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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声爱慕


慕老太爷是在晚饭前回来的,还没进门就中气之足地喊道:“吃饭了吗,我饿了。”

        慕老太太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接过话,“你还知道饿啊,午饭都不回来。现在你就知道吃了,没看到霜霜回来了吗?”

        “回来就回来了。”慕老太爷不以为意。

        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加上他对慕霜从小就比较严格,不像慕老太太那般感性。

        慕霜看到他后主动喊人:“爷爷好。”

        慕老太爷应了一声。

        发现这屋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男人,目光落到坐在沙发上的谢易臣身上,上下打量着。

        许是那眼神带着上位者的审视,让谢易臣有些无所适从,他马上站起身来。

        慕老太太先替慕霜回答:“这是小谢,伯山给霜霜找的保镖。”

        慕老太爷看着男人这长相,说了句跟慕老太太刚才差不多的话,“你还挺会挑的。”

        这男人不但长得帅,身上还有一种气质,不太像寻常人家出身。

        细看之下,长相和眉宇之间,竟然还有点像谢家那边的人。

        慕老太爷双手背在身后,朝一边沙发走去,“坐吧。”

        他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现在站着的只有谢易臣一个人,他依言坐回到原位上。

        一旁的慕姨走来,为慕老太爷带来他常用的茶杯,添上热茶。

        他拿起来抿了一两口,看向旁边拆着礼物笑得一脸欢的慕老太太,心里有些吃味,“我的呢?”

        慕老太太对他没有好脸色看,“没你的份。”

        一回来就凶巴巴的,板着张脸,还想要礼物。

        慕老太爷放下茶杯,正要说话,却眼尖底看到慕霜脚下放着的东西,抽出了一副画卷。

        他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给他的。

        一打开,眼神里透着惊喜。

        慕老太太只看了背面就知道那是什么,看向慕霜,“又给你爷爷买画了?”

        慕霜:“嗯,前几天有个慈善拍卖会,我有空就去看了看。”

        慕老太爷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画卷,赞不绝口:“好画,好画,确实是陆国耀的真迹。”

        慕霜笑了,“爷爷的眼睛这么厉害,我哪敢拿假的糊弄您。”

        慕老太爷动作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来,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敢,之前有几个世家的孙子就拿了一些画来说要送给我,我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假的。”

        想用几幅假画来他这里做人情,真当他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

        后来很少人再往他这里送画了,而事实上,慕老太爷书房里大部分的藏画都是慕霜买回来的。

        他还经常带自己的几个老友去参观,逢人就说“这是我孙女送给我的。”

        大家话里话外都夸他有个好孙女。

        慕老太爷今天下棋赢了,又收到了一副好画,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眼下还剩温饱问题没解决,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又看向慕老太太,“老婆子我是真的饿了,快开饭了吗?”

        “再等等,还有人没回来。”

        她这话引得慕霜和慕老太爷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慕霜问:“奶奶,还有谁要回来?”

        慕老太太像是刚想起什么,“瞧我开心过了头,都忘记跟你们说了。”

        “是你堂弟,慕霖,听说你回来了就说要来见你。”

        慕霖是慕霜小叔的儿子,比她小两岁,今年还在读大四。

        慕霜是独生女,同龄人中跟她玩得最要好的就是这个堂弟。她在国外读书那几年,慕霖也经常来找自己玩。

        不过慕霖最近忙着毕业的事情,所以慕霜回国后他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去见她。

        又刚好从慕老太太口中知道慕霜这周末回慕宅,就说他也回家吃饭。

        谈到慕霖,慕霜就想到了以前,“我倒是没想到当年那个考试常年倒数第一,读高中时还收了一群小弟的校霸,最后竟然去读了警校。”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门口那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音,语气还颇为委屈:“姐,大老远我就听到你说我坏话了。”

        坐在沙发上的谢易臣原本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巧合,又听到了耳熟的声音,侧头望去。

        慕霖一蹦一跳地走进屋内,一头黑发,穿着一身无袖的红色篮球服,胸前一个大大的数字“0”。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阳光开朗,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息。

        他先是抱了一下离他最近的慕老太太,用粤语说道:“嫲嫲我好挂住你。”

        慕霖小的时候偶尔跟慕老太太回港城玩,当地人说的都是粤语,偶尔夹杂着一两个英文单词。久而久之,慕霖的语言系统也受了点影响。

        加上慕老太太的普通话不太标准,慕霖跟她交谈的时候大多数都会说粤语。

        慕老太太被他哄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知啦知啦。”

        慕霖抱完自己奶奶,将目光看向慕霜,脸上都是惊喜的表情,大声地喊道:“姐!”

        他的语言系统灵活地转换成国语,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我想死你了!”

        慕老太太的重点在某个字眼上,纠正着他,“想就想,什么死不死的,吐口水再说过。”

        慕霖乖乖照做,呸呸呸了几声,改了下合适的词语:“我超级超级想你的。”

        说完也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慕霜伸手推开,“抱就不用了。”

        被拒绝了的慕霖:“姐你好冷漠。”

        慕霜知道怎么治他,从脚底下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限量版的游戏机了。”

        慕霖马上改口:“多谢靓女!”

        他一脸笑嘻嘻地接过那个盒子。

        身旁的慕老太太拍了下他的脑袋,脸上都是宠溺的笑,“就你嘴贫。”

        三人在这边有说有笑的,完全忽略了坐在对面沙发那边坐着的慕老太爷,他清咳了一声。

        慕霖一听这声音就变乖,转过头去,喊了一声:“爷爷好。”

        目光一掠,突然落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看见坐在那边的男人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慕霖眨了眨眼睛,又睁开。

        待看清后,他才确认,“臣哥?”

        他一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这边。

        慕老太太先反应过来,“霖霖你跟小谢认识啊?”

        慕霖直接走过去在谢易臣的旁边坐下,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何止是认识啊,臣哥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偶像,他在警校好厉害的!”

        “人长得帅,能力超强,射击比赛蝉联冠军,还经常被我们老师当成范本来讲课。”

        说完他又觉得奇怪,“对了,臣哥你怎么会在我家?”

        “他是跟我来的。”

        “我在慕家工作。”

        慕霜和谢易臣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慕霖将这两句话串联起来理解,“你现在我姐身边工作啊?”

        他放小了声音问他:“可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在警局工作的吗。”

        谢易臣语气平静:“我辞职了。”

        慕霖听到这个回答是惊讶的,有很多疑问冒出来,但终究什么也没问。

        慕嫂在餐厅那边喊了一声,示意可以吃饭了。

        慕老太太:“难得你们两姐弟都回来了,今晚一定要吃多点。”

        “尤其是霜霜。”慕老太太捏了下慕霜右边的脸蛋,“都瘦了。”

        慕霖趁机接过话:“奶奶你看看我,我也瘦了。”

        慕老太太:“你瘦了又怎样,能有你姐瘦?”

        慕霖:“……”

        ——

        餐厅那边,慕嫂刚把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端出来。

        谢易臣本想往外走,却被慕老太太留住,“来者都是客,小谢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不太合适。”

        慕霖直接走过来把谢易臣按在慕霜旁边的椅子坐下,“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奶奶都说了,臣哥你是客人。”

        谢易臣看着笑得一脸慈祥的慕老太太,不好再拒绝。

        慕老太爷坐在主位上,拿起旁边的筷子。

        慕霜和慕霖看到两位老人家动筷了才开始吃菜。

        慕家没有食不语的规矩,那样气氛太过沉闷。

        而活跃气氛向来是慕霖的强项,他又是个嘴甜的人,没说几句话就把慕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就连慕老太爷的脸上都难得的挂着点笑容。

        谢易臣坐在位置上有点无所适从,碗里的米饭只动了一两口,菜都没夹。

        身旁的慕霜留意到他的安静,凑了过来,语气自然地说道:“你夹菜啊,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谢易臣在她的“眼神威胁”下,终于动手夹了面前的一道菜。

        慕霜满意了,转过头去继续吃饭。

        谢易臣快要吃完饭的时候,余光看了眼慕霜。

        她正在低头剥虾,露出张白净好看的侧脸。

        慕霜生病那几天吃的东西都很清淡,现在很想吃点别的。

        但是她刚剥完一只虾就觉得麻烦,手上都沾了酱汁,弄得手指黏糊糊的。

        她用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在那碟油焖虾逗留了几秒。

        就在她认真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继续吃的时候,面前伸出一双筷子来,男人好看修长的手指映入她的视线。

        她面前那个瓷白色的碗里被放进了一只剥了壳的虾,去头去尾,红白色的,十分干净。

        慕霜侧眸看向旁边的男人,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点不解。

        谢易臣:“不吃?”

        慕霜在他的注视中夹起那只虾,送进嘴里。

        因为吃着东西所以声音有些含糊,但是能听清她说的是:“我还要。”

        还要吃。

        她指着面前那碟带壳的虾,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仁里有细碎的光,眼睛和语气都带着期待,“你给我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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