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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解开心结和小女儿家的娇媚


第三十三章,解开心结和小女儿家的娇媚

许是因着遇上了桐邬他们,苏媚晴这个人,总是在清欢的脑子里蹦哒。

这不,这一夜,清欢睡的迷迷糊糊,清欢便梦见了她。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吧,约莫是元康二十六年还是二十七年,清欢第一次见着苏媚晴。

那时,在陈婉的一番手段下,清欢就要和楚清淮成婚,成为宝郡王世子妇。

他俩去锁香园瞧过了病中的陈婉的第二日。

用过早膳,趁着太阳还在躲懒,楚清淮一行便动身回上京。“世子还是离我远些。”懒洋洋靠在马车里,她一双纤纤玉手正在给自己剥葡萄。

“你是我媳妇儿了,不远。”楚清淮厚着一张脸皮,张嘴咬住葡萄,他的唇在她指尖划过,耳根蓦然一下就红了。

清欢瞧着了,脸色阴沉:“你也知道,要不是母亲做主,我断断不会嫁与你。”

“皇上已经赐婚,改不了。”

楚清淮说着,强制着就把人圈进自己怀里,低头就想凑上去亲她的脸颊,清欢慌乱的推搡着他。

猝不及防,马车停了,清欢牙齿生生磕上了他的下巴。

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他的下巴被清欢磕开了一道口。

楚清淮眼神危险,让清欢给自己上药,又让外面赶车的龙爪去看看怎么回事。“主子,前头建康伯府的马车惊了马,和定国公府的车架相撞,路堵上了。”

龙爪刚说完,正掀起车帘让楚清淮瞧,前头一个丫鬟就来了车架前行礼。

“奴婢见过世子,世子金安。我家小姐叫奴婢来跟世子告个罪,因着我们家小姐的缘故,怕是要耽误世子些时候了。”

这话说的有意思,楚清淮还没出声儿,清欢就冷笑了一声,“这话怎么说?”

“这位姑娘,我家小姐是建康伯府上三小姐,今日去护国寺为母祈福。哪曾想出了城便遇上定国公府的世子。小姐不耐烦那祁世子,这才惊了马。”

那丫鬟说的义愤填膺,楚清淮一听,微微眯起了眼,“你家小姐可是苏媚晴?”

“正是。”丫鬟听着楚清淮竟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名讳,心中一喜,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喜意。垂头做恭敬状,眼神却是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马车里的清欢。

“你回去吧,左右等一会儿的事儿,无碍。若你家小姐有什么难处,自可再来寻我。”楚清淮冷淡的吩咐了一声。

清欢在一旁看着,面色不好。她对楚清淮无意,更不耐烦知晓他与别的女人的牵连。只是如今他是自己未婚夫,当着她的面就照拂别的女人,清欢心里有些不喜,于是离楚清淮更远了些。

楚清淮瞧着她怕是吃醋的模样,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只过了一会儿,一个清雅如芙蓉的女子便娉娉袅袅走了来。

“媚晴见过世子。”她娇娇弱弱一拜,先前的清雅瞬间散去。

清欢眉头一皱,看了眼一旁的楚清淮,见他下巴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一双眼直愣愣看着苏媚晴。

“呵,男人。”她小声嘀咕一句。

楚清淮听了,心里更是有些暗戳戳的愉悦,清欢真的拈酸了。

这才勾唇一笑,“苏小姐快起,可是遇到了难处?”

“府上马车没法儿再乘,不知世子可否赏光让媚晴一同回京?”苏媚晴有些羞涩的红了脸,一双眼含情脉脉瞧向了楚清淮。

清欢脸色不虞,起身就要下马车。

楚清淮先前的小心思尽数散去,眉头一皱,眼神犹如寒冰一样扫了苏媚晴一眼。

苏媚晴忍不住心脏砰砰砰,咬着唇,垂下了头。

清欢脸上的愤怒之意更浓了一些,眼睛里染上一层雾霭,正想说话。“不行,祁寒是你未婚夫,你找他。”楚清淮的声音犹如冰锥,字字句句扎人心。

苏媚晴都快被冻的站不稳,好在她的小丫鬟给扶住了。

“世子……”她娇滴滴叫了一声,声音多婉转,还带着些委屈。

“苏媚晴,你叫本世子干嘛?本世子说了,不喜欢你!会解除婚约的!”这二世祖一般贱兮兮的声音,来自刚加入修罗场,没弄清事件的定国公世子,祁寒。

“噗嗤。”清欢发誓,她是真的没忍住。

她笑颜一展,看的楚清淮脸色柔和了几分。看的第一次见清欢的祁寒,眼神一亮,惊的叫了一声。

“好一个漂亮美人儿。”

后来,在祁寒与苏媚晴狼狈为奸的谋算中,楚清欢与楚清淮终究是错过了。还让他俩至死都背了个秽乱后宅的名声。

清欢在睡梦中不安,咬牙切齿,意识迷糊直喃喃着要楚清淮不要看苏媚晴,“不准,阿淮不准再瞧她,不准与她往来。我不准!”

清欢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口呼气,直到意识回拢,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苏媚晴,始终是清欢心里的一根刺,咽不下去,拔不出来,一碰到就膈应人。

喝了凉茶,在窗边吹了会儿风,清欢觉着自己脑袋有些沉,又懵懂着躺回床上睡着。

*

迷迷糊糊间,她又梦见了上辈子的事儿。

那是上辈子的元康二十九年,五月三十的时候。

要入夏的上京总是下雨,小雨缠缠绵绵的下个没完没了,整日里湿答答的让人都要长出蘑菇来。独独到了那天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

赶早趁着太阳刚露面,清欢就让小丫鬟扶着自个儿到花园中晒一晒。

懒懒的躺在楚清淮以前叫人给做的摇椅中,她眯着眼睛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清欢,清欢!我听说宫里出了大事,你没事吧?”

不必说,这即便焦急也清脆似雀儿的声音,定是她唯一的闺中蜜友,前头的太子侧妃拓跋漫漫。

但今儿,来的定然不止她一个。

果不其然,一道略显温婉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公主,今儿册立新太子,我来瞧瞧你。”

是了,元康二十九年,她已经被册封了公主。

穿着一袭月色绣牡丹留仙裙,脑袋上堆了个单刀半翻髻,上头还簪了枝凤钗,脸蛋艳丽漂亮的华贵女人,紧跟在拓跋漫漫身后,出现在楚清欢眼中。

她是今儿刚册立的那位新太子的正妃,苏媚晴,那条漂亮的美人蛇。

清欢眼神明澈的看了她一眼,嘴角还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完了,就请新太子妃回吧。”

软绵轻快的话语,犹如千斤重的大石滚荡在空气中,撞得那女人赤红白脸的。

“楚清欢,你别不识好歹。楚清洛已经暴毙,如今的太子是我家殿下。哼!”说完,恶狠狠剜了拓跋漫漫一眼。

想起苏媚晴的眼神,清欢的心突突突跳了几下,“漫漫,你这几日留在我这公主府陪陪我,如何?”

拓跋漫漫没心没肺,乐得高兴。

浓墨渲染的夜,总是适合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儿。

清欢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拓跋漫漫拿着匕首站在自己床前,匕首上还沾着她的血。

她的胳膊,方才被划了一刀。

“楚清欢,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嘛?”这不是漫漫!

想起白日里的场景,清欢突然了悟了过来,“你是苏媚晴?”

她知晓自己总归是要死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被苏媚晴摆了一道。

“拓跋漫漫”干脆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苏媚晴的脸,她笑的有些肆意,“楚清欢,开心么?你就要死了,而杀死你的人,会是拓跋漫漫。”

清欢瞧着这么大动静都没人来,估摸着她身边的丫鬟多半是遭遇不测了。一边盘算着怎么自救,一边开口问了句:“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楚清淮都被你杀了,你凭什么还有脸活着。”苏媚晴提起楚清淮,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十分骇人。

楚清欢的一双眸里,在听闻楚清淮三个字时有些震动,很快压了下去,只道:“你把漫漫怎么了?”

“她自然无事,毕竟,这么好的替罪羔羊可不好找。”苏媚晴笑的讽刺。

清欢也在此时,趁她不注意,夺门而逃。

“哈哈哈哈,你逃了也没用,整个公主府的人可都死了,我在水里放了毒。先前唯独给你喂了解药,不过是怕你死的太轻松。”苏媚晴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往外跑的楚清欢。

后来,当天夜里,清欢被苏媚晴当成礼物,送给了陈婉。

再后来,才会有清欢死了又重生的事儿。那些上辈子的事儿,反反复复在清欢梦里出现,她陷在梦魇里出不来。

*

茼蒿早晨一进她屋,就见她紧闭着双眼,通红着一张小脸,叫也叫不醒,嘴里嘟嘟囔囔,反反复复叫着楚清淮的名字。

“郡主昨夜竟是没关窗户,难怪发热了。”

茼蒿先把窗关上,再去将春笋叫来给清欢瞧病,这才将在屋子外面张望的桐邬招进来,“你去隔壁院里把世子爷请过来,郡主嘴里一直在唤他。”

桐邬是个机灵的,这些日子也瞧出楚清欢同楚清淮的关系不一般,嘿嘿笑着就飞快去叫人。

等楚清淮听说清欢病了,着急忙慌赶来时,清欢正好被春笋用一根银针给扎醒。

“阿淮!”她委屈极了,只是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楚清淮来不及抹去额头上的薄汗,往前大踏一步,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春笋和茼蒿见着,把空间留给两人,下去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

桐邬跟在茼蒿身后,有些摇头晃脑道:“来的一路上就听说,姨祖母和宝郡王府的世子爷,是打算亲上加亲,成就一段佳话的,看来传闻不假!”

茼蒿踉跄了一下,抿着唇不说话,急匆匆跑了,“我去给郡主再熬些清粥。”

屋里,清欢趴在楚清淮胸膛上,哭的肝肠寸断。

“阿淮,阿淮!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她拽着他的衣裳,一双眼睛看着他,犹如魔怔。

楚清淮极有耐心,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阿淮,我难受,我心里难受。我还冷,好冷。我害怕!我好害怕!”她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楚清淮的担心全都盛在眼眸里,看着她这样,他的心都碎了。

“阿欢,没事的,没事的!不怕,不怕!我在!”

“阿淮!你不许看别的女人!”

“好,我不看!”

“阿淮,你不许搭理苏媚晴。”

“嗯?那是谁?我不认识。”

“阿淮!”

“我在。”

“阿淮。”

“阿欢,我在的。”

……她就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而楚清淮就一遍一遍答应,丝毫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季五站在门口,静悄悄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拦下茼蒿,春笋,“让他们再说说话吧,你们郡主心里苦,得找个人说说。”

可不是,楚清欢从重生以来,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哭成这样。她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我比你大,却在你面前哭的不成样。”

楚清淮低头看着她,认真到:“以后我就是阿欢的依靠,你可以在我面前胡闹,耍赖,哭泣。就算你想把天捅个窟窿,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给你担着。”

清欢终于破涕为笑,把脑袋搁在他肩上,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阿淮,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我,我重新活过一回。”第一句话出口,后面的就会顺利好多,“元康二十九年,六月初一,我死了……”

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小气又缓慢的说着前世的事儿。

清欢实在撑不住了,她一个人背负的那些,她坏心的也想让楚清淮同她一起分担。

他就揽着她,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遇上他有兴致或是不解的,还会问她几句,或说些自己的看法。

一天的时间,除了中途清欢喝了两回药,其余时光都在两人的交谈中过去,直到楚清淮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两人才歇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唤门外的茼蒿去热些吃的,清欢娇娇的揽着他的脖颈,笑的有些明艳:“你就这样容易就相信了我说的了么?”

楚清淮抿着唇不搭话,却是说了一句:“对不起,阿欢,前世的我不懂事,让你伤心了。”

清欢愣了一下,眼里迸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心里的欢乐就像喝了甜葡萄榨的汁儿,能甜到心坎里。

“阿淮,从前我只是因着前辈子的事儿,想拥有你,想要你继续对我那样好。可直到到了现如今,我才发觉,我想来是真的欢喜于你。”

“知道你也许眼里会瞧见其他的女子,我这心里,就像用针扎着似的,疼的我喘不上气儿来。”

她脸颊有些泛红微热,嘴里的甜蜜话却像是倒豆子一般哐吃狂吃往外倒:“前辈子我不晓得怎样去爱一个人,这一世好像也笨拙的不行。但我会学的,会学着对你好,把你放在我心坎里。阿淮,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楚清淮听得红了脸,身子有些酥麻,觉着自己整个人都躺在了棉花里,周身都软绵绵的,暖烘烘的,喜的他都快找不到北了。楚清淮爱上楚清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从刚见面那天,她微微侧着身子给自己挡太阳?

还是他去找她那夜,她毫不避讳给自己瞧了她的伤?嗯?好似那夜,他心里便想着,往后要娶了这个小女子,因为他瞧了她的身子。

后来,她给了他一荷包糖,那是他这一辈子吃过最甜的糖。

再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楚清淮对清欢的喜爱就更是每天都多了一些。可真要去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又说不准。

他握着她的柔荑:“阿欢,我亦心悦你。”

茼蒿抬着饭菜将要进门,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直吓得她差一些丢了手头上的碗筷,好在季五眼疾手快,给接了下来。

“小丫头家,心思少些,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你们郡主是个聪慧的,只怕是知晓的比你更多。安心就是。”

季五才不会说,其实他是听了一天的墙角,知道了许多秘密。

他呵呵笑着拎着酒壶走了。

茼蒿平复了下心绪,想着季五的话,悄悄把自己先头的担心藏了起来。

*

过了那天,清欢在楚清淮面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娇软的不行。每日都要粘他一会儿才肯罢休,小性子小脾气也多了起来,用龙爪的话来说,无理取闹,难以应付。

好在楚清淮刚开始笨拙些,后来哄起人来,得心应手,温柔的不得了,不过仅仅对清欢一人。

别人?呵,宝郡王世子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这天,清欢把上辈子里,自己还能记得的,苏媚晴的那些衣裳首饰的新奇点子都给整理了一份交给晏东,“你们要多少银子就去茼蒿那里支,不够的话……”

眼睛一转,看见楚清淮在给自己剥葡萄皮,指着他道:“不够就去找阿淮。”

楚清淮面无表情点点头,应下了。

晏喜儿和晏东互相对视一眼,哈哈直笑。

这两位可真的都是妙人儿。

就在这么欢喜的氛围里,桐邬大眼睛一转,抬头就问清欢:“姨祖母,你是不是有很多钱?”

清欢略思索了一下点头,坐拥天下的皇帝给的赏赐里,明面儿上算不得多,实际上在好几个珠宝盒子的夹层里,清欢找出了数额庞大的银票。

还有那圣旨里也有个小夹层,里面有一份契书,那才是清欢的底气。“那姨祖母送我去学堂可好?”桐邬可怜巴巴拽着清欢的衣袖,清欢没有迟疑,便点了头。

那头,春笋领着两个人又来了:“郡主,这一位是定国公府上的二公子祁楼,说是来咱们这里道谢。”

“这一位……”瞧了一眼脏兮兮的,同清欢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春笋有些为难到:“她说自己是拓跋漫漫,拓跋将.军走失的小女儿,来寻郡主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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