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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嘴硬阉了


天牢,一如往常的阴森。

若不是张武穿着狱服,守门的新同僚都不让他进。

“狗儿,最近怎么样?”

程狗正和新来的狱卒们吹牛着以往的事迹,见张武过来,连忙相迎:

“武哥儿你来啦!”

其他狱卒也都好奇打量着某人,纷纷打招呼道:

“武哥儿。”

“给您请早。”

“哥你快坐。”

张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同僚,诸位站着,岂有我坐的道理?”

见他这么平易近人,没摆老资历的架子,新狱卒们心里都是一松。

“这几日牢里怎么样?”

张武询问道。

“来了不少硬骨头,竟敢跟我们叫嚣,这要放在以前……”

程狗说不下去了。

这要放在以前,不把囚犯折磨到人不人,鬼不鬼,整日跪地求你给他个痛快,那绝对是狱卒们手下留情了。

可惜韩江上来以后,整日在牢里盯着,一切依律办事。

不允许虐待犯人,不允许克扣食物,囚犯骂你,你也得给吃白米,狱卒们哪还有一点威严?

“这活儿干得憋屈!”

旁边有狱卒吐槽道:

“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给犯人收拾牢房,铲屎扫尿,打不得骂不得,领这么一点微薄酬劳,我已经跟提牢大人说了,下个月不来了。”

“我也是,不受这鸟气。”

一时间新狱卒们群情激愤,只差当场撂挑子走人。

韩江面色阴沉的掀帘而入,班房里立时安静下来,仅有几个不开眼的还在议论,在同僚提醒下也很快闭嘴。

“点卯!”

一声令下,狱卒们连忙列队。

白班五十一人,全部在列。

威严的扫视着众人,韩江冷声道:

“即日起,提拔程狗为杂犯区和重犯区牢头,兼任灶房厨头,代我管理天牢一切事务,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若有不服者,自行滚蛋。”

说完之后,韩江用眼神和张武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程狗整个懵逼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像天上掉了馅饼一样,事前没有半点征兆。

他还没反应过来,狱卒们便已众星拱月将他包围。

“程牢头,恭喜恭喜。”

“以后还请程爷多照顾。”

“……”

“武哥儿,这是真的吗?”

“真的,好好干。”

张武拍了拍程狗的肩膀,低声说道:

“两个月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看你了。”

……

刑房。

整顿天牢的第一步,当然是立威。

被黑血浸染的冷铁刑架上,绑缚着一个粗犷大汉,须发戟张,目光凶狠至极,不断怒喝叫骂。

张武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手里的案卷。

新狱卒们在刑房外围成一圈,有期待,有害怕,有惊惧。

张武念道:

“庞黑虎,江湖人称黑虎恶霸,自小力大无穷,祸害乡里。”

“十六岁时因口角纠纷,入室杀死父子二人,奸其妻母,后杀之,为躲避朝廷缉捕,上黑虎山为匪,十年来掠上山的良家女子有十三人,其中幼童四人,皆下落不明。”

“于上月底隐藏身份至京城办事,在红花楼喝酒,因对窑姐的服务不满,扭断其臂,在争吵中又将其打死,顺天府衙门判——”

“秋后问斩!”

念完卷宗,张武总算明白这个硬骨头,狱卒们为什么啃不动了。

牢里除去有背景,有靠山的,还有一种人不太好收拾。

那便是秋后问斩的犯人。

这种囚犯入了牢,会有一种反正我也要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观念。

对狱卒也不怕。

有种你现在就弄死我!

牢里死人是常事,但秋后问斩的犯人不能死,否则顺天府衙门交代不过去。

问斩那天会一下子处理很多死刑犯,但凡缺少一个,都无法开斩,会有大麻烦。

在牢里这种犯人不但不能死,你还要保证他在问斩前吃得好,睡得好,把身体养好,不出毛病。

让他在推出菜市口斩首的那一天,当着无数百姓的面,不能饿得皮包骨头,不能看出身上有伤,否则牢里虐待犯人的事情公之于众,从上到下都别想好过。

以前对付这种硬骨头,能打钱的,一般由马六处理。

不能打钱的,会像呼图龙一样,直接把你锁起来,用破布封住嘴,吃饭才给你拿掉。

但有些悍匪,吃饭的时候也不忘骂人,吵得牢里不得安宁,你越抽他鞭子,他越是凶性大发,就像这庞黑虎。

“你这厮,若敢动虎爷,我*死你的老娘!”

“你个狗入的……”

庞黑虎正骂着,一把沉重的大铁钳,骤然夹住他的舌头,那重量像是要把他整个舌头活生生扯下来。

“呜呜呜——”

一时间,牢里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喉咙嘟囔声。

第一招,拔舌地狱!

“狗儿。”

“武哥儿。”

旁边的程狗连忙应着。

张武说道:

“把他裤子脱掉。”

“呜?”

庞黑虎双眸骤然瞪圆,牢外的狱卒们面面相觑,尽皆心头发毛。

程狗见多了动刑,没有丝毫犹豫,将庞黑虎的囚服裤子一把扯下。

“咔擦咔擦——”

锋利无比的鳄鱼剪,在张武比划之间,照着庞黑虎腹下便是一剪!

“啊——!!!”

庞黑虎的脑袋猛然扬起。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犹如恶鬼索命,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心中胆寒。

第二招,剪刀地狱!

在其尖叫声中,张武平淡的声音不高,但众人都能听到。

“上药,止血。”

“得嘞。”

程狗取了麻药,熟络的用白布往庞黑虎下腹一包,缠腰绕了两圈,这才站至一旁。

张武朝庞黑虎平静说道:

“你那玩意,我只剪了一半,全当给你个教训,日后再敢嚣张,我让你变成活太监。”

“反正问斩那天,又不会脱你裤子检查。”

张武咧嘴笑道:

“我也不信你有勇气朝百姓们喊你被阉掉了。”

“……”

庞黑虎双目充血,额头青筋暴突,怒目而视。

“咔擦——”

少年拿起鳄鱼剪一比划。

黑虎哥顿时浑身一颤,什么凶气都没了,心里只有恐惧。

照理来讲,他凶性大发之下,应该喊一声:

“有种你把我全剪了。”

但这种话,面对鳄鱼剪,你就算再凶一千倍,凶焰滔天,也绝不敢喊出口。

张武心里冷笑一声,把夹舌头的大铁钳拿掉,冷声说道:

“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是。”

庞黑虎彻底没脾气了,刚刚有多凶,此刻便有多惧,面子哪有“根”重要?

张武蹙眉问道:

“你不在山上待着,来京城干什么?”

“奉命送钱。”

“奉谁的命?”

“我们黑虎山大当家的命令。”

“给谁送?”

“这……”

庞黑虎嘴巴张了张,看着牢外的狱卒们,朝某人投来哀求的眼神,显然事关重大。

“这是个禁忌人物。”

张武心里一动。

京城的禁忌人物有谁?

不就是朝堂上的那帮官老爷?

心头一寒,暗恨自己嘴贱,秘密知道得多了死的快,你这不是找死吗?

张武连忙话锋一转问道:

“钱送到了吗?”

“已经送完,我才去喝花酒的。”

“得,没油水了,押回房里吧。”

少年如释重负,狱卒们却是大失所望,本以为能捞一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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