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残酷的家法
“咳咳……”郁鸿章轻咳几声,以示意两人该回神啦。
锦初不好意思地看着郁鸿章,脸发烫。
郁北骁脸皮厚,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直视着郁鸿章。
郁鸿章布满皱纹的脸上,精深的眼眸露出少有的慈爱,看着郁北骁牵着锦初的手,他也颇感欣慰:“你们两个,在祖先的牌位面前已经拜祭过,这对于郁家来说,比婚礼仪式更重要。以后,希望你们可以相互扶持,同心协力抚养子嗣,养育优秀的后代,将郁家的基业传承下去。你们拥有家族赋予的荣光,同样也有责任为家族出力,记住,凡事以家族为重,否则,这祠堂也会是执行家法的地方。”
最后那句话,显然有着警告的意味,这是每一个嫁到郁家的女人初次进宗祠拜祭时,都会听到的一番训话,并非是针对锦初一个人。
锦初不太明白像这样的大家族为何给人的感觉有点压抑,但她还是极为尊重的,慎重地点头:“是,爷爷,我会记住的。”
“很好,很好……你们,下去吧。”郁鸿章摆摆手,这“很好”到底指的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锦初走出祠堂,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抬手摸摸脑袋上的帽子,揪着眉头问郁北骁:“是不是结束了?”
郁北骁牵着她的小手不曾松开,淡淡地说:“我们是拜祭完了,可是还有人……”
正说着,锦初就看到郁忱快速走进了祠堂,她忍不住回头望去……这一看不打紧,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祠堂里,郁忱跪在牌位前,已经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了,露出赤果的身躯,而看守祠堂的老人则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郁忱身边。
这么冷的天气,祠堂里没有空调的,就算是像锦初这么“全副武装”的穿着也还是有些许寒意,更何况是郁忱这样脱了衣服?
郁忱紧紧咬着牙,极力忍受着刺骨的寒意,挺直了背脊。
这时候,郁家的其他人也都围上来,站在祠堂门口。
他们不想看这一幕,但郁家在执行家法的时候还就要让大家看看,这样才能在每个家庭成员心里起到更强的警示作用。
“这是……”
“家法。郁忱擅自与人私奔,这是犯了家法。”
郁北骁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复杂的情绪。
他向来不喜欢家法的存在,但郁忱这次是跟沈云姿私奔。
锦初惊愕,刚才郁鸿章还在说家法的事,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总以为家法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可万万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她居然要亲眼目睹家法?
郁鸿章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威严,往那一站,就跟刑官似的,阴沉着脸怒视着郁忱:“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对你执行家法?”
“知道。”郁忱很干脆地回答,强忍着牙齿的哆嗦。
郁鸿章表情狠厉:“看看这些牌位,他们每一个人都曾为郁家做过贡献,郁家能有现在的基业,都是老祖宗们拼尽一生才建立起来,一代一代倾尽全力守护下来的!如果郁家祖先都像你这样轻易而举就抛下至亲,抛下家族,你们这些后辈还能过得像现在这么好吗?你们拥有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东西,可你们为郁家付出过多少?家族的兴旺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是靠每一代人共同努力才得以传承!今天的家法,就是惩罚你的自私!”
郁忱紧抿着唇,心潮澎湃,却没有顶嘴。
在这一刻,跪在郁家牌位前,郁忱被郁鸿章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
确实,假如郁家祖先都像他,因冲动的恋爱脑而甘愿放弃家族和亲人,那么,郁家或许只会是个普通的人家,哪里会有如今的辉煌?
“爷爷,我甘愿领罚。”郁忱冻得瑟瑟发抖,牙缝里钻出几个字。
“动手!”郁鸿章一声低吼,眼底的痛惜之色夹杂着怒火。
执行家法的老人立刻将棍子高高举起,只听一声闷响,结结实实打在了郁忱的背上!郁忱痛得弯下腰,但很快就又直了起来,第二棍随即落下!
锦初浑身一颤,小脸瞬间惨白。
锦初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得呼吸紊乱,心跳不稳,紧张地抱住郁北骁的腰,小脸埋在他胸膛,不敢再去看祠堂里那骇人的一幕……
锦初侧着身子依偎在郁北骁怀里,他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同时也感到了她这种近乎本能的依赖,不由得心里一软,她终究只是个小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见到执行家法,自然会害怕了。
别说是锦初,就连郁家的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是他们看向郁忱的目光中,幸灾乐祸的成份少了些,更多的是一种难得流露的悲哀。
身为郁家人,有荣耀,也有不为人知的残酷制约。
有得必有失。他们得到了普通人没有的财富和地位,但他们也失去了普通人的自由和平凡的乐趣。
锦初心里堵得发慌,豪门大户,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等着她?
郁北骁鼻息里传来丝丝熟悉的馨香,是锦初身上的。
她从不擦香水,她清新的自然体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许久不曾闻到了,在这个严寒的冬日,这样抱着她,看着她粉嘟嘟的面颊,他的心又开始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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