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蛋糕
老天师那边决断如何，叶言当然是不清楚的。
当他赶回后山偏房时，李紫苑这个勤劳姑娘已经将夏禾安顿好，换好了衣服、并且洗了个澡，模样没有之前那么狼狈。
余下的高宁几人，也被找人安顿好，在不远处的空房住下。
不过……虽然把四张狂放上山, 但从前山过来，一路上，叶言明显能感觉到附近的道士变多了。
不过这些也是能接受的，毕竟全性和龙虎山的梁子已经结大了。
叶言就装作眼瞎。
权当没看见。
眼瞎归眼瞎，但叶言还是没有逃过全身检查的命运，被徐三强拉硬拽的过去检查，里三圈、外三圈,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漏掉的。
美其名曰。
为了……你好。
“搭档，辛苦你了，接下来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对于忙碌了一下午的李紫苑，叶言也是由衷的表达感谢。
“好的，搭档，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啊。有什么事情可以呼我。”
李紫苑乖巧的吐了吐舌头，也没去过多的逗留什么，很快离开。
李紫苑走后，叶言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夏禾的脸，仔细端详着。
他其实真的很不能理解，夏禾的作风, 明知道跑出来会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躲着呢？
如果最后的一刻, 自己也没能从沉睡中醒来，赶去救场, 那夏禾所遭遇的后果, 叶言是不敢想象的。
这个傻女人, 值得吗？
想着想着，叶言也不由的有些走神。房间内安静, 只有夏禾轻微的鼾声，和叶言盯着墙壁走神的背影。
他就这么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叶言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才将他从发呆的情绪中惊醒了过来。
叶言掏出手机一看。
来电人：徐四。
“稀奇啊，竟然打电话过来。”
叶言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另一端就传来了徐四略微有些疲倦的问候声，
“叶子，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虽然人早就已经不再龙虎山上，可对于叶言醒来的事情。
但对于叶言的事情，徐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他和徐三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只要有一个人知道，那另外一个必然也能很快知道。
“还行吧，问题不大。”
听着这疲懒货的关心，叶言的嘴角亦是不由自主的扯出个笑容。
叶言的话, 也让徐四的担忧一下少了很多，他笑着调侃道：“我看也是, 生龙活虎的，王家的那些人都被你一个人干翻了，够可以的啊。”
“还行吧，低调低调。”
对于徐四能知道信儿，叶言其实半点都不意外。暗地里多少双眼睛在那盯着这个事儿呢……恐怕，王家人刚刚被放倒的一刻，那人藏在暗地里的人恐怕就已经的全部知晓。
叶言调侃道：“所以，您老今天这么突然的打电话过来，是来找我这边问责的？”
“问责？别闹了，他王家人，就算是死个干净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和王家没什么关系。”
徐四无语一笑，
“主要打电话来，就是看看你现在情况，老三虽然说了一嘴，但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毕竟睡了那么久的瞬间，检查的结果怎么说？”
“……蛤。”
听到徐四的话，叶言心中也是不由的一阵暖意：“谢了啊。”
“嗨，这算什么。”
两人浅聊了几句后，徐四才渐渐正经了起来：“叶子，对王家那边，你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态度？”
“不死不休。”
叶言的回答生硬。但也确实是在徐四的意料之中，毕竟……叶言和王家之间的仇恨，徐四很清楚。
而且，这一次，在叶言沉睡的期间，王家的动作如此大张旗鼓，先是搞刺杀，又是想要抓捕夏禾。
如此的几步下来，已然都是踩在了叶言的心里防线之上，也触碰到了叶言的底，将他彻底触怒了。
徐四这样的一番话，让叶言觉得很奇怪。
按照他对徐四的了解，对方断然是不会问这种问题。
而现在问出来，可能是带代替一些人，在试探他的态度。
“四哥，还是交个底吧，是有人想让我探探你的口风吗？”
“猜到了啊。”
电话那端的徐四笑了笑，对于被叶言看穿试探，他也不觉奇怪，索性也就不在掩藏什么，直白道，
“其实是公司的赵董想通过我，来我看看你对王家什么态度。”
叶言看了眼床边呼吸沉稳的夏禾，面无表情道：“我的态度已经说过了……四哥，你都清楚的。”
“别的事情上，我可以退让，但在对待王家的事情上，却是基本没的商量，如果公司想要阻拦……抱歉，这一次我们只可能是敌人……”
叶言的话说的铿锵，没有任何犹豫。可在对待王家上的事情之上，叶言却不会有任何的退让可言。
以前，是他实力不够，才会一直等待机会，等待王家犯错误。
但现在，有主宰形态作为后盾了之后，叶言就不需要那么束手束脚。
叶言这种激进的话，也让徐四满心都是无奈：“你别那么激动嘛，公司这边也没说要阻拦你做什么。”
“事实上，今天给你打电话，一方面是看看你的状况。另一方面是因为赵董想知道你的态度，最好是可以通个电话，你们两个聊聊。”
“不阻拦？”
叶言被徐四的话弄的一愣。
他没想到，这种问题，徐四竟然这样直白的就告诉了他：“主要是这一次，王家做的事情已经触及到了公司的底线，所以……对于王家，公司也不会抱有任何包庇的态度。”
“懂了……”
徐四的话，也让叶言的心中豁然开朗。如果公司肯不介入王家的事情的话，那对叶言来说，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那赵董那边……”
“聊聊吧。”
既然公司不打算包庇王家，那叶言也愿意和他们更深层的聊聊。
“好……”
电话那端陷入一阵很沉，当再次响起来后，却是一个低沉男声。
“叶小兄弟你好啊，我是哪都通公司的集团董事——赵方旭。”
“赵董你好。”
叶言也是顺着他的话回应。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大董事，叶言私底下听到过很多传闻。
有人说作为哪都通公司的董事长，掌管着这样的组织，他是位强大的、不弱于老天师那样的隐士高手，他的劈空掌，可以穿山碎石。
也有人说，他的智力超群，是个藏在幕后的妖孽人物，以一人之里操纵着这偌大的分公司，成为如今这异人圈里当世顶尖的人物之一。
……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
叶言也并没有见识过赵方旭的真正面目，对于真或假很难辨别。
但若是从声音看。
叶言还觉得这位是个很慈祥，第一感觉被让人很舒服的老大哥。
“这么突然的来电，可能有点冒昧，但在王家的问题上，公司这边其实还是想知道你的立场的。”
“毕竟涉及很大。”
有了徐四在前面作为开场，赵方旭也就没什么含蓄铺垫，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起了最关心问题。
“赵董，关于立场问题，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死不休，有王家没我叶言，有我叶言就没有的他们王家。”
“希望赵董能理解。”
“嗯！”
赵方旭点了点头：“既然叶小友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底，那我也就代表公司亮明一下态度，王家勾结炼狱妖人，涉嫌危害国家公共安全，这一次公司绝不会让其放任自流。”
赵方旭的一番话铿锵有力，也表露自己对于王家事宜的看法。
他的话，叶言相信。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就没必要打这个电话过来。
想着这些，叶言再度询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赵董还有什么其他话，直说就是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最近这段时间，异人圈很乱。”
“王家这边，公司也抽不出什么其他人手，不过公司的态度却是和你一样，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对王家出手，那公司这边虽然不会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但也绝不干涉……”
叶言和赵方旭不熟，对方既然肯在这种事情上秉持着这样一种退让的态度，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赵董开条件吧。”
“如果王家覆灭，王家旗下的家产要归拢于公司所有，如果你同意这一点的话，公司可以不插手。”
“归公司所有？”
说到此处，叶言忽然笑了：“赵董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出一兵一卒，却要将战利品归于公司。”
“赵董这是要摘桃子啊。”
赵方旭也不恼火：“叶小友也没必要生气，如果公司出手的话，那他王家也同样还是插翅难逃的。”
“插翅难逃。”
叶言笑容更甚：“所以，赵董是觉得我会因为这一点事情，就放弃掉这么大的一块蛋糕吗？这王家的家产啊……可是足够诱人呢。”
叶言不在乎这些身外俗物，但却不代表他会将其拱手想让。
以王家的庞大体量、家族旗下的产业，只要叶言有心，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份财产，在短时间内扶持出一个在异人圈里，不弱的二流势力。
“小友也别急着拒绝，买卖这个东西嘛，都是可以谈的。”
“我不怀疑小友有单独拿下王家的实力，但你毕竟只有一个人，就算真的可以吃下王家的产业，在后续的接收问题上，也会麻烦万分。”
“既然，小友也对王家的财产有所觊觎，那我退一步好了。”
“这样吧，公司拿七成，作为放弃王家的筹码，另外在你接手的后续事情上，也会全开绿灯，如何？”
赵方旭温和的劝阻道。
“七成，太多了。”对于这个分配数字，叶言想也不想拒绝：“调换个位置，我拿七，公司三。”
“公司六。”
“我六。”
“……”
围绕着王家遗产问题。
两人隔着电话据理力争。
他们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两条鲨鱼，谁也不想轻易放弃利益。
叶言虽然是属于隶属华北大区的员工，但若是有人真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员工看，那可是傻的可以。
所以，在赵方旭这个直属上司的直属上司面前，却也丝毫不虚。
毕竟，他拳头够硬。
两人争论了一番过后，最终两人也都沉默下来……还是赵方旭率先开口道：“公平一点，五五吧，这是我所能给你开出的最大底线了。”
如果在这个纷乱并起的时候，赵方旭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同其他人去瓜分这一块天上掉下来的大蛋糕。
但现在，赵方旭没办法。
因为全性事件，整个异人圈都被闹得一团糟，现在全国各地都经常会有异人战斗，而且动静都不小。
而哪都通为了维护异人界的安稳，也自然是将各大区的人手全部散播了出去，一边维护着秩序，一边还要进行善后收尾工作，以免异人这种奇异存在，被普通人所洞悉。
为这事，赵方旭殚精竭力。
一项注意养生的他，最近这段时间也开始掉发……愁到不行。
对于赵方旭的提议。
沉默中的叶言也在思考。
他虽然很讨厌这种将自己的战利品瓜分给别人，但却没什么办法。
如果他不选择交出部分利益，那公司也不可能会将王家给他处理。
再加上善后。
诚如，赵方旭所说那样。
与公司合作，对于他而言，其实才是个好的选择，起码不会麻烦。
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
思来想去，叶言也觉得这交易还行，于是他也不在死咬这口。
“成交。”
“明智之举。”
见他松口，赵方旭的脸上也是不由的露出了个笑容：“既然交易谈成了，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王家虽然还在。
可在叶言与赵方旭的眼中，已然已经变成了一块无主的蛋糕。
任他们随意瓜分。
促成了交易后，两人也是各自的寒暄几句，并互换联系方式。
随着电话挂断，叶言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渐渐浮现出一丝冷厉，
“清算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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