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现在所谓的那些魔族前身，其实是最开始随她的一些人，他们和她一同生活在魔域，一同守护着女娲石，直到冀阳德的出现，原以为他来到魔域是巧合，多年不见，她一如往常地善待小师弟，留他在这一界修炼，很快麻烦事一件跟着一件。
女娲石被盗，镇守四方的兽神消失，三界开始天崩地裂。
她一路追冀阳德到了忘川之渊，终于逼问出一切都是他做的，他让她离开这一界，跟他一起去上界和从前一样一起修炼。
这种方式的邀请，现在想起来都想吐血，无法看着多年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她用毕生修为利用女娲石忘川之渊的水不再泛滥，一切的灾难停下来，在快消失时，她将女娲石交给灵宠貔貅保管，让它遁入忘川之渊逃跑，在送自己神魂离开忘川之渊时，她留下记忆藏在三生石里。
“当时我是做错了，不该那么逼你，不该用那样的方法，我......只是想从前一样跟阿染你一起修炼......”
“没有你在身边，真的不行......”
“从一开始我只有你，也不能没有你，即便你做了这里的神女，但对你的修为无益，只有回到上界继续修炼才能得到更高的修为......”
冀阳德情真意切地看着秦染，满眼热切和期待。
郝青雪惊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她听到什么了？？？
染染是传说中的神女？！
秦染对冀阳德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让他不必再说下去了，“你自己修炼不行，非得拉上我给你补课？不帮忙就掀桌，你......真是个好到让人想把你剁了么的顶好小师弟。”
“砰！”
舒妙菡站在门口，随着手上的托盘掉落，碗碎鸡汤撒地，一只白死的鸡滚到了秦染脚边。
看到鸡身上还没拔干净的毛，秦染唇角微抽。
这是给人吃的吗？？？
不是想毒死她，就是想恶心她吧？？？
舒妙菡发不出声音来，只发出了嘶哑的“吼吼”声，想要靠近冀阳德逼问，却在接触到冀阳德目光时，畏惧地后退了一步。
秦染抬眸看向着急又愤怒的舒妙菡，问出了她想问的话，“她是你故意安排的？怎么......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看着舒妙菡，秦染突然想了起来，转而看向了冀阳德：“她不就是曾是你捡来的小女孩吗？偷过我的花，还偷偷化身我的模样去招摇撞骗过，你不是赶走了她吗，怎么又收为弟子了？不过......你也真挺狠的。”
说着秦染看向了舒妙菡，有些同情了，“做这人的弟子倒霉几辈子，也挺惨的。”
舒妙菡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染，又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冀阳德。
冀阳德的视线始终在秦染身上，目光专注又执着：“除了你，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说的，不仅让我不高兴还是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秦染勾唇冷笑。
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就直截了当道：“你可以滚了。”
冀阳德没有动怒，轻点了一下头就要出去。
舒妙菡见到冀阳德这样，看到秦染即便沦落至此还这么轻狂目中无人，一股无名的恨意涌上心头，无法自控地朝着秦染出了手。
郝青雪瞳孔猛地一震，来不及思考就挡在了面前。
原本冷静无所谓的秦染见郝青雪保护自己，反应很快地抱住她的腰摔进床里，暴露后背给了舒妙菡。
就在舒妙菡的利爪就要触碰到秦染后背时，冀阳德一甩拂尘击飞舒妙菡。
舒妙菡重重砸在墙上，身体像是骨骼断裂有些扭曲倒在地上。
“本座说过，你要是还想对阿染动手，最后一点师徒之情将不复存在。”冀阳德说着就要对舒妙菡下死手。
舒妙菡惶恐万分地快速摇头，跪下来用力给冀阳德磕头。
冀阳德眼中没有任何一点波动，自然也没有一点的怜悯。
“住手。”
秦染喊停了冀阳德。
她一点都不怀疑冀阳德会立刻动手杀了舒妙菡。
冀阳德缓缓转头看向秦染。
“让她这么轻易死了多没意思，本座就想看她，想干又干不掉本座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暂且就先留着。”
看着秦染唇角的笑，冀阳德没有一丝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舒妙菡庆幸逃过一劫，心中则是更加难受压抑，以至于指甲在地上抓出了五道抓痕。
等冀阳德和舒妙菡走后，郝青雪有些愣神看着地看着秦染，“您真的是神女？”
“怎么又生分上？”
秦染笑着对郝青雪眨了一下眼睛，“往事如烟早已不复存在，更何况只是身份，要珍惜眼前才是，所以啊该怎么叫就怎么叫，你所认识的我，还是我。”
“我真能做您的朋友？可......为什么是我，我甚至并不讨喜。”郝青雪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她无意间亲耳就听到不少师弟师妹说她太冷漠太严肃。
秦染莞尔，看郝青雪很想知道答案，收起脸上的笑逐渐认真了起来。
“第一眼是眼缘，后面是缘分默契等等各方面缘分的延续，是相互奔赴，没有那么条件要素。”
说着秦染挽住了郝青雪的手臂，“朋友比找道侣还难，像美人大师姐这种刚毅温柔大气又绝色的大美人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郝青雪听着秦染的赞美，虽然觉得很夸张，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是我想得太复杂了，秦前辈还是我认识的染染。”
秦染听着郝青雪这话有语病，唇角的弧度却又上扬了几分。
这次不是她一个人在面对困境，该消失的人也该换一换了。
“对了......美人大师姐你也真是的，刚才那样真的很危险，冀阳德花了那么多工夫算计我，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是不会让我死的。”
“当时我没有多想，也忘记了自己的灵力也被封住了......”
郝青雪也觉得自己冒失了，眼中闪过了一抹窘迫，略带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后担忧的道：“舒妙菡惧怕冀阳德，定然不会去报复他，染染你如今修为被封印，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刚才就不该救她。”
秦染给了郝青雪一个放心的眼神，“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抉择出来的，定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留下舒妙菡有我的用意，同时也算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嗯。”郝青雪看到秦染从容淡然、胸有成算，紧张的心情跟着平静了下来。
被抓走时她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能活到现在，更没想到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救她。
大道至简，情谊至纯......
郝青雪突然有了很深的感悟，她似乎摸到了她所寻的道。
秦染看出郝青雪开始有所悟道，尽管有些诧异，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让郝青雪安心，将床让给她，让郝青雪盘膝坐在床上专心悟道。
修炼到后期悟道并不容易，有时候契机是一闪即逝的，必须快速抓住。
郝青雪悟道，秦染就在房间整理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冀阳德真的送鸡汤过来了，闻着就是火腿鸡汤。
让冀阳德放下后，秦染扭头就倒进了荷花池里。
没拔干净鸡毛的鸡汤比下了毒还毒，她没到饿极了什么不挑的地步。
如果非得挑的话，还不如直接给她喂毒。
站在窗口往上看可以看到血月，颜色更加鲜红了，只有无数的亡灵才会使得血月呈现这种更为妖艳血腥之色。
在看了一会儿月亮后，秦染就听到门口有动静，就轻启唇瓣道：“等你很久了，进来吧。”
秦染话落，舒妙菡就走了进来。
她身上披着黑袍，从头至尾藏在黑袍底下，以遮掩自己的气息踪迹。
秦染转转过身，视线能捕捉到舒妙菡手上那黑袍都遮不住的利刃。
郝青雪猛地睁开眼睛，紧张地要下床，被秦染抬手制止了，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郝青雪这才绷着脸放缓了动作。
秦染视线重新回到舒妙菡身上，唇角含笑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劝你别恨错了人，报错了仇，死得不值得，如果你有点理智，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
冀阳德没有完全限制她的自由，除了无法离开神女殿。
神女殿已经翻新过，可没有女娲石的力量，依然是荒凉死寂的。
没多久舒妙菡就给她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外界天灾横祸连续，更有忘川之渊泛滥，忘川河水已经吞没很多山川河流，来不及逃离的人就被忘川河水吞没，蜀道山是高峰，又有兽神庇护，成了一个重要的避难所。
听到这里秦染不用也知道阎临渊他们应该没有疯癫乱来，看来她平时给他们洗脑总算是听进去了。
只是就算所有人的力量都汇聚起来，也很难解决这个修真界即将崩碎的问题，而且她现在困在神女殿，跟他们无法见面交谈。
思及此。
秦染看向了舒妙菡：“把冀阳德给我叫来。”
舒妙菡想了想后点了头。
在舒妙菡去办事前，她告诉了舒妙菡哪有能让她说话的魔草。
既然为她做事了，好处也是要给的。
秦染曾一直在魔域，也是最了解魔域的人，舒妙菡就去寻找了。
接下来就是等冀阳德了。
冀阳德可能忙着毁天灭地、为非作歹，这几天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眼不见为净的确是很清净，但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这个修真界就回天乏术了。
舒妙菡传消息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冀阳德很快就出现在神女殿里。
神女殿依然空荡荡的，记忆恢复后，她想起来了，都是她自己搬空的，她是一点东西都不会给冀阳德留。
“我始终忘不了，第一次来神女殿见到阿染你时的一切。”
圣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干净清透，冷傲慵懒，美得那么不真实，威压强得又那么真实，让他本能地想要俯首称臣。
那一刻。
他感知到她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充满灵气圣洁的月光下，他心里的阴暗却疯狂蔓延沸腾。
他，想将她拉进自己的世界，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达到目的。
“你提起这个，我又得后悔一次，当时我要是施展读心术，然后一掌拍死你，就没那么多事了。”
秦染说完对冀阳德漫不经心地笑笑，风轻云淡地就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但也是这样，冀阳德心口越是滞闷。
无论好坏他并不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算，无法让她在意，连她的半点情绪都无法激起。
好不容易给她下了诱情蛊，如果不是苍凌从中作梗，他也不会失去跟她独处于魔域森林的机会......
苍凌，他也不会放过。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会一一清理干净。
“舒妙菡告诉我，你找我。”
听到冀阳德转移话题，秦染微扬眉梢，勾唇笑笑后开口：“你不是喜欢考验人性，背后做那么多事，不如放到明面上来，我跟你打赌。”
“赌什么？”冀阳德眼波微动，眼神中透着戒备。
“魔域深林里深处的魔恶潭，是全魔域最邪恶黑暗的地方，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落入其中就会失去心性被魔化，这一世有我在，你几次试图阎临渊、澜玉泽、骆云逸和景犷魔化迷失自我，最终都没有成功，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染含笑看着冀阳德，用话语蛊惑着他。
以她对冀阳德的了解，对于这一点，他是心里肯定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比杀了阎临渊他们，他更想看他们比他还疯魔，让她对他们失望，证明他才是对的。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是想亲眼看到的。
“你舍得？”冀阳德问道。
“我对他们有信心，你随便选一个，就算是魔恶潭，我让他们跳，他们就会跳下去。”
唇角勾着轻慢的笑，秦染打量着冀阳德缓缓继续道：“换做你，你一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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