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0章 如懿传-高晞月178(三合一,会员加更)
第2350章 如懿传-高晞月178(三合一,会员加更)
金玉妍早早地到了长春宫,听素练说皇后刚起身,正在洗漱更衣,她便示意素练到一旁说话。待走到无人处,金玉妍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素练,并告诉素练阿箬昨夜侍寝回来发疯的事,大概是阿箬知道了皇帝要查当年如懿谋害皇嗣一事,所以才会如此惊慌。又在话里话外暗示素,若是真查下去,到时阿箬为了脱罪,难保不会口不择言之下攀扯了皇后,那就不好了。
末了又提醒素练最好还是找个机会去警告敲打阿箬一番,倘若无事发生就罢了,但若是皇帝与如懿要追查此事,最好让阿箬背下所有罪名,千万莫要攀扯上旁人。
素练一听阿箬可能会攀扯到皇后,登时紧张起来,觉得金玉妍说的没错,的确要警告敲打阿箬一番才行。遂同意了金玉妍的提议,决定找机会去见见阿箬,可以用阿箬的阿玛以及两个兄弟拿捏阿箬,不怕阿箬不听话。
见素练被忽悠住了,金玉妍便也放心了,随着素练进到屋里,伺候皇后梳妆。
除了有孕的高晞月和海兰外,其余嫔妃们齐聚皇后宫中请安,众人闲话了几句,皇后便吩咐各人散了。
如懿扶了惢心的手才步出长春宫庭院,却听后头一声呼唤,“娴妃娘娘”,转头过去,却见阿箬扶着新燕的手急急上前,拦在她身前道:“娴妃娘娘留步,我有一句话,一定要向娘娘问一个明白。”
惢心恭谨地向阿箬福了一福,恪守着奴婢见小主的礼仪。见阿箬的脸上闪过一丝凌蔑的得意,如懿不欲与她多费口舌,便问:“什么事?”
阿箬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问道:“听说娴妃幽禁在宁寿宫的景祺阁时被人下毒,皇上前往探望,出宁寿宫后皇上又见过你一次,你是不是对皇上说了什么?”
如懿抬一抬下巴,骄傲道:“你以为本宫说了什么?”
阿箬的脸有些扭曲,急道:“你是不是告诉皇上,是我给你下的砒霜?你是不是告诉皇上,当年的事是我陷害了你,冤枉了你?”
如懿淡淡一笑,迫视着她道:“本宫说了什么要紧吗?这些年本宫见了皇上几次,你侍寝侍奉又见了几次,这些年你常常陪在皇上身边,难道见的面说的话不比本宫多吗?还需要在意本宫说了什么?皇上宠信你,自然会信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阿箬面色苍白,与她珠翠堆砌的鲜艳装扮并不相符,她踉跄着退了一步,强自撑着气势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自然什么都不怕。”
如懿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蔑视道:“你能这般自信无愧就好了。疑心容易生暗鬼,你心里坦荡,自然就不会把你心里的鬼带到皇上心里去。可你要是自己把自己心里的鬼带给皇上了,那就不必旁人说什么,皇上自然也疑上你了。”
说罢,如懿见苏绿筠正出来,向她招着手,便笑吟吟上前,陪着苏绿筠一同走了。
二人离开。阿箬气得发怔,跺了跺脚恨恨离开。
贞淑扶着金玉妍遥望此处,摇头道:“这阿箬果然活腻味了。瞧她那疯样儿,将她舍出去也没什么,解决了娴妃的追查正好,她本就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再说了,她决定卖主求荣时,便该想好后果,不论是什么后果,合该自己担着。有素练出面警告敲打,又以桂铎与她的兄弟相要挟,阿箬只能往自己身上揽。”
金玉妍这才长长叹了口气,似是无限惋惜:“可怜桂铎,有这么个女儿,迟早得倒霉啊。不过话说回来,桂铎倒霉了,皇上才能好好儿处置阿箬吧。”
贞淑会意一笑,扶着金玉妍慢悠悠回去了。
回到翊坤宫的如懿召来江与彬,并让江与彬去宫外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剔除镯子中的零陵香,之后再戴上,免得皇后怀疑。
江与彬答应着收过镯子,正巧毓瑚过来,将凌云彻安排去了坤宁宫当差的事禀告了。
坤宁宫本该是皇后所居的之处,自先帝一朝起,坤宁宫便成了帝后大婚时行合卺礼之地,皇后不再继续居住在坤宁宫中,而是在东西六宫中选择住所。如今坤宁宫也成了萨满敬神之地,既尊贵,又清静,果然是个好去处。
如懿仰起头,看着窗外邃蓝的天空,暗暗想着,如此,也算是给了凌云彻一个好出路了。
毓瑚看着如懿的神色,知道她满意,便道:“不过便是没有娴主儿为凌云彻求恩典,皇上也是会封赏他的。”如懿讶异,“为何?”
毓瑚微微欠身,说起话来也谦谨温和:“因为娴主儿被幽禁在宁寿宫时,皇上曾吩咐奴婢寻得凌云彻与赵九宵二人护住您的性命。否则您以为原是区区冷宫的侍卫,他们为何会突然调到宁寿宫看守符望阁,之后又随着您迁到景祺阁,又怎会如此豁出性命。自然了,凌云彻与赵九宵二人也是功不可没,尤其是凌云彻,几次意外之下救了您的性命。赵九宵虽功不及凌云彻,皇上也赏了他白银百两。”
霎时被幽禁多年而积蓄的幽怨悄然坍塌。前尘旧影忽至心头,曾经的年少岁月,彼此钟情,以及幽禁别离前的疑心冷对,一层接着一层的悲与喜交集翻涌,叫如懿默然痴住了。
毓瑚柔声道:“皇上心中一直牵挂着您,否则海贵人调度江太医之事怎会如此轻易又无人察觉,自是皇上命齐汝暗中通融的道理。”这样轻柔的言语,温然抚平如懿与皇帝难以言明的隔阂。
如懿几乎是迫不及待进了养心殿。胸前气息急促跌宕,足下却仍是莲步姗姗,落在寸许厚的石青织金软毯上,悄然落步无声。
皇帝未察觉她到来,只是背着手于书架前细细看一卷画。他的背影若寒竹孤清,隐然含忧。
如懿不知怎的,心中便有些酸楚。待走得近了,才看清那画上是年轻时的皇帝与自己。
两人就这幅画说开了彼此的心事。皇帝说怀念从前的青樱,因为称当时青樱活得轻松自在,而如懿却要被幽禁起来艰难度日。他还告诉如懿,她被幽禁在符望阁时受的苦他全都知道,她在符望阁里做的手帕和络子一共有多少他都记着,也都是过了他的眼才送到宫外变卖的。
如懿说自己已经从毓瑚那里得知皇帝一直派人护着自己,她感动于他从不言说的体贴和细心,因她被幽禁时无知无觉,因她只记着他的怀疑,居然这般疏忽了,只留了怨,留了苦楚。皇帝承诺今后会一直握着如懿的手,给她依靠。
如懿点头,靠在皇帝怀里闭上了眼睛,任由真心浮在欢喜里,悠悠荡荡,不知归处。
这一日冬雪绵绵落下,高晞月便扶了茉心的手走到廊下,她抬头看了眼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突然笑道:“娴妃与皇上之间的心结已解,召幸了娴妃,你说这后宫中有多少人等着看慎嫔的好戏?”
茉心扬着笑,说道:“听说这几日慎嫔称病一直不出门了。卫太医说慎嫔是气急交加,发了肝气,肋下疼得起不来身,是真病了。太医院的药轮番端进去,慎嫔也不见得好,见过的人只说,人都干瘦了下去,是病得厉害呢。”
“娴妃才刚出来几日呀,慎嫔便把自己弄病了,落在他人的口舌里,便认为她是心虚,又禁不住会去揣测,是不是给娴妃下砒霜,是她的主意。”高晞月轻轻一笑,“都是心虚惹的病,俗话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医院的太医怕是治不好她的病的。”
茉心又道:“听卫太医的意思,娴妃吩咐了太医院,不必为慎嫔用心医治。”顿了顿,继续道:“昨日娴妃与舒嫔在御花园相遇,两人一起赏了白雪白梅,似是相谈甚欢。明明她们二人之前并无交集,娴妃也不知舒嫔的底细,怎么就忽然相交了呢?”
高晞月看着庭院中的皑皑白雪,笑了笑:“舒嫔是太后举荐的人,又自恃清高,总觉得咱们这些妃嫔都是俗人,争宠是贪慕荣华富贵,也是为了家族,并不是真心爱慕皇上,与她的真心真情不同,所以自是不愿与宫中嫔妃来往。或许这就是她能与娴妃相谈甚欢的原因,毕竟她们都是谈真心真情的高洁之人。这样的底细,即便娴妃多说几句也是无妨的。毕竟如今的娴妃与太后之间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牵扯哪!”
茉心一言难尽道:“舒嫔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
“在这宫里越是与众不同,就越容易不能善终哪。”高晞月扶着茉心的手往屋里走,“上一个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是娴妃,她因着这份与众不同得到了什么,咱们都看得一清二楚,若娴妃的想法一直不变,日后她也不会有好结果。而如今又来了个自认为与咱们这些俗人不一样的舒嫔,若她不是太后举荐的人,为着她这份痴心与真心,皇上或许会顾惜疼爱她两分,那么她或还能善始善终。偏她是太后举荐的人,皇上嘴里说着要对太后“以天下养”,但心里却处处提防着太后,所以对于太后举荐的舒嫔自然也提防着。”
高晞月坐在软榻上,素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把小巧精致的银剪子,修剪起花房刚才送来的重瓣百合,将花茎上多余的枝叶剪去,放入透明的水晶瓶内。
茉心坐在小杌子上,将重瓣百合整理好,再递给高晞月,又说起了其他事,“还有一件事。”
“说说吧!”高晞月接过茉心递来的百合,认真修剪着花束插瓶。
茉心道:“凌云被调到了坤宁宫当差。”
“是吗?他也算求仁得仁了。”高晞月似乎对此事不大感兴趣,反而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修剪好插瓶的重瓣百合,笑问:“茉心,你看看如何?”
茉心笑着道:“自然是好看。而且这可是西洋进贡的水晶瓶,只有一对,皇上都送来承乾宫了,怎么会不好看呢。”
高晞月不赞成道:“本宫倒是觉着这水晶瓶不过尔尔,说是名贵左不过也就那样,还不如我大清烧制的各式瓷器漂亮名贵,不过就是因着少见,所以觉得新鲜名贵罢了。”
茉心就笑道:“娘娘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仅此一对的水晶瓶您得了,所以觉得不稀罕了,旁人可是稀罕得很。”
“她们稀罕的原也不是一对瓶子,瓶子本身的价值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心意。”高晞月婉转一笑。
“娘娘说的是。”茉心给高晞月捏着腿。
高晞月指了指那插好瓶的百合,吩咐道:“你待会儿将其中一瓶百合送去养心殿。告诉皇上,今儿我想吃锅子了。”
茉心笑道:“是娘娘想皇上了吧!”说着,起身捧起一瓶百合,“奴婢这就送去。”
高晞月睨她一眼,笑道:“就你话多。”
茉心捧着插好瓶的百合朝着养心殿走去,穿过广生左门行至景和门时,隔着看见三丈处有一位姑姑正训斥责骂着一名小宫女,起先她也没在意,直到那姑姑叫了那宫女的名字“嬿婉”,她才停下脚步仔细瞧去,果然是魏嬿婉。
待那姑姑走后,只见魏嬿婉衣着单薄,坐在落雪的台阶上呜咽哭泣,茉心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见一个侍卫朝着魏嬿婉走去。
她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才确定这侍卫似乎是凌云彻。想起高晞月说过的话,她倒是想看看魏嬿婉再次见到凌云彻,又得知凌云彻如今成了坤宁宫的侍卫后会怎么做。反正离晚膳的时辰还早,耽搁一会儿再去养心殿送花也不打紧,正好回去后还能告诉高晞月这事。
如此想着,她将手里的花交给跟在身后的小太监,示意他在这里等着,便静悄悄朝着魏嬿婉两人靠近。
凌云彻看着捂嘴痛哭的魏嬿婉,心中百感交集,拿出手帕递过去,“擦擦吧!”
魏嬿婉听到熟悉的声音悲喜交加,还有委屈和窘迫,眼泪更是止不住。伸手接过手绢,挡住自己的脸,一时没忍住痛哭道:“云彻哥哥,我没脸见你。我落在花房当差,人人都欺负我。”
看着魏嬿婉的手上满是伤痕以及冻疮,凌云彻自是心疼的,可这份心疼不全然是为着魏嬿婉,而是他在看到魏嬿婉哭泣时,恍惚间眼前闪过另一张有两三分相似的脸。他心中一惊,赶紧驱散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他看着魏嬿婉,眉心轻蹙:“这样吧,那松枝我帮你去摘。”
魏嬿婉擦掉眼泪,难堪道:“你都听到了?”见凌云彻点头,她愈发的难堪了,一时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想起这里是坤宁宫附近,凌云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调离冷宫了?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云彻哥哥,你不在冷宫当差了吗?”
凌云彻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你也知道我原是在冷宫当差,后又调去看守符望阁,娴妃娘娘从符望阁出来后,她拉了我一把。现如今,我在坤宁宫当差。”原本看到离他而去的魏嬿婉如此落魄,而他却成了坤宁宫的侍卫,证明了魏嬿婉有眼无珠,他扬眉吐气了该高兴才是。可也不知怎么的,他却高兴不起来。魏嬿婉不知道凌云彻复杂的心思,站了起来,用手绢擦干泪痕,为他高兴:“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你啊,云彻哥哥,你终于熬出头了。”
那双手上又是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又红肿的冻疮,刺得凌云彻眼中生疼,不自禁地问道:“你的手……”
魏嬿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不想让凌云彻看见,解释道:“在花房当差,磕磕碰碰难免的,没事的,没……”见凌云彻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显然是不信这番说辞,她觉得自己的遮掩就像笑话,所幸也不再遮掩,苦笑道:“谁把我的手当手啊,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去做,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他们全都针对我,欺负我,磋磨我,我……”
说着,魏嬿婉好容易止住眼泪又落了下来。快三年了,她在花房被磋磨了快三年,她离不开,也不敢死,只能咬牙就这么熬着。原本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凌云彻出现了,她不知道凌云彻会怎么看她,可她真的有满腹的委屈想要倾诉,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遂拉起凌云彻的手,哽咽着道:“云彻哥哥,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没有人对我好,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
望着梨花带雨,目光灼灼的魏嬿婉,凌云彻目光有些回避,只道:“走吧!”
待两人离开后,茉心也离开了。
如懿扶着惢心的手在御花园里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走着,却见凌云彻捧着一束折下的梅花朝她跑来。
如懿颇为意外:“你不是戍守在坤宁宫吗?怎么在这儿?”
“请娴妃娘娘安。”凌云彻行礼如仪:“这坤宁宫岁下清供,每日都是以松竹梅来插瓶,所以微臣才折了这些红梅。”他悄悄望一眼如懿,仍是恭声道,“刚才我听到娘娘的声音了,所以特意在这儿等您,给您请个安。”
如懿含笑凝着他,打趣道:“特意在此等候,不像请安那么简单啊。”
凌云彻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被娘娘看穿了。”
“有话便说吧。”如懿笑盈盈地看着他。
凌云彻踌躇片刻,思量着道:“花房有个宫女叫魏嬿婉的,她来找微臣……”
如懿脸上的笑有些微妙,打量着他道:“你自己刚有点起色,就有人来找你了?”
如懿虽是笑言,凌云彻却敏感的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不免满面通红,嗫嚅着解释道:“不是不是,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她是……”
如懿忽然明白:“她就是那个让你酩酊大醉、意志消沉的人吧?”
既然被猜了出来,凌云彻只得坦白道:“娘娘所言极是。虽然嬿婉当时抛下微臣独自高飞,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阴错阳差地被贬到花房当差了。这花房不分日夜,劳作辛苦,可她知道自己错了,一直没脸来找微臣。微臣也是在坤宁宫当差才无意中碰见她,得知她当着花房的差事送来清供的松枝,才知道她原来受了不少苦。”
如懿打断他:“她一跟你诉苦,你就把她抛下你的事都忘了?”
凌云彻忙摇头道:“微臣不是心软,只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怜了。那天微臣碰见她,她一直在哭,还说知道是自己错了,所以没有颜面来见我。”
“没有颜面来找你,不也是找你了。还跟你说了那么多让你心疼的话。”如懿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还是问道:“你都答应她什么了,才来求本宫的?”
凌云彻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见外,还是笑嘻嘻地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她并没有让微臣来求娘娘,是微臣看她可怜,才想着帮帮她罢了。只是偌大的深宫中,微臣能求的只有娘娘了。不知娘娘能不能帮微臣一个忙,把她调离了花房,另换个差事。微臣也不敢妄求,只求她不要劳作太辛苦,受人欺负就行。”
如懿仰起面,呼吸着清冷入肺腑的空气,沉吟道:“可眼下花房需要往各宫送花也缺不得人手。”停了停,她又补充道:“或者等开春了之后,本宫再想办法给她调去个好地方。”
凌云彻忍不住露了几分喜色,打了个千儿道:“多谢娘娘恩典。”
一进暖阁,茉心就笑盈盈道:“娘娘,皇上说待会儿来陪您用晚膳。”
“嗯,那就让小厨房准备着吧!”高晞月吩咐道。
将晚膳的事安排下去,茉心坐在脚榻上为敢晞月捏腿,一边将去养心殿时看到的事说与高晞月听,末了问一句,“娘娘,您说这魏嬿婉不会是与凌云彻旧情复燃了吧?”高晞月微抿着樱唇的模样自是娇美,略显苍白的脸色不仅没有破坏这份美丽,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她金凤斜簪,云鬟半偏,翠钿疏散,取过一旁的苏绣软枕放在身后,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只觉满意了,才道:“她这个时候会与凌云彻旧情复燃有什么好惊讶的。算算她被纯妃调去花房已经快三年了吧,花房本就劳作辛苦,而她不仅要没日没夜的劳作,连花房里的管事都受了海贵人的指使,全都欺负她磋磨她。她离不开那里,又不能去死,只能咬牙受着熬着。这个时候凌云彻的出现就如同她的救命稻草,她想要拼命抓住很难理解吗?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想要远离苦难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她不过是遵从本性罢了,很奇怪吗?”
茉心道:“是她先放弃凌云彻的,这会儿又……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要脸了?”
高晞月嗤笑道:“在性命与苦难面前,脸面算得了什么?要脸面是能让她脱离花房,还是能让她不被花房里的那些人欺负磋磨?都不能,那要来做什么?在道德与感情层面来说,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以人性的角度来说呢,她也不是坏人,人性是多面的。她不过是更重视自己内心的选择与渴望,遵从自己的本心,想要往高处走,让自己与家人过上更好自己生活而选择放弃了与凌云彻之间的感情。她这么做我也不好说是对是错,主要看她更重视什么,亦或更想要什么,若感情不是她的首选,只要她不后悔就行。若她经历了这一遭,将感情放在首位,那也是她的选择。至于咱们这些旁观者并未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事,有什么资格去指点评判她的选择是对是错呢。”
“这个奴婢知道。”茉心笑着接口,“这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娘娘,是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高晞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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