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天色渐晚,派出所里静悄悄的,这会儿已经做完了笔录,在等家属来接人。
何文秀跟康康妈一人坐长椅一头,抱着胸依旧一脸的不服气。
两人脸上多少都带了点伤,但康康妈状况更惨些,半边脸肿老高,嘴皮子也被殴破了皮。
何文秀就头发乱些,脸上有几道抓痕,别的没什么大碍。
一个年轻的小警司看了俩人一眼,道了声:“你说说你俩,也真是,那种场合是能起冲突的地儿吗?隔壁就是猪肉摊子,那刀掉下来缺块肉都算好的了!”
两人没说话,不管多大的人看见警察多少都有点犯怵。
褚云降抱着褚禾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家伙脸上挂着泪痕,低低说了声:“妈妈我饿了。”
本来她是没参与打架的,这会儿是能领着何文秀走的,但康康妈非得一口咬死,她也动手了,再看看她前臂上那道红痕,这说法反而有了几分可信度,于是也只能一起坐这了。
她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回道:“等会儿出去,妈妈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家伙懂事地点了点头,乖乖回了声:“好。”
闻声,一个坐在工位上的女警,拿了盒酸奶和两块面包过来,笑着说了声:“先给小朋友吃点吧,回头该饿坏了。”
褚禾易看了眼警察阿姨递过来的东西,没有接,而是转头看向褚云降,在征询她的意见。
褚云降看了女警一眼,说了句:“谢谢。”
小女警将东西递到褚禾易的手里,说了声:“不用客气。”而后又笑着逗了逗褚禾易的小脸:“吃吧宝贝,妈妈同意啦!”
于是小家伙立刻嘻嘻笑了起来,说了声:“谢谢阿姨!”
小女警又捏了捏他的小脸,回道:“不客气。”
而后便转身回了工位上。
不一会儿,派出所走进来一对年轻夫妻,女人手里还抱着个婴儿,跟在丈夫的身后。
男人染了头黄发,面容清俊,朋克风的穿搭,一脸的不耐烦。
康康妈转头看了眼,而后立马冲过去,扑倒儿子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
那架势像是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周康看了母亲一眼,一脸气恼与烦躁:“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给我惹事儿?今天跟人骂街,明天跟人打架,我就一天天什么事都不干,尽来局子里捞你来了!”
听儿子这么说,康康妈也瞬间消停了下来,跟个犯事儿的孩子似的站到了一边去。
民警拿来回执让签字。
周康又瞧了母亲一眼,拿起笔签了名,签完名又被办案民警进行了一通口头教育。
他认真听完,连道了几声对不起。
而后转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何文秀,神情滞怔了片刻,叫了声:“秀姨?”
何文秀闻声抬眸看了眼,表情有些尴尬,点了点头,应了声:“哎。”
周康这孩子虽说上学的时候成绩不怎么样,但孩子是个好孩子,见着长辈也都挺有礼貌,和褚云降算是半个发小。
周康顿了顿,这才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等候椅。
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褚云降微微点了点头。
周康愣了愣,视线在她脸上停了片刻,才缓缓看向她怀里正抱着酸奶盒在喝奶的小包子。
神色染上了层惊讶,而后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笑着问了声:“你跟以泽结婚了?”
以前初中的时候,三人学区在一块儿,经常一起上下学。
褚云降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答,站身后的周康妈就低声嘀咕了句:“结屁,老段家能认个野孩子?”
话音刚落,坐椅子上的何文秀就忽然站了起来,咬着牙一脸气恼地就要冲上去:“你这嘴我今天非得撕了。”
一旁的几个民警见状赶紧围了上来,厉声呵斥:“干嘛呢!干嘛呢!在派出所里还想打架?”
康康妈也被何文秀这阵仗吓着了,往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儿子的身后,哼了声,又道:“好在当初我们家康康没娶,不然还不知道孩子会是谁的呢!”
“妈!”周康凝着神色回头看了母亲一眼。
那边的何文秀已经不管不顾了,挥着拦住她的民警,气红了脸就要往这边冲,嘴里还叫嚣着:“我撕烂你的臭嘴!”
褚云降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正欲起身去安抚母亲,怀里正津津有味地喝着酸奶的小包子忽然一脸惊喜地冲着门口喊了声:“爸爸!”
这一声儿瞬间让周遭的嘈杂静了下来,连何文秀都一脸茫怔地往门口看过去。
派出所门口的一盏路灯下,停了辆亮黑色的库里南。
两抹身材高长,穿着西服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一前一后往这边走过来。
为首的人脸上神色略淡,背脊笔挺,阔步向前。路灯光影斑驳,一明一暗地落在他身上,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褚云降愣了愣,怀中的小人已经按耐不住了,顺着她的腿滑了下去,满脸笑容地跑上前。
路阔踩了几节门前的台阶,踏上了回廊,弯下腰将激动不已的小包子单手抱了起来,而后迈步进门。
皮鞋底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碰撞,声响沉闷。
李沉紧跟其后走了进来,先对着褚云降弯了弯腰,唤了声:“褚小姐。”
而后便去签单处,接洽领人的事宜。
厅内静了几秒,何文秀看着走进来的人愣了愣,而后又愣了愣。
路阔的视线扫了眼旁人,最终落到褚云降的身上。
她还坐在椅子上,仰着脸,神色滞怔地看着他。
一小时前,她明明是给李沉发的信息,并且还再三叮嘱不要告诉他的。
这种情况也不能叫叶禾来,就她那炮仗脾气,来了估计他们四个都走不了了。
而陈雯这几天又出差了,她想了半天才联系了李沉。
当时李沉的确满口答应,但想了想最终还是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褚云降顿了顿,低低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路阔的视线落进她的眼眸里,而后眸光倏地凌厉了几分,将怀里的褚禾易放下,走过来,单手卡起她的下巴,拧眉问了声:“哭了?”
褚云降闻声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有些干疼,可能是刚刚拉架的时候,鱼摊上的脏水溅到了眼睛里。
摇了摇头:“没有。”
路阔细细看了她的眼睛片刻。
就眼角发红,的确不像是哭过的样子。
身后,李沉也签完了字,走过来低声提醒:“可以走了路总。”
褚云降闻声也看过去,却恰好瞥见身后其余的人也一同定定地看过来。
她怔了怔,赶忙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手里挪开。
路阔回身点了点头,而后转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何文秀,顿了几秒,才说了声:“走吧阿姨。”
何文秀一脸愣怔地滞了片刻,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应了两声:“好……好……”
何文秀上次见路阔还是五年多前,那时候,面前的人周身尚余少年气,不如现在这般经岁月雕琢过的成稳。
刚刚进门,她还差一点没认出来。
褚禾易站在路阔的腿边,小手揪着他的裤腿,看了看不远处的康康妈,又往他腿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仰头看向爸爸,小声说:“爸爸,那个奶奶好坏,她打阿婆!”
那小表情,又害怕又气愤,但又带着点找到了靠山的底气。
路阔闻言也往那边看过去。
他的长相本就偏冷傲,优越的身高更加加重了高高在上的氛围感。
康康妈被吓得又往儿子身后缩了几分。
心里不经嘀咕,不是说这孩子没爸爸吗?
想到这,她看了褚云降一样,而后又看了眼面前的年轻男人。
但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人,肯定是给人当情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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