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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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表情?”祝羲泽问。
邬淮清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正经起来,说:“她都这么大了,你干嘛还天天盯着她?”
祝羲泽本来想说“你又没有妹妹”, 忽然想到骆梓清, 于是改口:“倒不是盯着她, 只是唐愈这人, 忒不靠谱, 我打听过, 他还有个要死要活的白月光。浓浓和别人谈恋爱我不管, 但这个唐愈绝对不行。”
祝羲泽知道堂妹从小到大被家里养得好, 但不是那种傻白甜,一向很知道轻重。
不过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准,还是防患于未然好。
他又说道:“你要不帮我给浓浓打个电话?”
“干什么?”邬淮清问。
“我跟她说不太好,怕她有逆反心理。”
邬淮清笑了:“那我更没资格说了, 我们俩什么关系, 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祝羲泽哼了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怎么不反思一下,浓浓跟院里男孩子关系都不错, 为什么唯独跟你一般?”
祝羲泽喝了口水, 看他:“为什么?”
“都怪你当年对她冷冰冰的, 她以前可怕你了。”
“怕我?”他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似乎不相信,“我记得公主每次对我更是冷冰冰的吧?”
祝羲泽帮他回忆:“你记得有一年大年初一, 我和她去你家拜年吗?她把你一个模型不小心碰掉坏了, 都不敢告诉你, 以为你会骂她。”
邬淮清愣了下:“然后你告诉我是你弄坏的,是那次吗?”
“可不是。”后来祝羲泽把坏掉的模型重新粘好,又送给了他一个新的模型,一直没告诉他那次其实是祝矜弄坏的。
邬淮清没说话。
祝羲泽扯回正题:“你帮我问问她现在在哪儿,再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正好张菁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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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三里屯的迷人不逊于夜晚,不时有兰博基尼、保时捷飞驰而过,树影婆娑,月色酒吧门口有博主在拍vlog。
祝矜咬着一支冰激凌,因为吃得慢,天气热,冰激凌已经有些融化,粘到手上,黏黏的。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湿纸巾,把手擦干净,抬起头时,又碰到一个搭讪的人。
祝矜摆摆手,不想说话,继续吃冰激凌,那人也爽快,见她不情愿,便离开了。
她忽然记起自己在这儿有张照片,想一想,那应该是她唯一一张和邬淮清的双人合照,可惜当初被她删掉了。
现在还挺遗憾。
恰好这时,姜希靓的视频弹了出来,祝矜按了接通。
“你在哪儿呢?三里屯?”
“嗯,你来吗?”祝矜问。
“今儿绿游塔有会员的月度活动,去不了。”
祝矜看着她打扮得很漂亮,正在二楼指挥店里的员工布置,非常干练。
“靓靓,你记得你当初在这儿给我拍过一张照片不,那照片现在还在没?”她问。
姜希靓仔细看了看视频中的背景,问:“啥照片呀?你在三里屯不是拍过好多张吗,还经常有街拍的大哥追着给你拍照,你说的是哪张?”
祝矜见她没印象,想想算了,没再问。
和她又闲聊了会儿,一支冰激凌吃完,姜希靓忽然想起来,问道:“是不是高考完,我和那个谁出来玩,偶遇你的那次,你正和邬淮清站一起。”
“嗯。”祝矜点头。
“你等等,我晚上弄完给你找找,以前相机里的照片都导到电脑上了。”那天姜希靓和岑川出来玩,说是玩,其实也不太对,岑川要出国读书,她那天是准备和他谈分手的。
那张照片是她正在犹豫怎么开口提分手时,走着走着忽然看到祝矜和邬淮清,然后拿手机抓拍的,画面美得跟偶像剧似的。
拍完就发给了祝矜。
“嗯。”挂掉视频,祝矜又去买了支冰激凌。
她平常还挺注意,不是特别经常吃生冷的东西,但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
祝矜又忍不住想到那张照片,可能是触景生情。
被抓拍那天,正好是高考完的同学聚会,班长把地点约到了月色酒吧,祝矜来的时候,正看到送骆梓清来准备走的邬淮清。
骆梓清和祝矜其实不是一个班的,但她喜欢祝矜班里一个男生,于是便跟着来了。
邬淮清作为哥哥,把她送到之后又嘱咐了一堆,不能喝太多酒,晚上不能回来太晚,记得给她打电话等等。
祝矜看到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拿出手机装作发微信的样子。
她那阵儿听说他交了个女朋友,想假装没看到他,等着这人离开再过去,谁知邬淮清忽然不动了,就站在车门处。
目光还看向她这边,明显是也看到了她,等着她呢。
祝矜只好放下手机走过去,还没开口,便听他说:“你晚上回去的时候,记得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他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祝矜没理他,皱着眉不情愿地“嗯”了声,就进了酒吧。
心中却想的是,你凭什么管我?
进去后,刚坐下,她便收到姜希靓微信发来的照片。
祝矜那会儿正满心满脑的不痛快,把照片放大看了一分钟,觉得刺眼,然后就删除了。
谁知删除后,她立刻后悔,可又没理由再找希靓要回来。
此刻,又是一个同样炽热的夏天,祝矜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打来电话的正是记忆里的主角——邬淮清。
她接起,这人盘问她一通在哪儿,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又问她唐愈在哪儿。
不知道要做什么,大白天的,最后竟然开起了黄腔,要和她“深入交流”。
祝矜直接挂掉了电话。
本就是大热天,结束电话后,她更热了。
即使觉得这人无耻,她脑海中,还是不可控制地想到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再一想,两人已经要一周,没做了。
上次做还是在他出差前。
祝矜猜想他打这通电话,八成就是因为这事儿。
吃完第二支冰激凌,在附近逛了逛,就见邬淮清发过来一条微信:【别答应。】
没个前因后果,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知,下一秒,祝羲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三哥?”祝矜开口。
回应她的却是邬淮清的声音:“你哥让我问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们在搞什么?”祝矜不解。
“你三哥在教张菁骑马,让我问问你在哪儿,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慢条斯理地答道。
说完,却又咳嗽起来。
祝矜只听他一直在咳嗽,还拿的是祝羲泽的电话,便明白了大半,“哦”了声,说:“你把电话给我哥。”
“好。”
“浓浓?”
“三哥,你有意思没?”
“怎么了?”
“三哥你是不是想查岗呀?还拐弯抹角的,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待着呢。”祝矜识破他的套路。
祝羲泽有些难堪,不承认道:“想着周六请你吃饭,你不吃就不吃,怎么还误解你三哥的好心,挂了。”
见他挂掉电话,邬淮清嘲笑了他一声,然后说:“我走了。”
“怎么走这么早?”
“你还有心情骑马吗?”他调侃道,然后挥了挥手,就拿着东西去换衣服。
“你……”祝羲泽无话可说。
站在远处的张菁见他要走,想说什么,上前两步又止住了。
邬淮清开着车,一直把车开到了三里屯,本来也没抱着能找到她的希望,可能她已经回去了,就是来碰碰运气。
谁知一转头,透过车窗,就看到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推车前站着的祝矜,她正抬着头,和老板讲话。
从郊区的马场开回来,已经是傍晚,天边晕染着大片绚丽的晚霞,使她周身都染上霞光。
他笑了。拿出手机,给她过去电话。
祝矜付完款,一看,又是邬淮清的电话,接起:“干嘛呀你俩?”
一下午都在打电话,也没正经干的。
“不是你俩,是咱俩。”他笑着,声音不怎么正经。
祝矜没说话,只听他接着说:“想你。”
“哦,我也想你。”她回。
“想我什么?”
祝矜拿着手机走到没人的地方,说:“想床上的你。”
她不吝啬调情,尾音特别勾人。
电话那头的邬淮清忽然笑了,笑得特别大声,“祝浓浓,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什么?”
“你转头。”
祝矜转过身子,恰好一个旅行团走了过来,眼前是熙熙攘攘吵闹的人群,她四处张望,心底有隐约的猜想,但又不确定地问:“叫我转头做什么?”
那些人慢慢走开,待队伍末端只剩下最后几个人,眼前变得开阔,邬淮清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他笑着,穿过余下的人群,大步向她走来,晚霞傍天,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祝矜举着手机,看着这一幕,一瞬间有些呆愣,
他走到她身前,掐着她的腰把她拥入怀内:“把我给你,一会儿就变成床上的我了。”
祝矜连章鱼小丸子都没来得及拿,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如果她提前知道今晚的云雨有多激烈,一定不会用那句话刺激他。
祝矜双腿被邬淮清挂在肩上,不停地晃动,露台上的花花草草一直在颤抖。
今夜没有雨,视野中却像是有雨一样模糊。
后来,她又被压在榻榻米旁边的地上,没有地毯,膝盖都红了。
祝矜不知道邬淮清为什么有这么充足的精力,自己虽然也会感到爽,但明天的周日肯定泡汤了,得一天待在家里休养。
不像他,现在还有力气。
她迷迷糊糊之间,手机响了一下。
邬淮清玩着她的头发,扫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是姜希靓发过来的微信:【找到了,得亏我留着,你别说,我现在看这张照片,依然觉得你和邬淮清配得一脸。】
邬淮清纳闷,看她还闭着眼睛,于是点了进去,只见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他们两人,面对面,交错站着,同时看向对方。
他穿着白衣黑裤,站在一辆不算贵的跑车前,邬淮清认出,那是他自己拿炒股挣的第一桶金买的车,正是志得意满的年岁。
而她,穿着一件绿色的吊带裙,清冷冷的一双眼,看他时含着不情愿。
祝矜忽然睁开眼睛,看他在看自己手机,一把抢过来。
“你干嘛?”
邬淮清笑了,把她抱住,掐了一下她的胸:“祝浓浓,你还藏着咱俩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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