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颜知己
第34章 红颜知己
只是她早料到他要这样做,趁着那力气还不是很大的时候,便抽出手抓住他胸前衣缘,转了身反将他压在门上。
言渚也没反抗,顺势就抱住她的腰看她抓着自己的衣缘抬头笑:“十三家乐馆……也不怕看花了眼。”
她嘴角下弯,全不是方才的无谓样子:“都看了些什么啊?”
她这样生气,身前的人却发出了笑声,搂着她的腰略作思索道:“自然是看歌舞。”
“旧情又是怎么回事?”
他微怔,眼神微暗:“疯丫头胡说的。”
她皱眉:“你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受。”只听他轻笑一声:“那叫吃醋。”
“我就是吃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是不说。”
半晌身前的人都没说出话来,而后才听他轻叹一声:“是从小在我身边侍奉的宫人。”
“人呢?”
“死了。”
这下换她手上没了力气,一时语塞垂下头:“怎么死的?”
他眼前又出现一片猩红模样,长剑寒光,凄厉惨叫,一瞬间就没有了,但这个瞬间在他的脑海里却盘桓了六年。
“我没保护好她。”他也垂下眼眸。
“为此……神伤了那么多年,也不娶妻?”她心里头那股难受的感觉仍旧没有消散。
他轻笑一声轻拍着她的脸:“想哪儿去了,我将她当做姐姐一般看待,没有那些心思。”
“那你还……”
“不如你跟我说说,跟你出房间的那小厮是谁?”
知道他说的是雍锡,她眼神回避道:“就是这馆里的人,我哪里知道是谁。”
“这馆里的小厮都是低着腰走路的,哪有他那样昂首的。”他挑眉,更别说那人的面容生得不似中原人,这馆里是从未见过,通身的狂妄气质,实在收敛得不好。
“我瞎了眼,哪知道他怎么走路。”
言渚无奈:“小无赖。”
知道她在耍浑,有些事情他也不是非得知道个清楚。
“换熏香了?这味道好闻。”他在她袖子里嗅了嗅。“不如你的红颜知己香。”
“疯丫头?”言渚皱眉,“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我当初在壶州驻扎,她非得带我去看的,谁就和她知己了?再说,她喜欢谁你还听不出来?”
“倒把你自己撇得干净。”
“从前没看出你醋意这样大。”他叹道。
“烦了?”
“不敢。你先下去,我还有些事。”言渚道。
她点头,开门时见绿英在门前,后者并未多问便领着她去了马车处。
阿依犹疑着要不要上前,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就对上了言渚的目光,她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一看言渚神情便讪讪笑了。
“我这不是,走到门口发现你把门锁上了,但里头分明有声音……我就寻思着从旁边房间翻到窗户外头进去也好,我确实不知道你们……”
这两人在打情骂俏呢。
“疯丫头你……”
没等言渚发怒,她先开口道颇有些得意道:“乔赟这些年给我写信还说你为着隐疾的事一直不娶妻,我就纳闷,鹿血酒都不知道给你喝了几坛,早就治好的毛病怎么一回了京城就犯了,你是装着骗人的吧。”
“那鹿血酒最后是被我喝的吗?”他冷笑。
阿依略有些不自然躲了过去,轻咳了两声:“我说你怎么不娶妻呢,敢情你志不在此,我说那肃远侯一出现你的眼神就不对劲,还一直拦着我说这些事。”
“你给我闭嘴!”他咬着牙看着人来人往。
“要我闭嘴也行,去给我把谢清源找来。”她摆出一副大度姿态。
没成想言渚压下恼怒摆出了一副有恃无恐样子:“你是在他那儿吃了瘪回来了吧。”
“要你管?”她瞪眼道,“反正你帮我,我就帮你,要不然你小心……”
“知道了,”他冷哼一声,上下嫌弃打量了她,“谢清源祖上是少积了德,才让他这辈子遇上你。”
阿依也不示弱,嘲道:“你这辈子还好是烧高香遇到了我,否则隐疾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呢。”
二人对视,一个冷眼,一个得意,谁也不让谁。
转角处,本走到半途,乔赟引着陆思音往下,她摸到腰间少了个吊坠,便想回去看看。结果便在此处听到了那二人的低语。
“你家主子,有过隐疾?”她挑眉。
乔赟只能暗自心里跟言渚请罪,支支吾吾应下,而后便看那肃远侯似笑非笑。“查到他下榻之处了吗?”回了府后她听明封已回来便问。
“查到了,跟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五人,其中一个有些面熟,应当是库顿身边的人。”他答道。
陆执礼听了消息沉声道:“明日便上奏此事,拖久了反倒落人话柄。”
陆思音点头而后道:“堂兄,你今日辛苦一些,将这些年来诉莫扰我边境的事一一整理出来。”
他应下,等到众人散去后陆思音松开手才感觉到手心里的汗。
“侯爷以为,现在是时机了吗?”绿英问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但又垂下眼:“自然不是。”
还是个很不凑巧的时机。“我听今日管家说,你从库房里取了一些物件,是有什么事吗?”她躺上床问。
绿英犹豫后道:“京中贵人们生辰将至的,送了请帖来,自然要先把礼物备上。”
“这些日子都有谁?”
绿英一一数来,最后拖了长音,叹了一声道:“还有便是端王,奴婢还未备下礼,听您吩咐吧。”
她愣神,而后抿着唇转过身背对着她睡去。
池中静水平和,皇帝将西南王找进宫里来,这一日观赏了不少东西,晚间还摆了宴席,林辅生抬头的时候总觉得一道目光锁在自己身上,再看却又找不到什么踪迹。
他出去醒酒,看着湖中殿宇倒影,轻叹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细碎轻柔的脚步声却在靠近。
来人从假山后出现,他见之愣神,克制住心中冲动端正行礼道:“淑妃娘娘。”女子一身湖蓝衣衫,长眉入鬓,嫣红的唇噙着笑意微启:“你跟我还要这么生份?”
已不知道是谁先伸出的手,好在假山丛里人影并不显然,林辅生抱着她,她步摇金钗微响,她闭着眼享受拥抱时的温暖。
待到他微松手仍旧盯着女子艳丽容颜,她才道:“我还以为,你真就不念着我了。”
“自然不会。”他伸出手理了理她云鬓,阻止她向他胸膛探去,细嫩的手握在他掌心,女子神色却冷了下来。
“是本宫年老色衰,再拴不住你了?”她指甲修剪得圆润,勾着他的下巴嘲弄笑着。
自头一回破了戒,二人纵然有再多亲昵之举,林辅生也再也没有越过雷池。
“娘娘多想了,只是人多眼杂,不好惹出麻烦。”
女子金钗与湖光都在月光下微闪,她妩媚笑着,双手仍旧在他胸膛处打转,细细琢磨:“你又进不来内宫,我们不就只能在此处了?从前不也是这样吗,怎么,跟我那好儿子做了好友,便不念着我的好了。”
林辅生抓着她的手,抿着唇不语,过了一阵后才抬眼抑制着怒气道:“你想要的,我何时没有给你过?我送那太监入宫,帮言渚去西南,哪一桩不是为了你?”
但他的确是不敢再与她亲近无间,被人抓住私通后宫的把柄,就真的没什么活路了。
“可你帮着他逃去西南,又是为了什么?你明知道我想要他去争皇位。”淑妃也低声怒道。
看着女子全是怒气的双眼,林辅生闭上眼静了心神,拂袖便要离开,淑妃见状立即拉住他衣袖,又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别走。”她将人紧紧抱住。
等到林辅生犹疑着终于又伸手抱住她的时候,淑妃才安心了些,他敛去怒意轻声问:“你就那么想要太后之位吗?”
淑妃靠在他怀里,并不露出自己神情,只说:“我家中送我入宫,本就是想将我的孩子送上皇位,我不能不听他们的。”
“那你自己呢?”
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她仍旧柔着声音:“若是当了太后,我与你,或许就能多见了,言渚想来也不敢说什么,到时候咱们也能多些温存时候。”
那宫宇中的舞乐声依旧,女子亲柔的坦白并没有让林辅生高兴起来,他只是摸了摸她的鬓发淡淡笑道:“知道了。”
她握着他的手蹭了蹭他的脖间:“那你一定能帮我,控制住那臭小子的,是不是?”
他没有直接答话,轻柔的吻落在她唇上,胭脂花露的味道钻进了他鼻子,他闭着眼抛开杂念,只将这半刻沉醉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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