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端王大婚
第65章 端王大婚
言渚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陆夫人还站在廊下,陆夫人见到他问:“她睡下了?”
他点点头,站在陆夫人身后,听她说起了一些陆思音小时的事。
“这半年,她的确是变了太多,”转脸对言渚,“殿下功不可没。”
他也不知能说什么,斥责或是嘲讽,他都没有要去反驳的意思,而后听陆夫人叹了一声,她望着天边残月,眉眼由怒转笑。
“初有孕的时候,他同我说,若是个女儿,将来觅夫婿,挑尽天下男儿也不为过。便是如殿下一般贵胄,只怕也不够那猖狂的人来挑的。”
陆夫人笑着,眼中却是哀伤思念之意,最后垂下眼叹了口气:“我却将我们的女儿逼到了这个地步。”
“她并不怨您。”
纵然痛苦过,陆思音却从未说过自己不愿再做这个肃远侯的话,从来也不怨恨什么,她明白,一切也怪不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是啊,所以老身才糊涂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她的苦痛。”陆夫人顿了顿,突然朝着言渚行礼一拜。
“夫人……”他伸手去扶。
“老身并不觉得,殿下会是良配,也不愿让她与储位争斗沾染上半分关系,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殿下成婚在即,往后自有一条坦途。若是殿下不能将旁的牵连牵扯斩断,老身恳求,放过她。”
陆夫人愿意留下这孩子,只是因为陆思音,但她不愿这孩子再跟皇家有半分关系。言渚无奈自嘲笑着,如今的他,说再多身不由己,已经是个负心的样子,的确没有资格再讨要什么。
“知道了,”他低着头淡笑着,而后抬眼看着陆夫人说,“但我不会放手的。”
这一个月被压得没了脾气,听到陆思音说她还要去搏一个可行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
他本就是横冲直撞惯了的人,全凭自己的心意做事,纵然此刻无奈,他不想放手,纵然无耻无赖,也不要放手。
他为她退让,但她要近前来,他就不会再退。
端王府。
“殿下。”
言渚回府的时候看到内侍焦急上前来迎他说:“您可回来了。”
“父皇知道了?”言渚问道。“陛下睡着,我便没有告知您出府的事,”那内侍见他总是显得沉闷,试探问,“殿下究竟是为何事?”
“阿翁,”他突然转头淡淡笑了笑,“我要有孩子了。”
内侍怔楞了片刻,而后一言不发,见言渚默然走进房门准备休息,这府中正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跟那人关门时的寂寥确实是不搭调的。
皇帝在病中,端王这场婚事算是冲喜。
城中到了黄昏时分,婚仪队伍从长街而过,不少预备归家的人驻足而望,在一阵阵喜乐喧闹声中里想着沾几分喜气。
看着林辅生候在皇帝殿外的时候,一旁的小太监还打趣说,他怎么不去外头凑个喜气。
他心道,这样的喜气也不好去招惹。
“这是陛下要用的汤药?”皇帝本来也传召他,只是现下还未醒,他看着一个小内侍将汤药端了进去问道。
“是啊,也不知陛下什么时候醒,这药便一遍遍煎,让陛下随时都能喝就是。这些日子的药啊,几乎都是淑妃娘娘看着人煎的,这劳累了三四日,今日午后才扛不住去休息的。”那小太监答道。
林辅生微微愣神,而后问:“这药往日里不都是太医院来煎吗?”
“是啊,只是陛下也准许了,这药都是淑妃娘娘在侧殿看着人煎的。”
小太监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林辅生也说不上来什么奇怪之处,想到今日还未曾去问过太子状况便又先去了东宫。
“殿下肯吃东西了?”林辅生看着内侍将已经用完的膳食从太子房中拿出问,前些日子言沧总是绝食,闹得不安生。
“是,今日御膳房送来河虾,太子的膳食里倒没有,太子闻到味道还问了一句,后来特意要了去,半斤都吃下了。”门口的侍卫说着。
谁知林辅生面色突变:“河虾?”
“是啊。”
守卫看林辅生黑着脸就往太子寝殿里去的时候便不知所措起来,问道:“林中丞怎么了?”
“太子忌食河鲜。”这东宫中太子的亲信被一概换下,这群人自然是不清楚太子习性的。
林辅生一脚踢开房门抓着房中穿着华贵衣袍的人发觉面孔陌生时,心底生出了寒意。
那队伍从街上过的时候,坊巷里也听到了热闹的声音,陆思音靠在房门前看着下人将一应东西都收拾齐整,马车也已经在后院备好。那微弱的热闹声时远时近,吵得她头疼。她抬头望着光晕昏黄泛红的太阳,手上承接着一片温热。
“侯爷,宫中来人了。”绿英唤了陆思音一声。她长舒了一口气走到门前,看到了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正在庭院中举着圣旨等候,便一步步走向他。
灰白的衣袍在行止间轻晃,襟带飘扬,被黄昏的光染上艳丽的颜色。
言渚将赵舜华扶下来的时候,看着面前女子用以遮挡面容的团扇,有些神情恍惚。
从前的梦,似乎又出现在眼前,只是着婚服的人,仍旧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金钗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刺眼,乔赟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携着赵舜华的手往府里走。
礼服层层叠叠的,夏日里都压得人热了几分,鞋履步步向前,衣袍精美的绣纹任是晚风也吹不动分毫。
陆思音听着那内侍将旨意诵出,沉了一口气拜在地上,接过那旨意,而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笑问:“吉时也该到了。”那内侍沉默不语,她将圣旨收捡好便对绿英说:“叫上母亲,咱们即刻便出城。”
圣旨里也叫她即刻启程,不要她多耽搁,她也不愿再多在此处听半分喜庆声音。
在一阵诵乐声里,往来宾客皆都注视着堂中二人,相敬行礼,那一道夕阳照尽堂内,微弯着身子的时候,屋檐上的刺目阳光便落入眼中,让他眼前昏花着。
此刻圣旨或许已经送至,她也该离开了。
他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难受,随着乐声,他双手抬起便要拜下去。
“殿下!殿下!”
众宾疑惑之时,言渚皱眉抬眼便见到林辅生推开众人冲了进来,面上焦急万分。
他不顾失礼走到言渚面前低声说:“太子逃跑了。”
就在林辅生说完这话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一阵马蹄声,而后眼见一个禁军打扮的人从马上滚了下来,慌忙跑了进来到了正在观礼的禁军都尉面前。
“将军!东门外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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