就来:“我已与菀菀商量好了,菀菀今后要同我一起嫁给阿璟。你心里的龌龊事,就不要再想了。”

李奉渊眉头一皱,不等开口,杨惊春眯眼睨着他,下颌一抬,威胁道:“你若还肯好好恪守本分做菀菀的哥哥,今后菀菀与我一起入了宫,我在阿璟面前说几句好话,过上一年半载,便还能让你见上菀菀一面。若你仍执迷不悟,等菀菀入宫,你保你今后便再不能见到她了。”

她言之凿凿,说得煞有其事,李奉渊垂眸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而屈着食指朝她额头敲去。

杨惊春手快,抬掌一拦,拦得准,然而也只拦住一下。

李奉渊翻腕格开她的细掌,结结实实请她额头吃了个爆栗。

“咚”的一声,响响亮亮。

“唔!”杨惊春痛哼出声,皱着眉头抬手一摸,摸到额头渐渐肿起个小硬包。

她双眉一竖,直呼其名道:“李奉渊,你、你罔顾礼法,还不思悔改!我要告诉爷爷!”

杨炳于李奉渊如师如父,杨惊春搬出老头子,想着至少能吓他一吓,叫他收敛了心思。

哪想李奉渊半点不惧,还从从怀里掏出封信:“去吧,恰好,顺便帮我将这信带给师父。”

杨惊春捂着额头,不肯接:“信里写的什么?”

李奉渊糊弄道:“写的我已知错,向师父坦白罪行,改日登门负荆请罪。”

杨惊春不信,狐疑地瞅着他:“当真?”

李奉渊道:“当真。”

杨惊春迟疑地伸手接过,看了眼装得严严实实的信封。

她还想再说什么,李姝菀忽然来了。

杨惊春将信随手往胸口一塞,撇下李奉渊,瘪着嘴巴朝李姝菀走去,告状道:“菀菀,奉渊哥哥弹我脑瓜崩——”

她露出肿起小包的额头给李姝菀看,李姝菀凑近仔细一瞧,心疼地“呀”了一声,担心道:“怎么肿成这样,疼不疼啊?”

杨惊春硬挤出两滴泪:“疼得要命。”

李姝菀蹙眉道:“桃青!快去叫人取些冰来,再拿块厚实的棉布。快些。”

“是,小姐!”桃青听李姝菀语气担忧,忙应下。

李姝菀扶着杨惊春到椅中坐下,扭头看向李奉渊,不问缘由便是一通怪罪:“侯爷好大的架子,竟还动起手了。”

李奉渊难得见李姝菀生气,他倚在房柱上,道:“她威胁我。”

“我没有。”杨惊春不认。她一字一句都是真心,当真想让李姝菀与她一同进宫,怎能算威胁。

杨惊春坐在椅中,双手抱住李姝菀的软腰,将下巴抵在她身前,抬起脑袋眨巴着宛如清湖的眼眸看她:“菀菀,你不要信他。”

李姝菀心偏到天边去,伸手将她鬓角碎发别在耳后,柔声道:“你说没有,自然是没有。”

杨惊春心头舒坦,她偏着脑袋靠在李姝菀胸前,可怜巴巴地蹭了蹭:“菀菀,好疼——”

李姝菀安抚道:“一会儿取来冰块,用帕子包着敷一敷就不疼了。”

李姝菀伸出手想碰杨惊春的额头,又怕弄疼了她,回头轻瞪了李奉渊一眼,埋怨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李奉渊看李姝菀疼杨惊春和疼女儿一样,提醒道:“她的拳头比修禅还重,身子硬实着,没那么虚弱。”

杨惊春正要反驳,李姝菀先开了口:“胡说八道,惊春一贯娇弱。你那手劲,沙包也经不住你揍。”

李奉渊无力辩解,叹了口气,承认下来:“好,怪我,是我没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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