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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假的家书


“所以,”宁宴指了指换来的信封,“我怀疑信根本不是王玉之写的。”

就没有京城的信。

“王大路伪造的?那王玉之也不在京城?”余道林完全没有想到,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你、你有什么判断根据吗?”

宁宴将两个信封对着光亮比对,她甚至怀疑,两个信封出自同一家铺子。

“今天见到王大路,他直到最后才问我们干什么的。”

“也没有紧张地询问我,是不是要债的。”

后来她要求看信,王大路才问的。

但这在宁宴看来,不符合一个账房的思考逻辑。看到有人找曾经很混蛋的弟弟,正常人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弟弟是不是遗留了祸端。

但他一开始却什么都没有问。

“还有,写信人的口吻很奇怪。”

一个改邪归正的人写家书,不敢肯定地说,不会用孝敬的口吻叙事,但一定不会是安抚的口吻。

“是安抚。仿佛知道母亲会哭,写信是安抚母亲,不要找他,他没死。”

因为写的内容非常单薄。

再换个角度分析,一个孝敬的,懂的宽慰安抚母亲的孩子,一年却只写一封家书,寥寥数字单薄又片面地总结他一年的事。

看着很有诚意,实际却很敷衍。

“总之,很矛盾。”宁宴个将信封收起来,她打算再去找邮驿的兵问问,是不是他盖的。

自己盖的东西他肯定认得出。

她付了茶钱走在前面,金树跟着她叽叽喳喳问话,余道林却一直很沉默。

宁宴走了很久,停下来问他,“怎么了?蔫头耷脑的。”

“羞愧!”余道林憋着嘴,“阿宴,我们明明都长了脑子,明明都查案子,为什么你能想那么多,而我什么都看不出呢?”

宁宴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金树拐了拐余道林,嬉皮笑脸地道:“猪也有脑子,可猪脑子和人脑子不一样吧。”

“金树,你信不信我把你脑子拧下来?!”余道林大吼一声。

“我不信!”金树哈哈笑着,旺财也冲着余道林噗嗤噗嗤笑着,余道林气到肺疼,追着金树和旺财打。

宁宴找了邮驿兵确认了,不出她所料,对方一眼就认出来,并且很肯定是他盖的。

“都是熟人,不和你说假话,让你看看真正京城信的章。”

他翻了一封京城来的信,让宁宴自己比对。

章其实很像,但只要细看就知道,还是不一样。

余道林冲着宁宴竖起个大拇指,“你牛,以后你也是我老大。”

宁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老大带你飞。”

“还能飞?”余道林眼睛一亮。

宁宴笑着出了门。

“老大,让你待在镖局,真的是委屈你了。杀鸡还用牛刀的感觉。”余道林叹气,“老大,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吗?宁宴想长命百岁,千万不要自燃而死,也太憋屈了。

另一个愿望嘛,她顿了顿道:“做捕快。当官更好。”

没别的,她就想以女子的身份,在大周吃上一碗皇粮。

不给女子吃,她就偏想吃。

“我也想当捕快。”余道林想到这件事,就恨不得将秦三拖出来分尸。

“我也想我也想,上次我去衙门考试,没考上。”金树叹气道。

三个人说完对视一眼,又一起笑了起来。

“算了,当镖头也挺好的,至少还在做喜欢的事。”余道林自我安慰。

“算了?那可不一定。”宁宴负手而行,又回了王大路家。

这次她没进去,而是请王大路出来。

王大路看到她脸色就沉了下去,露出戒备之色,“几位又折回来,想说什么?”

宁宴挑了挑眉。

“刚才忘记告诉你了。你卖掉的那所房子,三年前有个张姓官人买了,他打算在中堂的正墙上开壁橱。”

她一边说,就一边观察王大路的反应。

“没想到,一锤子砸下去,竟砸出来一副白骨。”

王大路目光闪了闪,没吱声。

“白骨的死亡时间,推断在八年到十一年之间,这个时间段的户主和你们住在里面的时间重叠。”

“王账房怎么看?”

王大路眉头动了动,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沉默了一刻他冷冰冰地开口道:“那我不知道。房子我们在十一年前卖掉了,你说时间重叠,那或许是第二个住户留下的。”

“你们跑我这里查问,白费了功夫。”

宁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忽然冲着王大路的背后挥了挥手,“伯母。”

王大路脸色一变,紧张地回过头去,但门口并没有他的母亲。

他几乎恼羞成怒地看向宁宴,“你在戏弄我?”

宁宴耸了耸,“彼此彼此。你能戏弄我,我便也能戏弄你喽。”

“莫名其妙!”王大路根本都没问宁宴为什么说他戏弄她,就拂袖回家了。

宁宴似笑非笑。

余道林上去就要拍门,宁宴制止了他,“不用喊门了,他不承认,白骨又确认不了身份,再问下去没意思。”

她获取的信息看上去很多,但在白骨没有确定身份前,这些线索都只能作为线索。

毕竟,她总不能凭借十封假的家书,就说王大路杀了自己弟弟吧?

那王大路也能辩驳,说弟弟下落不明,为了安抚母亲,他才出此下策。

“那、那就这么算了?”

“算什么算,我们这么大老远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宁宴道,“走,找间客栈歇歇脚,明儿再说。”

金树立刻来劲了,“老大,东来县有夜市,晚上我们去逛吧。”

“好啊,去逛夜市。”

他们高高兴兴去逛夜市,金树买了一堆的零嘴,边走边吃。

余道林推了推宁宴,“老大,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吃饭的时候就跟着了,”宁宴很嫌弃地看着余道林,“你的功夫比我好吧?为何才知道?”

余道林:“……”

他不是察觉不了,而是没想到这些事儿,压根没关注。

最近,他太依赖宁宴了,依赖到脑子都不动了。

“我去看看是何方神圣。”余道林说着,在一个摊子上停下来,正寻机去后方,却见宁宴已经拿着个小镜子,在观察后方了。

他顿时无地自容。

“是王大路。”宁宴收起新买的镜子,继续逛夜市,她倒想看看,此人跟着他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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