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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可怜的小狼狗


坚定又决绝的小表情,像极了府里养的狼狗,亮着眼睛吐着舌头,仿佛跟着他就一定有肉吃的样子。

第二天叶将白站在朝堂上,耳边是众臣的禀事声,脑海里却是七殿下的那张脸,不知怎的就有点走神。

对面一排后头站着的风停云扫了他一眼,顿了顿,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扫了一眼。

好像不是他眼睛的问题,一向在朝堂上口齿伶俐的辅国公,今儿什么也没说,就站在那儿傻乐。

“你看上谁家女人了?”下朝的时候,风停云飞也似的跑到叶将白身边,瞪大了眼睛问。

莫名其妙地白他一眼,叶将白道:“胡说什么。”

噎了噎,风停云倒吸一口凉气:“那……看……看上谁家男人了?”

叶将白:“……”

收回心神,他恶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怒道:“你有空瞎说,不如早些把案子做好。”

“嗳,我说真的呀。”风停云唏嘘,“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过你脸上露出那种表情,好像是……对,少女怀春!”

停下步子,叶将白扭头看他,和善了表情:“京都怀春少女甚多,令尊三日前送了一堆画像过来,让在下替大人斟酌,在下这便去寻个最合适的,让陛下给大人赐婚。”

一听这话,风停云脸都绿了,连忙后退三大步:“我不瞎说就是了,你别胡来!”

冷哼一声,叶将白拂袖就走。他还赶着去看小狼狗呢,哪儿有那么多空跟这死断袖纠缠。

赵长念的伤势不算轻,哪怕他已经给了解药缓解了症状,但挨的二十下板子是结结实实的,少说也得养上一个月。不过为了跟他一起去养心殿,赵长念特地让宫女备了担架,他一进锁秋宫就见她龇牙咧嘴地趴在上头。

“国公,您来了!”长念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又是不请他进去坐,叶将白已经习惯了,站在院子里朝她拱手:“殿下若是方便,这便走了。”

“方便方便!”长念挥手就让两个小太监把她抬起来,看了看,略微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仪态差了点,不过实在疼得厉害,也走不了路,等到养心殿再下来行不行?”

“殿下辛苦。”都这样了,也没什么不行的,叶将白引着抬人的太监就往外走。

赵长念趴着,侧头看向走在自己旁边的辅国公,伸手在衣袖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盒子来。

“这个给您。”

叶将白不解,接过盒子来打开一看。

一块品质甚好的白玉,做成了精致的把件,一面雕着猛虎下山图,另一面圆润而合手,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两头挂了丝绦,一头能系,一头是金穗儿,不想握了还能挂在腰上。

“这?”

看他好像挺喜欢,长念松了口气,笑道:“这是说好的给您的谢礼,谢谢您帮了我的忙。”

叶将白怔了怔,恍惚间想起这个人好像的确说过,她有千儿八百两的家底,要给他送东西来感谢他帮她引见太子。

白玉沉甸甸的,没有瑕疵,雕工也精湛,想来没个千儿八百两也拿不到。七殿下这是真心诚意地在感谢他,完全不知道自个儿是被他害成这样的。

莫名的,叶将白竟然觉得有点心虚。

“这要是被人瞧见,能算做行贿。”他抿唇道,“殿下还是收回去吧。”

挡住他递回来的手,长念撑起小脑袋左右看了看,一脸精明地道:“这里都是自己人,就算我行贿了,也没人会知道的!”

说罢,还拿着盒子,一副行贿老手的模样,往他袖子里塞了塞。

叶将白看得好笑,感觉到自己的袖子沉了沉,思量片刻,倒也没再推辞。

给他行贿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个偏远州府来的小县官,送的礼也比这个把件贵重,七殿下是真的穷,也是真的不了解行情。

不过没关系,他心火一向旺盛,有这么个东西捏着消消气也是好的。

扬了扬嘴角,叶将白道:“殿下既然如此厚爱在下,在下也定要好生报答才是。”

“不用啦不用啦,国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长念很满足地道,“今日再去见一见父皇,我能开心两个月!”

她说得兴奋,叶将白听着却是有那么一点,就一丁点儿的心酸。

他给别人挖坑,用的诱惑都十分丰厚,而七殿下,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仿佛什么都缺,稍微给她一点甜头,她就摇尾巴了。

倒让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养心殿就在前头,叶将白示意她先在外头等着,然后提了袍子进去。

“爱卿来得正好。”皇帝坐在龙椅上,似是刚刚发过怒,扭头看见他来,招手便道,“你来看看太子办的什么好差事!”

扫了旁边一眼,叶将白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跪得端正的太子殿下。

看来这位主子已经自己来告罪了,倒也聪明。

“微臣此来,也正是有事要禀。”收回目光,他拱手道,“太后大寿本是喜事,但宫闱之中生了命案,实在太过不该。此一事,当从禁军开始问罪,哪怕牵扯之人甚多,也不可姑息。”

太子一脸愧疚地低头:“是儿臣的过失,儿臣只顾着皇奶奶,没管好的手下的人,让人钻了空子。”

皇帝恼怒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叶将白:“爱卿所言甚是,但刑部回禀,说线索极少,刺客也没抓住,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叶将白拱手道:“臣有线索。”

太子一怔,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哦?”皇帝坐直了些,“什么线索?”

“典狱史出事之时,七殿下正好在场,他来与微臣说过两句,微臣便替他拟了供词。”从袖子里掏出折子,叶将白双手奉给太监,然后收拢衣袖道,“也是不巧,七殿下本该早来作证的,但身上有伤,昏迷不醒。”

七皇子当日为什么被太子责罚,皇帝是不知道原因的,现在这么一听,皇帝倒是皱眉看向了太子。

太子一凛,想张口解释,可辅国公也没说什么指责他的话,他这样跳出去反而显得心虚。可要是不解释,父皇难免往他身上想。

他最近有得罪过辅国公吗?前些日子还送了好些东西呢,今日怎的就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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