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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岁岁跑腿,表哥出钱


这下,萧必安大概猜到她做什么去了。

随后,少女“吃力”地爬上马车,还擦了擦额角,一副累坏了的样子,好像今日的行程已经耗费了她体力的上限。

子书岁甫一坐到位子上,便将扁了的钱袋子还给了萧必安,“表哥的钱袋子料子也是极好的,所以袋子我没有捐掉。”

语毕,只听萧必安轻笑一声,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再见他手中颠了颠荷包,子书岁抿了抿唇小声提醒他,“都花完了。”

眼见着萧必安的脸色好不到哪儿去,子书岁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表哥,你别小气嘛!”

萧必安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支配了,还没有同他商量过,他有些不爽罢了,此时一听她说到“小气”这个词,他气不打一处来。

敢情花了他几百两,小气的还是他?

萧必安面色阴沉得如同要滴出水来,他的眸光在子书岁殷勤的小脸上打转,此时明知故问道——

“做什么去了?”

马车的轮毂再次在街面上滚动起来。

随着车内轻微地晃动,车内的人儿也不禁小幅度地晃悠,子书岁弯着眉眼,露出浅笑,“上回那个主持不是说,表哥日行一善便有可能化解危机吗?”

在萧必安沉着的视线下,她小嘴不停,“虽然未必是真,但表哥又不缺做善事的银子,以后我帮表哥做这些事就好啦。”

最后,她献宝似的打开怀中印着“善扶堂”红印章的小册子,里头赫然写着“十一月十号,武宁侯府世子萧必安,捐六百八十一两银零三文钱。”

有零有整的,连三文钱都没给留下。

萧必安好气又好笑地敛去方才的不满,眉眼微抬,就将子书岁那满脸都写着“快夸我”的殷勤期盼之色映入眼帘。

不知为何,那双曾经如寒冰般冷冽的眼睛,此刻似乎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难得专注,“往后不必如此。”

“那不行,”子书岁将方才那行字下面的一排小字指给他看,“这世上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表哥也不差这银子,还能替表哥改命,说不准这功德还能算我一份,于双方皆有利之事,为何不做?”

萧必安垂眸,这才看见那排小字——

“岁岁跑腿。”

“岁岁?”萧必安的目光落在字上,突然便念了出来,“为何不写全名。”

他蓦然念了声岁岁,子书岁差点以为两人的关系突然就变得亲近了,听完他的话后,才慢慢回答,“我就喜欢。”

萧必安一时无语,又听身侧的人问道——

“表哥,这善扶堂是谁开的,正不正规?应该不会捐款跑路的吧?”

对上少女担心的神色,萧必安恍然想起了那间善堂的原有主人,又想起了善堂的现有主人……

他双眉不露声色地拧了拧,似覆上几分忧郁之色,生硬地张嘴,“不会。”

子书岁宝贝地合上了小册子,低头时她的指腹轻轻拂过封面的“善扶堂”三字,这善扶堂是她母亲所建,意为帮助燕京中需要帮助的人。

比如生了病没有钱治疗的贫民,比如被放弃抚养后无法存活的弃婴,比如想要求学却奈何交不起束脩的,比如老了无人可依的孤苦老人,比如将士的遗孤或老母,比如……

只要经过善扶堂查验身份无误,且没有骗钱的嫌疑的,便会有堂内人员专门帮扶和资金帮助。

自子书岁的母亲死后,这善扶堂便落到了皇帝的手里。

子书岁虽痛恨皇帝,但只要善扶堂还在,子书岁就仿佛还能看见母亲曾经的志向和努力。

即便是掏空萧必安的小金库,她也要让善扶堂资金充足!

萧必安见她一脸坚定,仿佛是要准备干一番大事一般,她那打定了主意要做善事的模样,让萧必安忍不住泼她冷水,

“你怎知这捐出去的钱就一定会做善事?”

他语气发冷,带着几分讥讽,落入子书岁的耳中却像是笃定了这钱去向不明。

她皱起眉,“不是你说不会卷款跑路吗?”

萧必安不答,但此时却加大了子书岁的怀疑。

她攥紧手中册子,心想着各种可能。

很快,马车便到达了武宁侯府。

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但萧必安可没有忘记还有个萧锦瑟,他甫一下马车便直直地朝着祠堂而去。

萧锦瑟在祠堂中跪了一个多时辰,在这段时间内,府中的人都不明所以,却纷纷都在猜测二小姐犯了什么错。

连廖氏都赶来了,萧锦瑟与廖氏将经过都说了一遍,廖氏到底年纪大,一听便听出了自己的女儿被人当做枪使了,最后还替别人求情说话。

当真是可笑。

廖氏又气又忧地拍女儿的手臂,“你糊涂啊!只要戚岁与你没有利益纠葛,她嫁给谁同你有什么关系?你坏了她的名声,对你有何好处?你们谋划的这事若成了,岂不是要害我们侯府都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娘……”萧锦瑟早就后悔了,可跪的这一个时辰也想明白了很多,“戚岁定是算计我了,否则堂兄怎么可能出现!”

廖氏重重地掐了她一把,语气重了些,“好在你堂兄出现了,否则戚岁不论是毁了清白还是死了,都会连累你的名声的!你脑子清醒些没有?是不是沈家那个指使你的?”

萧锦瑟说了一切,唯独不说沈令宜和陆玮有联系的事,就怕廖氏误会。

一听廖氏的质问,萧锦瑟立马反驳,“没有,不是。”

“还不是!”廖氏恨恨地开口,“我看她是侯府千金的份上,才允许你们一块儿玩,可她心思竟这样歹毒,差点害苦你了,你却没有招架之力,往后莫要同她来往了!”

“娘——”

萧锦瑟还要说些什么,祠堂的大门便已大开。

萧必安一袭深黑色的飞鱼服,里头还穿着薄绒的中衣,身形看着还更高大伟岸了。

待他走进,子书岁便站在祠堂外面,门未关,她也能看见里头的情形。

只见萧锦瑟跪在地上,还不忘瞪了她一眼,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子书岁恶劣地翻了个白眼给萧锦瑟看。

萧锦瑟见了,气得伸手指向她。

可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头顶上便传来萧必安阴沉愠怒的声音——

“你在指谁?”

萧锦瑟飞快地收回了手,低下头,一脸害怕地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萧必安见了,丝毫没有收敛怒气,“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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