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报应这就来了
既是赐婚圣旨, 那么身为另一个主人公的江淼,自然也少不得要接这么一份旨意。幸好他因为小推车坏掉没出门,要不然的话, 估计这些人还得满大街来找他。
看着眼前这位紧蹙眉头,不断用嫌弃的眼神打量院子的公公, 江淼心里其实是很好奇的。但他仔细看过之后, 太监其实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最多就是不长胡须, 声音相对其他人也比较尖细罢了。
说到胡须, 江淼忍不住心有戚戚焉。他这身体胡子不多,但偶尔也会冒出那么几根。现代留胡子的人很少, 江淼也没这习惯,只是这古代没有剃须刀,剪刀也剪不干净,不知道该用哪种工具才好。
他只好去问别人, 得到的回答居然是用绞线, 那玩意儿上脸相当于一根一根往下拔,这谁受得了?于是他跑到铁匠铺, 本准备让铁匠师傅打一枚刀片出来,没想到那师傅告诉他, 铺子里有现成的剃刀,问他要不要买, 就是价钱贵点。江淼买了一把,每天划拉两下,这才摆脱了可能会有的邋遢形象。
那公公宣完旨, 见江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好咳嗽了两声, 吸引他的注意。
江淼抬起头,见他盯着自己,马上反应过来他刚刚那一串话已经说完了,便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说道:“草民接旨,谢皇上恩典。”然后起身,双手接过那公公手中的圣旨。
那公公也很不想待在这里,交接完圣旨之后,立刻就带着一队人走了。直到他们走得没影了,院子里的其他人才敢出来。
刘大娘和白大嫂走到江淼身边,用一种满是惊奇艳羡的口吻说道:“这就是圣旨啊?刚才来的是个公公吧!乖乖,没想到我们也能见一回圣旨!”
“嗯,这就是圣旨。”江淼将圣旨摊开让两人看仔细,上头的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里头的字写得很漂亮,正中还印着一个大大的红印,这应该就是用玉玺盖的吧?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但无一人敢伸手去摸,怕有人来砍手。
看了好半天后,众人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有人就问了:“江小哥,这圣旨上说的到底是啥啊?是不是让你进宫去给皇上做包子吃?”
刚刚那文绉绉的一大堆话,院子里没一个人听明白,她们只知道,眼前这位江小哥最好的,就是那手做包子的功夫了。
江淼有些尴尬,这要他怎么说才好呢?说皇上给他和一个男人赐了婚,他还是要嫁过去的那位?
“呃,这个嘛,也不是。”江淼正含糊其辞,院子外突然又来了几个人,江淼一见他们,便道:“各位大娘嫂子,有客来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人见这么多男人站在外头,也纷纷回了房子里。
裴澈带人抬着供桌木匣和架子等物,走进院子。江淼仿佛看到了救星,朝他紧走几步,问道:“你来啦,这玩意儿要怎么放才好?”总不能随便往柜子里一塞吧?要是被虫子啃了怎么办?老鼠这玩意倒是看不到了,年前大花生了一窝宝宝,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大了,大花为了训练它们,时不时就抓只老鼠给它们玩,让它们学着捕鼠。
“收拾出一间空房,将其藏于匣中,放在架上,下头再置一张供桌,时不时扫扫灰尘就行了。”裴澈考虑到他没有接旨的经验,那边一结束就赶了过来。
江淼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我还以为要晨起三炷香,再奉上瓜果点心等物将它供起来呢!”
裴澈失笑:“倒也不必如此,只要好生放置就行。如果污损或虫蛀,恐要受些皮肉之苦,若是官员,甚至有可能被革职查办。”
江淼闻言,立刻警惕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将它往裴澈手上一塞,说道:“这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我这里位置小,到时候弄坏了就不好了。”
“无妨,这匣子是用香樟木所制,上头还涂了桐油,只要你不经常将它拿出来把玩,定不会受损。”裴澈抬手,身后的仆从立刻将匣子打开,那里头铺了一层绢布,圣旨刚好能放进去。
江淼带着他们往屋里走,去到小石头的书房里,墙边刚好还能放下一张供桌。布置好后,江淼小心地带上了门,想着今晚得和小石头说一声,让他千万别碰这玩意,免得被人拖去打板子。
裴澈让仆从们退了出去,屋里此时只剩他和江淼二人。
“裴公子,接了旨后咱们再怎么办呢?”江淼心里有些没底,他不知道皇上会这么正式,他还以为赐婚就是嘴上说一声。有了圣旨,之后的婚约该怎么取消呢?
“这段时间,估计皇上会派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会经常过来找你,带你去一些人多的场合。”裴澈道,估计用不了一天,皇上给他和江淼赐婚的事就会传遍整个梁京城,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应酬,他们需要先应付一下,之后再慢慢图谋。
江淼哀怨地叹了口气,为昨天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感到后悔:“看来人还是得脚踏实地赚钱,走这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根本行不通。”报应这不就来了。
裴澈笑了:“你我现在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还是坐下,听我说说国公府的情况。”
江淼无奈地往凳子一坐,撑着下巴道:“裴公子,你说吧。”
“先等等,”裴澈道,“首先这称呼要先换换,如此太过生疏,恐让人生疑。”
“也是,那叫你什么好呢?”江淼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不会让我叫你夫君吧?”
咦!他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咱们尚未成婚,现在叫夫君为时尚早。”裴澈又笑了,他觉得江淼这人实在有趣极了。
“那叫什么啊?对了,你的朋友们是怎么叫你的?”江淼懒得想,决定抄作业。
“他们都唤我阿澈。”想到之后还要和那几个好友解释,裴澈忍不住有些心累,不过其他人都还好,就是韩秦比较难对付些。
“阿澈?”江淼试探着喊了一声,发现还行,便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又喊了一声。
“阿澈,那你叫我什么呢?”江淼问道,他以前是叫江小哥和江淼的,这两个听上去也不咋合适。
“你的家人是如何唤你的?”裴澈有样学样。
江淼歪着头想了想,以前爷奶高兴时喊他乖孙,不高兴时喊他臭小子,发怒时喊他江淼,这里二叔喊他大侄儿,村里人喊他三水小子,好像都没啥参考性。
“你自己想一个。”江淼看向他。
裴澈沉思了一会,试探着开口:“阿淼?淼儿?淼淼?”
江淼从前没被人这么叫过,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阿淼吧,这个听上去最正常!”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觉得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很别扭。
裴澈嘴角上扬:“行,那阿淼,你听我说,忠国公府……”
江淼听着他介绍,心里忍不住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原来眼前这位,竟然也是年少时双亲就去世了,一个人抚养弟弟长大的。虽然他家庭条件更好,但内心的孤独与悲痛,应该是与他一样的吧。
裴澈介绍完,江淼便如法炮制,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了他。裴澈心里有些佩服江淼,小小年纪就能独自撑起一个家,真的很了不起。
两人相亲一样面对面坐着交换了信息,彼此之间都有了新的认识,原本陌生的两扇心门,也向对方敞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江淼坐在马车上,看向另一边的裴澈,两人坐着聊了会天,这家伙突然说要带他出去,可坐了好一会,也不告诉他到底去哪。
“到了便知。”裴澈卖了个关子。
江淼见他不说,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马车上。这辆马车是裴澈出门时经常坐的,和他之前搭过的那辆马车并不相同。
马车里每一处都设计的刚刚好,器物都在方寸之间的暗格中,只需伸手便能拿取。
“阿澈,你这马车多少钱一辆啊?”爱车是男人的天性,在现代时,江淼只需要看一眼车标,便能说出个大概。只可惜,他日常使用的只是一辆小电驴。早知道要穿越,就应该买辆车来过过瘾,也不知道他那些存款,是不是都便宜银行了。
裴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被江淼这随口一问难住了。他摇头道:“这我却不知了,你为何要问这个?”
“我最开始的梦想就是买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不过相对于车来说,马才是更贵的吧?”
这个裴澈倒是知道:“宝马良驹一向可遇不可求,若是品相好的,往往能价值千金,便是次一等的,也要不少银子。”
江淼指了指外头:“那这种拉车的马呢?”
裴澈皱着眉头想了想:“这种是最普通的驽马,应只要五六十两银子吧?”
江淼扒拉出自己的小金库算了算,发现他赚了这么久的钱,大概只能买小半拉这种普通的驽马,不由有些泄气,贫富差距太大了。
裴澈不知他为何突然面露沮丧,便安慰道:“若你喜欢马,我可以送你一匹,虽不是汗血宝马,品相却也不俗。”
“不用了,”江淼连忙摇头,“我以后买头驴子或牛拉车就行了,马这东西还得时不时拉出去放放,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别搞回来地方小给人家宝马弄抑郁了。
裴澈刚想说自有马夫去放,随即想到江淼的条件,便又默默地在预计的报酬里给他添了一座别院和几个仆从。
两人又聊了几句,忽然马车在一处铺子前停了下来。裴澈掀开门帘下了马车,准备拉江淼一把,江淼却手一撑,自己跳了下去。
“绸缎庄?你带我上这来干什么?”江淼探头瞧了瞧,发现里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
“自是量体裁衣。”
江淼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挑了挑眉:“怎么,嫌弃我啊?”
“那倒不是,只是往后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乏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既能规避一些口舌,又何必要任他们说嘴。”裴澈道,他自己穿衣,洁净整齐即可,只是府上针线房的绣娘,却会做到尽善尽美。
“也是!”江淼想,他以前也是买过几身西装的,虽然不常穿。“你付钱啊,这就算我的工作服了。”不是他要坑人,实在是就算他要掏钱,估计也买不起一整套。
“工作服?”裴澈默念了一句,觉得倒也妥帖,“自然,往后你身上所有的配饰,都由我来付账。”
他母亲的嫁妆和父亲的私产加在一起,便是几辈子也花不完,再加上祖母平时的补贴和国公府送上的例银,他还从来没有为银子发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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