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表哥就说一个对字,很难吗?
后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唇蠕动,“不,我什么也没做。”
李麻子不敢打,想拒绝,却在触及萧必安杀人的眼神时,壮着胆上前。
李麻子怕被萧必安殃及,只想迅速地完成这个任务,见沈令宜闪躲,直接伸手薅过她的头发。
又突然想到一切都是被这两个女人算计,李麻子猩红的眼中瞬间铆足了狠劲儿,把今天受过的所有屈辱都蓄力到了手掌心上,朝着沈令宜扇过去——
“啪!”
这一声,还带着回响。
沈令宜直接被扇得倒在一边,一只耳朵响起鸣叫,她头晕目眩,伸手去捂脸。
温婉的模样装不下去,她的眸中是无尽的恨意。
“滚吧。”萧必安见沈令宜脸颊肿起,这才云淡风轻地开口。
萧锦瑟见状,立马去扶沈令宜。
“萧锦瑟,”萧必安的眸光扫过她们交叠的手腕,沉声呵斥,“滚回家去!跪到祠堂,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萧锦瑟不敢吭声,点了点头,扶着沈令宜的手却没有松。
两人走到子书岁面前,萧锦瑟因心虚不敢看她,而沈令宜看她的目光充满怨毒。
子书岁的小步子朝着边上挪了挪,给她们让了门。
两人从雅间走出去,隔壁间的小姐妹们有的是因为害怕,有的是因为不想给家里惹事。
这又是牵扯武宁侯府又是牵扯太子殿下的……她们也是刚刚才知道今天这场茶话会是这样的目的,萧锦瑟竟是这么歹毒的心思!
总之,此时没有一个小姐妹想出来的帮忙的。
只有萧锦瑟扶着沈令宜下楼,找荣信侯府的丫鬟。
等她们两个走了,那群小姐妹也不敢在这里久留,纷纷起身,见远侍卫没有阻拦,这才安安静静地下了楼,回了家。
至于李麻子……
便被远侍卫提着去了京畿卫,罪名是醉酒闹事,据说要叫李大人亲自腆着老脸去赎人。
方才热闹的酒楼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子书岁和萧必安。
这些人都散去了,雅间内便是压抑的寂静。
子书岁想到自己脸上的伤是假的,深怕被萧必安发现,于是从怀中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面纱,在脸上戴了起来。
薄薄的白色面纱垂挂在下半张脸上,容颜若隐若现。
“即便遇到危险,也不能跳楼。”他沉着声,说教她。
子书岁摇了摇头,嗓音脆脆地小声反驳,“若不是表哥来得太晚,我何至于跳楼。”
萧必安神态平静,刚才的怒火才刚刚散去,闻言他抬步朝屋外走去。
子书岁急忙追上他,“表哥,我还没吃饭呢!”
“你还有心思吃?”萧必安的眉宇间似笼罩着淡淡的霜,冷着声问她,“刚才那一摔,你不用去看大夫吗?”
子书岁将袖子撸起,仿佛是没有察觉到行为不妥,她将白花花的手腕露了出来,“可能是太子殿下的马车太软了,我竟然没有受伤耶。”
她的语气透着几分侥幸的欢喜。
萧必安神色没有丝毫躲闪,只见少女裸露在外的双臂确实没有受伤,他心中亦感叹她的好运。
“表哥,我饿了,”子书岁放下袖子,捂了捂肚子,“你今天答应我来吃饭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萧必安,若没有刚才那些意外,此刻他确实也该用上饭了。
大约是想到了他自己应下的话,萧必安微微颔首,原本欲下楼的脚步方向一转,朝着壹号雅间走去。
雅间内,小二已经开始布菜。
待萧必安坐下,子书岁便在他身旁坐下,并没有与他相对而坐。
“表哥,你会不会生气?”她似是小心翼翼地去观望萧必安的脸色,轻轻问道,“我不是想利用你,我只是想,只是想……”
说到这里,子书岁一副不知该如何狡辩的模样,双眸间微微拧着,看着像是急得不得了。
此时,一袭红衣的风如心捧着茶壶进入雅间内,“两位客官,尝尝这杭州的雨后龙井吧。”
风如心低着头为两人斟茶。
因为她的突然到来,子书岁方才的言语彻底断在了喉咙里。
半晌没有继续说话,萧必安淡漠的眸子望向她,“想什么?”
子书岁瞅了瞅风如心心无旁骛斟茶的动作,才继续对萧必安道:“表哥,我只是不知道她们会对我做什么,我想着你来我能安心,觉得你能保护我。”
“不然我真的很害怕。”
子书岁抿着嘴,眸中透着担惊受怕之色,仿佛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危险中,没有完全走出来。
惶惶恐恐的模样落入萧必安的眼中,他伸手将风如心斟好的茶捏在手中,淡然地举到嘴边,抿了口茶,而后又在子书岁紧紧追随的目光下放下茶盏。
见他这样淡然,子书岁秀眉蹙起,语气中覆上委屈,“我今天约表哥,也不全然是因为要表哥保护我,还有一件事。”
萧必安听着她说话时,他的手指轻抚着茶杯,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扣在杯面上,他忽然望向早已斟完茶的风如心,嗓音发冷,“还不出去吗?”
风如心原本还想趁着斟茶的功夫听一听他们的谈话,被萧必安这样一说,显然是无法站在这里了。
她将茶壶放下,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外。
这时,萧必安才去看子书岁。
子书岁的余光见风如心走出门外,她飞快地扭头看了眼风如心的方向,却见风如心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这才将门给关上。
“我……”子书岁不禁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平安符。
这平安符正是去玉恩寺那天,仅剩的最后一枚平安符。
在萧必安疑惑的神色下,子书岁递给了他,嗓音婉转地说着,“这个赔给表哥。”
“不需要。”他起初见到这平安符还有些诧异,可一想到原先那枚平安符是被她亲手所丢弃,萧必安便也不想要这一枚了。
被拒绝的子书岁下意识询问,“为何不要?表哥在生气?”
“戚岁,”萧必安沉沉地叫出她的名字,“这平安符不是为我所求,能保我平安吗?”
子书岁一时间竟无法反驳,沉默片刻后才强硬的将平安符拍在他面前,“这枚是我自己的,刚才跳下楼我尚且能平安无事,定是这平安符起了作用,把我的平安给表哥,表哥一定能平安。”
萧必安抬眸,淡漠的神色蓦然浮现出几分色彩来,但他没有去拿那平安符。
“那你呢?”
他的声音低沉,言语简短。
听着似乎冷冽而无情,可子书岁却从中察觉出了几分不一般的味道。
他既然有此发问,那子书岁如何作答能让他心生欢喜呢?
子书岁心思微起,嘴角一勾,语气充斥着少女依赖,
“我有表哥啊,表哥会保护我的!”
少女双眼弯弯如弦月,眸中的光亮比白日灿阳还要耀眼万分,其中还透着满满的期待和信任。
这若隐若现的面纱轻轻飘动,萧必安看不清她面纱下的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只是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看清楚。
或许,她是在笑吧,萧必安的脑海中浮现出她笑起来的模样。
他再次垂下眸子,手中扣着杯面的指节骤然停下,他将杯盏抬起,再次喝了口茶。
龙井确实不错。
明明只是随时可买的茶叶,却仿佛比前阵子御赐的贡茶还要可口几分。
喝茶期间,少女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动作,他能感受到。
也听见了她透着自信的问话——
“会保护我的,对吗?”
萧必安没有看她,他手指微微收紧,敛去眸中异样,将杯盏重新放下。
子书岁没有等到答案,却没有放弃,颇有种厚脸皮讨答案的状态。
只是这次开口,她的语气中没有上一次的自信,反而是低落了些,“对吗?”
萧必安仍是没有作答,“菜凉了。”
他没有回答,子书岁对此很是失望,她也没有放弃,捏起筷子时也不死心地问,“表哥就说一个对字,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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