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有砒霜吗
第494章:有砒霜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常人家还能更改,可是王室子女,却身不由己。
以前,墨无言年已二十,大启帝都不曾在他的婚事上上心,可是如今。
在镇国公主眼神死后才半个月的时间,便要给墨无言选妃,这不是明摆着……
下晏氏的脸吗?
果然是帝王心多变啊。
当初有多好,如今翻脸起来就有多狠。
晏相爷喝着暖暖的茶汤,对左大人感谢的笑道:“多谢招待。”
“相爷快别这么客气了,与二姑娘出使烟国也好,少女凶杀案等事也好,二姑娘都是左某最敬佩的人。相爷,生了个好女儿。”左大人说道。
只可惜红颜薄命,花一样的年纪,就死了。
晏相爷笑了笑,说道:“臻儿能得你们的信任,多谢。”
左大人看着身穿囚服的晏相爷,不由得心中感慨,鼎盛的晏氏,要落败了吗?
“还是有办法的,相爷放心,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出去。”他说道。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晏相爷也不会一直都呆在地牢里。
“不过,陛下昨日下旨了,要给三殿下选妃。”左大人又道。
晏相爷愣了下。
“选妃?”他问。“嗯,最是无情……”左大人忍不住开口,不过话一顿又停下来了。
后面的几个字不说各自也是心中清楚。
最是无情帝王家,大启帝对晏相爷,对晏臻,对三皇子墨无言做的这一连串事,便是最好的诠释。
晏相爷敛眉,似是没听到左大人的话一样。
“相爷?”左大人小小喊了声。
“左大人,近日里,我家中可好?”晏相爷问道。
怎么突然说起家事?
“好,都好。”左大人下意识回答。
回答过后,再看晏相爷面上安心的笑容,竟一瞬间明白过来。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可谈也不必谈,多思无益。他忍不住也跟着浅浅一笑,让气氛活络起来,给晏相爷斟茶,说起案子的事情。
得得马蹄声远去,最后消失在拐角。
守在门口的护卫看着,嘀咕道:“三殿下还真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
“乱说嘴碎什么?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管家喝了一句。
那人连忙认错。
管家哼了声,再看其他人说道:“主人家的事情最好知道,不要管胡乱言语,小心祸从口出。”
“是。”众人忙应声。
管家这才回到家中,再看去,之间那边的人看着假山石头。
他走过去说道:“殿下,人回去了。”“康叔,去请悬壶居的牧小公子来。”墨无言说道。
请那人?
做什么?
康叔应是,叫人去请了。
到了傍晚,牧小公子这才姗姗到来。
他冷着一张脸进门,看到坐在火盆前的墨无言,面色极其难看。
康叔瞧着不悦。
如今的人,当真是没一个人将殿下放在眼里的。
“做什么?”牧晁冷声问道。
“找你说说话。”墨无言说道。
他声音淡淡的,神情看起来依旧低沉。
外面的小厮将院子里的灯逐一点亮,照亮了屋舍,也照不亮人的心。康叔叹了口气,走到外面的廊下等着。
“墨无言。”
牧晁咬着牙,说道:“我父亲说,你是我的堂兄,虽隔得远,却也是五代血亲。”
淑妃牧羽织,是牧州牧氏女。
墨无言沉默。
“别以为我会承认,当初,当初……我以为你们能在一起,以为你们能幸福的,可是她死了。”牧晁说道。
还是因为镇国公主啊!
廊下的康叔又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也很难过。
两个多好的人啊,偏生不能在一起,如今更是阴阳两隔。
那日……那日的丧葬,送葬的人围着城北街道两边,还有人白日放了烟火,路上撒酒送行。康叔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送葬队伍,是百姓自发的,就因为,她是镇国公主,就因为她是拿下北陆的大功臣,救下潍海之滨诸多岛屿黎民百姓的恩人。
也是……大启的荣耀。
可是荣耀死了。
“早知如此,当初便是跟你拼命,我也不会将她让给你。”
屋里的少年喝道。
拼命?让?
原来牧小公子爱慕镇国公主。
康叔忍不住扭头看,不过看不到屋里的二人。
“可是,我拼命又有什么用?她喜欢的是你,不是我。”牧晁说道。
明明该怨恨的。如果不是大启帝悔婚,晏臻不会发病,不会死。
她几次发病都能活下来,却在这一次死了。
是因为无法嫁给墨无言,心中无望,故而气死了吗?
牧晁不知,越想,便越明白更多的事情。
这事情,不怪眼前这个人的。
“有砒霜吗?或者鹤顶红。”墨无言说道。
什么?
廊下的康叔愣了一下。
牧晁猛的抬头看着墨无言,看到他居然带着浅浅的笑容。
他在笑,要毒药,却在笑。
“你要做什么?”牧晁问道,警惕的看着他。
“你想死?”牧晁又问。想自杀吗?
想毒死自己?还是毒死谁?
墨无言摇摇头,说道:“我自有用处,你们医者,应该有这些的。”
天色越发的暗了,灯光代替了天上的日光,没有点上灯的地方昏暗得很。
牧晁从皇子府出来,回头看去只觉得心里头没有半点舒畅,而是郁郁。
郁结的气在心中,怎么都散不开。
他没有回悬壶居,而是去了文尚书府。
银杏从尚书府出来,看到他没有多少惊讶,问道:“五公子,寻我何事?”
银杏如今只专心照顾大姑娘,不敢多思,可到底还是看起来不好,没日没夜的想到自家的姑娘,便睡不着,夜夜泪枕。
“你多开一些安神汤给自己喝喝。”牧晁说道。
银杏浅浅一笑,说道:“多谢五公子费心挂念。”
“其实,我只是……想,想问晏臻和墨无言的事情。”牧晁说道。
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银杏不大懂,她心里堵着似的,抬手摸了摸脸掩下难过。
“五公子,你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什么要说的。”银杏说道。
牧晁默了默。
“五公子,天色不早了,回吧。”银杏说道,转身要回去。
“等一下。”牧晁不大甘心,想了想说道:“方才,我给了墨无言一瓶鹤顶红。”
银杏骤然一顿,回身看着牧晁。“你,你说什么?”她张了张嘴。
牧晁略低着头,不知如何言语。
“我……给了他。”
“是吗?”银杏咬着下嘴唇,再不说一句进门去了。
回到屋里,银杏踌躇片刻,还是出了门。
到三皇子府,她不用通报就进去了。
刀砌听到银杏来,忙去见她。
“三殿下手里有鹤顶红。”银杏抓住刀砌的手说道。
“银杏,你……”刀砌看了眼被她抓着的手臂。
“姑娘已经死了,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姑娘最爱的就是三殿下了。三殿下是要自尽吗?其实,其实我们是怪三殿下,可也知道,这与三殿下无关,他不必自责自尽的,那毒药万不能喝啊。”银杏哭道。
她想了一圈,这世界上,除了老爷夫人他们,姑娘最在乎的就是三殿下了。
姑娘一定不想三殿下陪着她去了。
所以,她急忙赶来,就怕迟了一刻,人就死了。
姑娘已经死了,三殿下不能再出事。
刀砌看她泪目着急的模样,心头揪起,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你放心,殿下不会自尽的。”刀砌说道。
银杏愣了一下。
“可他手里有鹤顶红。”银杏害怕的说道。
“那鹤顶红,不是殿下给自己吃的。”刀砌说道。
不是自己吃?那要鹤顶红……给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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