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疑惑
多年的经验,让金花婆婆养成了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
来不及细想,她一个侧滚往边上翻去,叮叮,几声脆响,几枚钢针钉在木板包裹的铁皮上。
“死婆娘,倒是机警!”随着声音,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前,其中一人,一把抄起台阶上的包裹,随口骂着。
“什么人?竟敢偷袭老娘!”站起身形的金花婆婆恼怒地呵斥道。
“死婆娘,你害的我师弟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天让你死个明白,雾影门蛇瘟!”蛇瘟收起到手的包裹,面对起身的金花婆婆说道。
金花婆婆寻着声音看去,一中年男人的身后,露出毒三郎的身形,她一下子明白了。
“鬼东西,竟敢找师门的人来对付我,看来早该弄死你了!”金花婆婆咬牙骂着。
“金花,我,我只想要木鼎,没有想害你.....”毒三郎还是余情未了,嗫嚅地说道。
“老三,和她废什么话,宰了她,你的心魔才能解除!”蛇瘟对身后的毒三郎大声训斥道。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老娘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金花婆婆眉毛一竖,佝偻的身躯直立起来,手中的拐杖一分为二,身形像流星一样往蛇瘟滑去。
蛇瘟看着一道残影向自己扑来,知道金花婆婆已经被激恼,不敢怠慢,身子快速地后移了几步同时出声:“老三,联手宰了她!”
毒三郎一愣神的功夫,噗嗤一声,肩头被金花婆婆的拐剑直接穿透。
“你,你!”吃痛毒三郎另外一只手指着金花婆婆,再难出声。
在金花婆婆一剑伤了毒三郎的当口,蛇瘟已经从侧面发出一把钢针,听风辨器,金花婆婆用左手的短杖挥动着击打钢针。
饶是她灵活地避开,还是被一枚钢针射入手腕,手里的拐杖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蛇瘟见她迟钝,一个无影腿踢过来,金花拔出右手的拐剑。
迎着他的腿,挥动着追风刀八式中的横斩式,挥刀横扫,刀锋似利,直奔蛇瘟的脚裸。
蛇瘟见金花婆婆的短剑锋利,一个横空侧移,堪堪躲过她的拐剑锋利的剑芒。
蛇瘟退开几步,手伸进腰内,几根钢针又被他捏在手上。
此时,金花婆婆拐剑走空,重心前移,和蛇瘟隔着三丈的距离对峙着。
“死婆娘,你中了我的钢针,虽然毒性不大,但也会要了你的命!”蛇瘟从刚才短暂的交手中,领略了金花婆婆的速度和武功,自己不靠暗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那我就杀了你陪葬!”金花婆婆恼了,此时她的左胳膊有丝丝的麻痛感。
金花婆婆无声无息,速度极快,没有像寻常武道高手那样打出破空气爆之声,看上去没有力道。
但这一式,却是刀客的武功精髓,见血风刀,见血之刃,伴随着气劲,快到极限,刀人合一,一刀致命。
三丈距离眨眼就到,怪剑的寒光已经照到了蛇瘟的脸。
眼看着蛇瘟就要死于剑下,突然身后一个大力撞在金花婆婆的腰眼处。
原来,正流血的毒三郎,在激烈的思绪中回过味来,金花对自己的情谊早就断绝,而樽木鼎还在大师兄蛇瘟的手上,要是被金花杀了,自己也活不了。
危机时刻,他一个无影追风,一头撞在金花的腰眼上,金花吃痛,失去的准头,一头扑倒在小屋门前的空地上。
而在金花婆婆栽倒的同时,蛇瘟手里的钢针也发出去了,好在金花的方向偏移,又一枚钢针扎在她的胳膊上。
毒三郎的无意之举,救了两个人的性命,金花婆婆必中的一刀,蛇瘟有可能毙命。
蛇瘟手里的钢针,这么近的距离,金花婆婆也避不开,这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即便如此,蛇瘟的肩头也中了一剑。
蛇瘟和毒三郎站在一处,面对着跌倒在门前的金花婆婆,蛇瘟的手又探进怀内。
门外的打斗声,把正做梦的金琳惊醒,她侧耳听了听:“有人在弄堂里?”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衣服准备出门查看。
刚刚打开门,月光下,三个影子显现在面前,门前的金花婆婆捂着手背,正恼怒地盯着蛇瘟和毒三郎。
“金婆婆,您怎么会在这里?”开门的金琳借着月色,认出了房东金婆婆,出声询问。
金琳的出现,让蛇瘟和毒三郎一震,“动手,快走!”蛇瘟招呼了毒三郎一声,手里的钢针飞了出去,正对着地上的金花婆婆和准备搀扶她的金琳。
几枚钢针飞快地射向二人,眼瞅着就被射中。
“噗噗噗!”一阵响声,钢针好像打入了败絮中。
此时一个人影飘忽着到了近前,刚才的几枚钢针都被几个竹箭挡住了,钢针插入竹箭里,像个凤尾似的坠落在地上。
韶云的手里还捏着一把小竹箭,站到金琳的身旁:“你没事吧?”
“韶云,他们是谁?为什么来到南巷弄堂。”金琳险些被钢针射中,看见韶云慌乱地问道。
“雾影门的人,他们是找金花婆婆的。”韶云拉过金琳,看了看她,见她无恙才放心地说道。
“帮我截住他们,把东西夺回来。”金花婆婆艰难地坐起身,看着韶云道。
“我没这个义务,你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你不该到南苑弄堂来,连累了金琳。”韶云平静地看着受伤的金花婆婆道。
“东西在南苑弄堂,被他们抢走了,现在不截下来,后患无穷,我快不行了,先帮我,我有话说。”金花婆婆的情况不是很好,她中的两枚钢针,似乎真有毒性。
看着金花婆婆着急的样子,韶云内心一动,他转头看着蛇瘟和毒三郎后退的身形犹豫着。
“你把要说的话说了,看看有没有充足的理由要我帮你。”韶云并不想参与到他们的恩怨中,不是救金琳,他不会出手。
金花婆婆看了一眼,即将退走的蛇瘟和毒三郎,又摸了摸受伤的胳膊,她知道,没有了樽木鼎和解药,自己中的毒针很难救治。
她犹豫着,又看看门前的金琳和韶云,咬咬牙道:“我本不想说出来,但时日无多,早晚要告诉你们,丫头,你的左肚子下隐秘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块胎记,很鲜艳?”
金琳听了金花婆婆的话,一怔,“您怎么知道的?啥时候看过我的身体?”金琳起了疑心,自己的胎记从来不示人,也没有别人说起过,即使梁珊珊这么要好的姐妹都没有说过。
而金花婆婆竟然知道。
这让金琳的心咯噔一下。
“小丫头,别紧张,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打小的时候就是我带过来的,你知道为什么你姓金,我也姓金吗?你是我娘家的侄女,我是你的姑姑。”金花婆婆的话无疑像一枚炸弹,把金琳的内心搅得七上八下。
“你是我姑姑?怎么可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金琳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自己就能上学读书,你以为南老头不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以为以南老头的德行,你还能保住清白之身。没有我,你早就毁掉了。”金花婆婆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金琳被金花婆婆的几句话彻底整蒙了。
“我快死了,再不告诉你,就成了永久的秘密,这些房子将来都打算留给你的。那个你身边的年轻人,这个理由足够了吗?”金花婆婆说完这些,已经娇喘吁吁,看来她中的钢针,真有毒性。
韶云恍惚地看着金琳惊讶的面容,月光下是痛苦也是纠结。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出处了,这是她做梦都想弄明白的事情,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来到淮县读书。
自己得了病,眼看撑不过去了,是南老头把自己捡回来,她以为那个老头就是自己的恩人了,直到后来的日子,被虐待,被逼迫做贼,才清醒过来。
捡回自己是要成为他的一只手,帮他敛财。
现在突然知道金花婆婆自称是自己的姑姑,一会半会而不能接受。
韶云看了一眼金琳矛盾的样子,不再犹豫。
此时的蛇瘟和毒三郎已经退出了南苑弄堂,眼看着就消失在夜色中。
“风起。”韶云狂追而去。
金琳看着远去的韶云,弯下身子把金花婆婆搀扶起来,到了房中,打开灯,查看她的伤势。
灯光把梁珊珊惊醒,“姐,这谁呀,深更半夜的。”揉着眼睛,梁珊珊也爬了起来,刚刚睁眼的梁珊珊没有认出金花婆婆,看着凳子上的人问道。
“说是我姑姑,不知真假,先帮忙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金琳边说边解开金花婆婆的衣服查看伤口上。
胳膊弯处和手背上各有一枚钢针还插在肉里,金琳和梁珊珊用力好多种方法才把钢针取出来。
血随着针孔流出,但血液并没有明显的黑色。
金花婆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这钢针上的毒性,可能是一种麻醉剂类型的液体,并没有蛇瘟说的那么可怕。
处理完伤口,金琳把金花婆婆扶到床上休息,她要等韶云回来,她还有许多疑惑未解开。
此刻的韶云追到河滩上,两个狂奔的影子已经上了蛇瘟的小船,韶云看看无法赶上,甩手打出一把竹箭。
“哎呦!”一声,不知道中箭的是蛇瘟还是毒三郎,看着渐渐划走的小船,远处只有一盏孤灯在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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