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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大局已定


第125章  大局已定

十月初,邵世年奉中央政府电令再赴金陵。

中央政府重组内阁摇摇欲坠,面临分崩离析的境况。

之前易帜的各属地在这种局势之下,不少人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因之前军事委员会顾怀山私自收受扶桑人巨款,虽然其本人已经全国通电下野,但内阁之中与其关系紧密的财务部长戴胜业等人,却被其他党派认为是通敌卖国之流。

甚至有南部的“讨伐军”集结了最南边镇守密州的直系部队,声称要北上金陵讨伐“贼军”。

迫于形势,中央政府直系军参谋总长戴德彪率十万人迅速南下平定“讨伐军”。

十月中旬,“讨伐军”竟与西南属地的王羡山合作,一起夹攻戴德彪的直系军。

戴德彪腹背受敌,逐渐招架不住,发电向金陵请求增兵支援,却迟迟不见来兵。

无奈之下,为了保存实力,戴德彪只得弃了密州,率了剩余部队,一路撤回至金陵。

而此时的金陵,更是错综复杂,局势瞬息万变。

不日,便有内阁成员司法总长孙宗祥与内务总长陆世锦一起弹劾财务总长戴胜业枉顾国法、滥用权利,并提了孟姓军火库指挥官一人,中央陆军部干事孙要员、金要员二人,连同几人的证词、往来信件、文书纪要等物证一一在内阁会议呈与各位内阁成员。

邵世年当场表态道:

“戴部长,我向来信任于你,甚至有意与你结成儿女亲家,未想你竟然为了一已私利,如此加害于我邵氏属地部队,想来还是我邵某有眼无珠,识错了人!”

一时之间,众内阁成员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不乏为戴胜业开脱的,更多的则是与其摘清关系,并且大有树倒猢狲散的兆头。

各派各理争论之中,又牵扯出错综复杂的利益,有人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也有人想趁势出头,只把个中央政府内阁闹了个鸡犬不宁,乌烟瘴气。

十月底,“讨伐军”与王羡山的“西南军”合作,通电请戴胜业下野,并欲有率军两路分别进向金陵的动向。

十一月初,戴胜业通电下野,“讨伐军”与王羡山“西南军”通电宣布讨伐战争结束。王羡山宣布西南属地两省自治。

十一月中旬,邵世年通电全国下野,辞去中央政府陆军部部长一职。中央政府内阁再度重组,原内阁成员司法总长孙宗祥担任新内阁总理,原内务总长陆世锦担任财务总长,原参谋总长戴德彪则担任陆军部总长。

十一月底,邵世年返回沙城后,通电全国宣布邵氏属地江北十二省自治,自任江北联防军团总司令。

北方冬寒,十二月的沙城,已然一片冬景。

“号外!号外!江北十二省再度脱离中央政府宣布自  治!”

一大早就在沿街叫卖的报童奋力穿梭在南来北往的人群中,不时有关心局势的行人停下脚步叫住报童要买报纸。

此时的邵府内却是异常的安静。

戴氏母女坐在房中,二人皆是一脸苦色,戴夫人对戴红丹道:

“囡囡,别傻了,如今你父亲大势已去,他们姓邵的还能留着咱们母女的性命在这里,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其他旁的,你就别再多想了。”

戴红丹道:

“可是我不甘心。”

戴夫人一把拉住女儿的手道:

“你好歹是留过洋,读过书的人,别学那些老一套什么“从一而终”的鬼话。如今这世道,只要活着,便要想如何活着痛快。你也不要管别人是怎么看,总之父母在一天,就庇护着你一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父亲如今是不得势,却也未到气数已尽的地步。你顾叔如今是自顾不暇,咱也指望不上。不过你堂伯父戴德彪在中央政府却是如日中天,你父亲虽与他政见不同,却好歹是血脉至亲,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你父亲不愁没有翻身的时候。”

戴红丹苦笑一声道:

“原来母亲已经想得如今周全了。”

戴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紧了紧,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邵霆玉,他若是一心一意地也只想着你,那也好办,我和你父亲就留了你在沙城,他也不至于亏待了你,可如今看来,你并不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叫我和你父亲如何放心把你交给他。”

戴红丹道:

“这大半年来,他待我,也未必是全无情谊,至少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方方面面,无有不耐心周全的——”

戴夫人见女儿还念着这份情,有些急了,道:

“傻孩子,正是不曾把你放在心尖儿上,才能如此耐心周全,表面上看起来周到有礼,实则毫无波澜,如同一个可有可无,可近可远的朋友,一味应付罢了。如若日后你们俩个真能成了夫妻,有了夫妻之实,这日子久了,不怕他对你不生出真的情谊来,可事到如今,不就是没不了那一步吗?”戴夫人说得如此透彻,实在是把话说得太明白了,也太伤人了。

戴红丹瞪了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母亲,你是说,他对我,并非表面上的,这般有情?”

戴夫人被问得掉下几滴泪来:

“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可我没有想到,你的命比我还要苦上几分,当初我和你父亲,莫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只到成了亲一两年,才瞧见他对我有了些热气。偏偏我也耐得住性子,一直等着他,盼着他,等了那么些年,才让他对我——”

戴红丹倒是不曾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原来有这样的渊源,一把回握住母亲的手道:

“母亲,我明白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伤怀的,左右这大半年,我也过了这么一段舒心顺畅的日子,母亲——”

母女俩各怀心事,抱在一起,又是好一阵唏嘘。

等戴红丹回到自己房里,刚掩上房门,发现邵霆玉正坐在外间的八仙桌旁。

他正襟危坐,好似等了很长时间了,见她进来,神色不动,只缓缓起身道:

“你早些睡,明天早上,我送你和伯母回金陵。”

她看着他的眉眼,只想看清楚他的眼睛的神情。

她颓然地想,原来自己见了他的面,连恨也没法恨起来,半晌,她轻轻地说:

“伯宽,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

“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我?”

邵霆玉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把头扭向窗外,道: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

戴红丹几乎要流出泪来:

“你连骗一骗我都不肯吗?”

邵霆玉转过头来对她道:

“咱们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以后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推辞,全力去替你办也就是了。”

戴红丹冷笑了一下道:

“你以为我图你这个?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只有她。我只不过是存着一丝侥幸,只盼上天眷顾我,能给我一个机会罢了。没想到——”

邵霆玉打断她道:“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别想太多了,早些睡吧。”

说罢,再不看她,他慢慢地踏出门去,再回过身帮她把门关好,就像他之前每次离去时一样,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这就是他做了千万次的日常工作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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