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前来投靠
足足过了好半晌,李振这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燕刺史是不是可以替本侯解解惑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让燕元忠的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直到他和李振共处一室,他才终于感受到了眼前这位李县候身上那浓浓的压迫感,让他这位堂堂刺史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实际上,或许就连李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随着他常年领兵在外,又身居高位,他的身上也自然而然的汇聚起了一种莫名的气势,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这种气息根本就不需要去刻意的控制,只是坐在那里,或是用目光扫上一眼,就会让人自发的胆寒。
眼下,燕元忠便是如此。
他低着头,恨不得将头深深的埋进怀里,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看李振哪怕一眼。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组织起了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李县候,下官这次冒昧前来,其实只是想投靠在您的手下。”
说着,他壮着胆子望向眼前的李振,想要看看对方的表情,不过这一看他便愣住了,只见此刻的李振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一脸玩味之色的看着他。
燕元忠心中咯噔一声,心脏狂跳起来。
“你当你这是当土匪,拜山头?”
“投靠本侯?是想让本侯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不成?”
说到最后,李振的语气不自觉地抬高了数个八度,让眼前的燕元忠心脏狂跳不止,脸色骤然煞白起来。
噗通!
他慌慌张张的跪在了李振的面前,脸上挂着畏惧之意,嘴里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着急的心如乱麻。
实际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恐惧,明明之前宴席的时候,他坐在李振身边是还好好的,为何现在会如此不堪?
但尽管心中已经后悔万分,但是现在的他却是膝盖都软了,整个人身子像是一瘫烂泥一般,完全无法从地上拾起来。
“李县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必多说了,你的意思本侯自然明白。”
李振突然打断了他,眼中的玩味之色,也随即消失不见。
“坐吧,本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他身上的气势忽然一收,就像是此前从未出现过似的,再一次化作了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模样,让燕元忠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感受到身上的压迫感像是潮水一般的退却,燕元忠长长的舒了口气,努力着让自己站起身来,后背已然被冷汗给打湿。
不过听着李振话里的意思,这件事似乎还有戏?
想到这里,燕元忠心中不由得再一次升起几分希冀来,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就这么唐突的来到李振面前,要知道他们此前可是从未见过,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
若是换做他是李振的话,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收了自己,毕竟双方都身居高位,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要好好考虑周全才是,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随便在下首处找了个位子坐下,可燕元忠发现自己就连坐着都坐不安稳,半边儿屁股悬空着,只有一点点地方能够受力,坐着比跪着还要难受几倍。
可在李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燕元忠的身子就像是僵住了一般,根本就不敢挪动半点。
“让我猜猜,你此前并没有在朝中做官的恩师?”
李振开口问道,像燕元忠这样,官居刺史之后都没有靠山的,其实并不多。
大多数人,从开始入仕之后,便会依附于某些人的麾下,就像以右相姚昊英为首的姚党,这种便是一个利益集团,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听着李振的问话,燕元忠苦笑了一声,脸上泛起几分自嘲之色来。
“说出来不怕县候笑话,下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也还是有贵人相助的。”
“只不过……”
“只不过下官所依附的那个人,乃是六皇子殿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都快让李振听不清了。
好在李振还是通过口型,猜出了燕元忠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六皇子,周景麒。
在想到这个人刹那,李振看向燕元忠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诡异和精彩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个夺嫡党,而且投靠的还是此前一直没什么希望上位的六皇子,真是让李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当然,他也自然知道燕元忠提起六皇子的时候,为何会露出这么一副难以启齿的脸色来,毕竟这位六皇子殿下,正是栽在了李振的手中。
当时造反的时候,李振先是利用六皇子周景麒,来混淆周天恒的视听,故意让他轻敌,而那时的李振早就猜到周景麒不会这么轻易的背叛他的父皇。
接下来的事情便果不其然,周景麒押宝在了周天恒的身上,希望以立下大功来换取一个成为皇位继承人的机会,不过他终究还是压错了。
最终的结果,便是这位六皇子非但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是被软禁在了宫中。
“这么说来,你和我倒是颇有渊源。”
李振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斩掉燕元忠前途的,不就是他自己?
不过他这话,却是让燕元忠再一次有些惶恐了起来,他连连摆手道。
“非也非也,下官此次前来,并不是想找县候讨什么说法。”
“实际上,六皇子殿下虽然对下官不错,但毕竟身份受限,手中掌握着的资源也对下官帮助并不大。”
“哪怕是没有之前那些事情,下官其实也早就想要另寻去处的。”
燕元忠赶忙解释道,生怕李振会误会自己。
李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道。
“但你要知道,投入我的麾下,对你而言或许还不如先前那位六皇子。”
“本侯现在面临的局面,你或许也略有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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