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俺是农民
晚上八点，瑶海市的霓虹在朴帅眼中不断闪烁，就目前看来，他觉得这儿夜晚的繁华程度是不如北江市的，单单从人流量来说，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与北江市街头的拥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路上走走看看，朴帅很快就到达了闷声雷跟他约定好的地点，大富豪酒吧。来到这儿，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热闹的景致。看着年轻的大学生、疲惫的白领、奢华放荡的金领，以及那偶尔一瞥才能看见的低调老板，朴帅觉得，这一座小酒吧内，充斥的人龙蛇混杂，就如同一个小社会那般复杂。不过来这儿的人，大都是为了放纵，不论是买醉的在校学生，还是打发疲倦的白领，亦或是寻觅刺激的金领而言，他们都是处于被动或者半主动的状态，真正主动的，却还是那些个老板。
“来了？”闷声雷属于眼尖的那种，朴帅在很远处，他就看见了，毕竟在古玩市场混迹这么多年，要是不眼尖一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站在闷声雷身边的是个中年男人，圆脸秃顶，若不是满脸显眼的雀斑，估计看过一眼后，就忘了他的样子。男子叼着一根硕粗的大雪茄，满嘴的烟味，看着朴帅粗壮的身子。半晌过后，他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老李，你眼光不错，这小子够结实，应该可以！”说着他上前一步，走到朴帅身边，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揉捏，差不多三两分钟后，他才点头接着说道：“恩，很不错，真他娘的结实，这一身腱子肉，给老子十年的时间都练不出来！”
“那是自然的，我闷声雷怎么说在道上也有点名气，请来的人也是人中龙凤，黄老板你放心，今天晚上绝对要那帮阉货们血本无归。”或许出于对朴帅的信任，闷声雷拍着胸脯向中年男子保证道。
“好好好！”被称作黄总的中年男子大笑两声，随即将眼光全部放在朴帅身上，那孤注一掷的表情，在朴帅看来，与赌徒无二。
“小兄弟是干嘛的？有几分把握打赢？”开心过后，总归要回到现实，虽说黄总对朴帅的第一印象很满意，但他终究是不如闷声雷对朴帅知道的清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打算探一探底。毕竟在金钱的利益面前，亲娘都不算个东西，更何况只是名义上的称兄道弟。闷声雷在道上的口碑的确不错，但不保证这家伙不会背地里卖友求荣，故意找个傻大个忽悠自己。
朴帅也不傻，在跟骆老博弈之后，他觉得自己的道行要高上许多，面对黄总这类人物时，基本上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打着什么算盘。
都说人至贱，则无敌。
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厚着脸皮，把一些不中听的话当成称赞的。面对黄总半质疑半询问的话，朴帅打算装傻充愣一次，为的就是报复这家伙刚刚对自己来回揉捏的不爽。
“啊？打赢什么？”朴帅十分憨厚的挠挠头，一脸的茫然，这恰到好处的表情落在黄总眼里，无异于一记炸弹，轰然爆开。
“俺是个农民！”
黄总皱着眉头，眼神开始飘忽，在闷声雷和朴帅身上不断转悠，他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在身后捅刀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正面迎敌是不怕的，哪怕对手再多，也能用眼睛去看对方的出手轨迹，可若是背后被人捅刀子，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很多年前，至于多少年前，黄总记不大清了，也有一个人跟自己称兄道弟，自己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亲生兄弟，平日里无论是钱还是女人，但凡他开口所求，无不答应。
“呵...”忆起当年的情景，黄总苦涩的自嘲一笑，要不是自己命大，可能瑶海就要添上一座无名孤坟了，说不定自己连葬身的地方都没有。
看见黄总脸上的神色，闷声雷心头一紧，知道这家伙起了疑心，于是赶紧上前，闪到朴帅身边，明面上不断跟黄总陪笑，背地里丢给朴帅一记询问的眼神。
对于闷声雷的询问，朴帅只是单纯的咧咧嘴，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对着黄总继续笑道：“对俺而言，从来没有输的时候，反正没人能够在俺手下坚持十分钟！”伴随这句话而来的，则是浑身逼人的气势，看的黄总差点咬到舌头，这憨厚和凶狠竟然转换的如此之快，估计做到这点的人，也就朴帅了。
“你确定没人能在你手底下坚持十分钟？”对于朴帅的话，黄总带着几分不信，地下的黑拳，他接触不少年了，哪怕就是屹立在顶端的黑拳王，也没有胆色说出这种气势睥睨天下的话，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谁都懂，爬的越高看得越远，则懂得越多。
朴帅本想讥讽一下黄总，却不料被闷声雷半道截胡道：“黄总你放心，我这兄弟别的没有，这一身子蛮力，足够对付那些阉货的手下了，上次要不是这帮不带把的孙子玩阴招，老熊也不至于会输的那么惨，您说是吧？”虽然闷声雷在道上名声较为显赫，但在黄总这类老板跟前，难免还会露出一副谄媚嘴脸。没有办法，任何时代，钱都是万能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这个道理。
像黄老板这种已经栽过跟头的人，太明白这个道理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有了一辈子花不完的资产后，死活不从地下黑拳界抽身退出的原因。因为在这儿，你能碰见各种贵人，说不定你看岔眼的某个小角色，都能翻起滔天巨浪来。
“是倒是，只不过听说这帮孙子这几天又找了个硬茬子，听说本事不在黑熊之下，我怕你这兄弟扛不住揍，三两个回合就认输了，那我这张老脸岂不是要丢到外太空去了吗？”黄总带着顾虑，又重新拍打起朴帅来，他想要亲自检验一下，但又害怕朴帅肌肉下面的爆发力打伤自己。
看着黄总跃跃欲试的模样，闷声雷哪儿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立马出言笑道：“要不然黄总我跟他对练几招过过手，给你露个底子如何？”
黄总用鼻子“恩”了一声。
闷声雷听了，立马转身面向朴帅，由于背对着黄总，他的脸色甭提多精彩了。先是不爽，接着咬牙，最后无奈，这一幅幅嘴脸落在朴帅眼中，差点把他逗乐。
“要打一架吗？”既然打算扮憨，那就一路装到底，反正朴帅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时候一鸣惊人也未尝不是好事。对于一鸣惊人和厚积薄发，朴帅总混淆这两个成语的意思，可能他骨子里继承了朴向东马虎的性情，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压根不放在心上。用朴向东的话说，那就是：干他娘的球，心就这么点大，哪儿有空挡塞下那么多事情？所以朴帅一路走来，除了跟骆老的博弈，在北江市的种种，他都像是莽撞一样，一往无前。也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他的蛮横让人惧怕，在北江市这段时间，他总会无往不胜。
闷声雷看着朴帅那一脸的老实相，跟一个脚踏黄土背朝天的质朴农民一般，笑的人畜无害。幸好他是了解朴帅的，知道这家伙手里的分量，略作思考后，就知道朴帅打算扮猪吃老虎的心态，他也不戳破，浅笑道：“黄总想看看你的实力，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挨你一拳了。”
朴帅点头，一副了然的神色，咧嘴笑道：“成，那俺打你一拳，你打俺一拳，谁先倒下算谁输，怎么样？”不得不说朴帅的演技韵味十足，他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扮演的活灵活现，说话间的那股子语气，质朴迥然，加上混搭在身上的地摊货，若是平常人看来，他就是个刚刚进城务工的农民。
黄总不经意的皱了皱眉，虽然对朴帅虎背熊腰的形象满意，但对于小人物的鄙视，一直都是上位者天生的心性，如今朴帅操着一口农村话，让他心头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家里，进了一个满身臭味带着泥巴的农民一样，惹人嫌。
“黄总？”闷声雷背对这黄总，没看见他皱眉，只是半扭着头，征询起他的意见来。
“啊...？哦，行，那你们对练一下吧！”黄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他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朴帅终究是闷声雷请来的人，也是自己开的口，如今赶人走有些不大厚道。
黄总所有神色的变化，都落在的朴帅的眼中，他笑了笑道：“那俺来了，李哥你可接好了！”说着，朴帅的拳头化作一条蛟龙，带着呼呼风声，咆哮着奔向闷声雷。
“嚯！”
这一拳，着实把闷声雷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反应，他向右侧一避，躲开了这拳。
一拳打空，朴帅倒没有多大所谓，不过这落在黄总眼里，则颇多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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