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阿暖晚上醒来看不见我，会害怕
施暖小心翼翼的蹲下，伸着脑袋透过扶手的空隙看着楼下的两个人。
穆封手里拎着一瓶红酒，看样子是要去厨房，而穆城站在他对面，低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声音低沉，“这么晚还不睡。”
穆封笑了一下，施暖即便在楼上都能听得出，穆封笑的有多讽刺，他说：“你不是也没睡。”
穆城向来是温和的，从前就是，穆封有时候说话会带一些情绪，他永远都是避着他的锋芒。
这一次也一样，穆城没说话，点点头，从穆封身边走过，看样子是要上来了。
施暖想赶紧离开，被穆城看见自己在这边鬼鬼祟祟的偷看他们俩，她面子还要不要了。
结果施暖刚站起来，就听见楼下的穆封开口：“我们喝两杯吧。”
穆城站住，楼上的施暖也站住。
她皱了皱眉头，垂下视线看楼下那兄弟俩。
穆城侧身看着穆封，好一会才开口：“好。”
穆封抬脚去了厨房，几秒钟后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穆城坐在沙发上，施暖看着穆封坐在穆城的对面，开了红酒，看着他给穆城倒了满满的一杯，真的是满满的一杯，拿的不好都会洒出来。
施暖有些无语，红酒是这么倒的么。
穆封不要脸的程度绝对是别人想不到的，他给他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正常的量，然后还举着杯子对着穆城，“我干了。”
说完真的就一仰头干了。
施暖看着穆城，期待他站起来给穆封一大巴掌。
可是穆城不会，他向来温和，干不出这么野蛮的事情。
施暖看着穆城端起那酒杯看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放在嘴边。
他喝的慢，但确实也干了。
这么一对比，穆封真的就更显得是个阴险小人。
穆封笑了，马上给穆城又倒了一杯，不过这次就正常多了，倒完之后，穆封没急着喝，而是把酒瓶放下，长舒一口气，“穆城。”
穆城没看他，似乎看着红酒瓶的方向。
但是嗯了一声。
施暖屏气凝神，想听穆封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
结果穆封突然噗呲一下笑出来，“穆城，你是不是每天都很难受，看不到就想，看见了发现不是自己的，心里就揪着疼？”
穆城不说话。
穆封似乎也没打算听穆城的回答，“穆城你说你何苦呢，你在这边熬什么熬，回家去，眼不见心里也就静了是不是。”
施暖皱眉，穆封这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穆城不揍他是有多大的忍耐力。
穆封说完，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自己连着又喝了两杯，施暖看得出，瓶子里的红酒应该也没剩什么。
最后穆封放下杯子，站了起来，“阿暖晚上睡觉不老实，我得上去了，半夜醒来看不见我，她会害怕。”
施暖一脸懵的看着楼下撒谎撒的理直气壮的那个人，他确定他说的是自己？
穆城也跟着站起来了，“穆封，你在怕什么？”
穆封本来已经抬脚，闻言又站在了原地，“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在怕，我在怕？”
穆封似乎觉得穆城这话说的很搞笑，还配了两声的干笑。
穆城双手插兜，站在那里，“你一直在怕，你怕很多东西，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说完他先转身，朝着楼梯这边走来。
施暖吓得赶紧跑回房间，进屋就窜进被窝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继续摆出熟睡的姿态。
穆封是过了很久才进来的，施暖眯着眼睛看他，他进来没马上上床，而是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缓了一会，施暖依稀觉得，穆封似乎是有点上头了。
刚才他几杯红酒喝的都挺猛，那玩意虽然不呛，但是后劲还是有的。
施暖看见穆封脚步有些虚浮的过来，坐在床边，等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然后躺下。
感觉中间连过度的阶段都没有，他直接就睡了过去。
他身上有隐隐的酒气，还好，不算难闻。
施暖等了一会又坐起来，用脚踢了踢他，“穆封，穆封你睡着了么？”
穆封没什么反应。
施暖不放心又说：“穆封你手机刚才好像是响了，你看看是谁的电话。”
他依旧没反应。
施暖摸过穆封的手机，自顾自的说，“我看看啊，我看看是不是有人给你打了电话。”
一边说，她一边拉着穆封的手，把手机上的指纹锁解开。
穆封睡得很安稳，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施暖小心的背着穆封，翻看了一下他的手机。
她原本以为穆封的手机里面肯定下载了很多的软件，页面上会有很多的应用，结果并没有，他的手机很干净。
仅有几个必用的软件。
施暖先看了一遍他的通话记录，这玩意看不出什么来，她又看了看他的来往信息，也不知道穆封是不发信息还是谨慎，收件箱里面空空如也。
施暖有些不甘心，看了看他的微信，微信的聊天信息页面都删了，什么也看不到。
最后施暖进了他的邮箱，结果只在里面看到一些公司的往来信件。
她放下手机，私心里觉得穆封应该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删了，他们在商场上混久了的，最怕的就是一些机密泄露，所以可能会有一些删除手机里内容的习惯。
施暖把穆封的手机扔在一旁，抓了抓头发。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结果还一无所获。
她闷闷的躺下来。
不舒服。
施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穆封已经起来了，听声音是在浴室里面洗澡。
施暖站在浴室门口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出来，她无奈，只能跑到楼下去用公共的浴室。
等她洗漱好一出来，看见穆城正好从外边进来，他看见施暖有些意外，“怎么下来洗漱了，楼上的用不了？”
施暖稍微有些尴尬，“不是，穆封在洗澡，我就下来了。”
正常夫妻两个，这个理由并不成立，穆封洗澡又不是用的洗手池，她有什么不能进去的。
穆城盯着施暖不太自在的脸看了看，嘴角上扬，“上去换衣服吧，马上要吃饭了。”
施暖点点头，赶紧跑上楼。
穆封这次已经洗好出来了，他换了衣服，正在整理衬衫。
看见施暖推门进来，穆封眼神冷了冷，只瞄了她一下就转开。
等着施暖去拿衣服，他已经推门出去。
楼下的穆城正告诉赵姨上楼叫老爷子和老太太下楼吃饭，他一转头，看见穆封缓慢下楼，于是脸上的表情愉悦，“要吃饭了，快去餐厅吧。”
穆封面无表情，看都没看穆城，转身去了餐厅。
穆城因为心情好，也不计较那么多，又等了一会才看见施暖下来。
穆城笑着，“动作还挺快，你们女人不是化妆都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么？”
施暖笑了笑，“我没那么讲究。”
她只是简单的打了个粉底，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就行了。
公司公关部的经理是个女人，每天打扮花枝招展，施暖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眼晕，她觉得自己这样才是正常上班族该有的样子。
穆城仔细的盯着施暖看了看，点点头，“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两个人一起进的餐厅，穆封早就开吃了，看都没看他们两个。
施暖想起昨晚穆封那不要脸的样子，又自然的想起在施家第一次看见穆封的样子。
这两个确定是同一个男人？
穆封等着施暖和穆城坐下就放了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直接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就离开餐厅。
施暖听见外边有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似乎很惊讶穆封这么快的动作，“你吃完了？不是才开饭么？”
穆封嗯了一下，“吃完了，吃的快。”
老爷子幽幽开口，“吃那么快干什么，细嚼慢咽才能养肠胃，这才几点。”
穆封语气平淡，“看了些东西，没胃口了。”
施暖盛粥的动作一顿，看了些东西？
他这说的可是自己和穆城？
老爷子也没问看了什么，外边窸窸窣窣后，老爷子和老太太进来，穆封走了。
施暖咬着牙，尽量收了脸上的表情。
老爷子和老太太双双坐下，老太太似乎还有些疑惑，看着施暖，“刚才阿封看见了什么？”
施暖垂目摇头，“不知道。”
穆城在旁边也跟了一句，“不知道。”
……
顾朝说已经联系到人买施暖的车子，因着车子才开了没多久，公里数也不多，所以并没有折价多少，顾朝告诉了施暖对方给的价位。
施暖其实后来查了一下自己这辆车的价格，听说了对方给的之后一愣，“你不会是蒙我的吧，人家给这么多，都可以去买新的了，干什么还来买我这二手的。”
顾朝笑笑，“你这人，怎么还嫌人家给的多了，你是不是傻。”
施暖犹豫，顾朝在旁边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车子不说是限量的，但是我们这边这个款式不多见，人家估计就看上这个款式了，你这傻妞，到底舍不舍得卖。”
施暖恍惚了一下，这车子很不好买到么，穆封当初是花了心思么？
顾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暖暖？”
施暖啊了一下缓过神，“卖啊，当然卖啊，给的钱这么多，我不卖我就是傻了。”
顾朝笑笑，“那好，下午我让对方的人过来，看一下车子，然后我带你去选个别的车子，尽量衔接上，不耽误你出行，怎么样？”
施暖点点头，“好，听你的。”
施暖一上午在整理资料，之前的助理很用心，她没费什么力气。
中午的时候和顾朝一起出去吃的饭，中途陆云打了电话过来，顾朝也没说避着施暖，在电话里和陆云见简单的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施暖想起在医院看见的那一幕，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施暖看了看顾朝，“陆阿姨年纪也不大，没想着再找一个么，你每天这么忙，她其实也挺孤独的。”
顾朝嗯了一下，“其实我和她说过这个事情，但是她心里还有我父亲……”
顾朝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施暖，神色似乎有些复杂，他像是在组织语言，“有的人就是会这么执拗的，他们两个闹离婚的时候也是鸡飞狗跳，我父亲当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算是伤我母亲很深，可是她就是放不下。”
施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朝又说，“可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又确实是不幸福的，我母亲想要的，我父亲给不了，两个人吵吵闹闹那些年，我有时候觉得，再恩爱的夫妻那么吵，感情都会没了，可是我母亲就是固执，他们两个都离婚了，我父亲也走了好几年了，她却还念着他。”
施暖想了半天，也只能说了一句，“阿姨是个重感情的人。”
“重感情？”顾朝念了一遍，而后摇摇头，没说话。
这话题开的这么沉重，说到这份上，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饭，刚回到公司，顾朝就又接了电话，他对着电话嗯嗯两下，然后挂掉。
他看着施暖，“走吧，有人过来看你的车了。”
施暖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对方靠谱的很，或者可以说，这车子是真的很吸引他们。
她跟着顾朝出了公司大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看穿着都不错。
那女的似乎有些着急，不停的朝着大厅里面看，看见顾朝和施暖出来，赶忙推了推身边低头抽烟的男人，指了指施暖的方向。
顾朝走在前面，和那男人寒暄了一下，听起来这两个人是情侣，看上施暖车子的是那女人。
施暖带着他们到车子旁边看了看，那女人一看就是很满意，过去摸了摸，“嗯，就是我喜欢的样子。”
施暖又把车钥匙拿出来，递过去，“要不你开开试试，看看顺不顺手。”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又看了看顾朝。
顾朝点头，“试试吧，都满意才行。”
那女人开车转了一圈，下来之后就笑了，“很满意，我看了公里数，确实不远，你这才买了没多久吧。”
施暖点头，“一个月左右。”
那女人有些疑惑，“才买了这么几天怎么就卖了。”
施暖已经事先想好了说辞，“嗯，看见更好的了。”
那女人摇摇头，“那你可亏的太多了，你这才这么几天就折……”
她身边的男人突然咳了两声，拉了女人一下，“你都满意咱们就定下来。”
那女人盯着男人看了几眼，莫名其妙的样子，“嗯，看上了。”
施暖也痛快，直接把交车时间定在了周末，过户的时间定在下周。
那对小情侣高高兴兴的走了。
施暖看了看自己的车，有那么好么，况且这两个人出的起钱买，还出不起钱从别的地方买完运过来？
顾朝下午又带着施暖去看了车子，因着他们公司本身就是做汽车生气的，简直不要太方便。
施暖不懂这些，全都听了顾朝的，只是选择车型的时候，施暖挑了个城市越野，价格自然不太高的。
剩下又全是顾朝帮忙打理。
等着回了公司，已经快到下班时间，这一下午假公济私，占了上班时间干了私人的事情。
施暖心里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所以晚上自然就加了一会班，顾朝那边正好也加班，不知道两个人加班的理由是不是一样的。
施暖把最近的一些资料整理一下输入电脑，又翻看了上个月的一些报表，她不太懂，只能慢慢来。
等着全部弄完，外边早就黑了，她伸了个懒腰，去顾朝那边看看，顾朝正在打电话，看起来挺严肃，施暖不好打扰，只摆手通知他自己要回去了。
顾朝冲着她点点头，用唇语对她说了句“路上小心”。
施暖转身要关门的时候，正听见顾朝有些挫败的说，“本来就是你的问题，你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么。”
施暖顿了一下，接着把顾朝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出了公司的门，她在对面的街上没看见穆封的车子，她笑了笑自己，看什么看，那男人不在身边，她不是也挺厉害的，把施秉文弄得死去活来么。
施暖朝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施暖。”
她顿了一下，回头看过去。
施暖眯着眼睛，好半天才认出来。
这人是蒋芳妃。
蒋芳妃变化是真的大，她不知道穿的是谁的衣服，一点也不合身，颜色还暗沉，款式更不用说了，她没盘头发，只在后面绑了一下，而且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老气。
明明她们才一段时间不见，但是蒋芳妃像是老了好几岁。
施暖微微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蒋芳妃笑了笑，不复从前的凌厉，似乎有些无奈，“我随便走走，没想到看到你了。”
施暖不认为自己和蒋芳妃的关系是路上遇见可以打招呼的，她站好，面对着蒋芳妃，“你叫我，是有事情？”
蒋芳妃略显尴尬，“也没什么事情。”
施暖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哎，施暖。”蒋芳妃再次开口。
施暖站住，回头看着她，“你要是有事就说事。”
蒋芳妃抿了抿嘴，“我知道我不应该开口，我从前那么对你，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可是施暖，阿臣没有对不起你过，他从前虽说有为难过你，可也是替我抱不平，他心眼不坏的，而且他毕竟也是你哥哥，不管大家愿不愿意承认，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蒋芳妃停下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施暖，“我说句不好听的，不管当初是谁开始的，你母亲确实伤害我了，就算她是被施从文欺骗，可是到最后，她还是选择和施从文继续下去，她就并不无辜。”
她停顿一下，“我虽然知道你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委屈，我那些年那样子对你，也不过是心里难受想发泄……”
施暖抱着肩膀，“行了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蒋芳妃舔了舔嘴唇，“施暖，你能不能把阿臣的股份还给他，现在你爸这样了，我也回了蒋家，阿臣一个人在施家那边，手里什么依仗都没有，日子真的是很难过。”
蒋芳妃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施家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现在二房没落了，他们就都欺负上门了，前天他们还在开会商量，说是要做人事调动，可是人事调动却只调动阿臣一个人，这不就是奔着他来的么。”
施暖面无表情的看着蒋芳妃，她的难过不像是假的，她说她回了蒋家，想来是施家那边也容不下她，现在施从文常住医院，蒋芳妃因为之前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情估计还被施家那几个兄弟记恨着，她回蒋家，也未必是她自己的意思。
不过没想到蒋芳妃在蒋家日子过得这么不好，看看她身上这衣服，好几年前的款式了，有可能还是别人的。
施暖对蒋家人是有一些印象的，那时候她刚被施从文领回施家，蒋家人知道了，把施从文揍了一顿。
后来蒋家的人去了施家谈判，施暖被领出来给他们见过。
那时候去的是蒋芳妃的父亲和大哥，看着就是个顶厉害的人，连老太太在他们面前，都毫无争辩的机会。
蒋芳妃见施暖没反应，过来小心的想拉她的手，不过施暖马上后退一步躲开了。
蒋芳妃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施暖，我知道我这要求不合理，你把股份还给阿臣，我不白拿，我给你钱，我给你钱的。”
施暖吐了一口气，半转身，“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你找错人了，施臣的那些股份并不在我手里，你可以找人去查，那些股份，在穆锦生名下，穆封兴许当初告诉你们，他是为了我才要夺施家的股份，可是实际上，你懂的。”
施暖说完就走了，等她坐在车上，还能看见蒋芳妃站在原地，一脸的失魂落魄。
也不知道她相不相信自己所说，或者会认为她仅仅是在找借口，故意把股份放在穆锦生名下，就是怕施家人找上来用亲情说事。
蒋芳妃那个人，从前心眼太多，以至于觉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明明很简单的一个事情，她能想出一朵花来，弯弯绕绕的。
施暖都替她觉得累。
施暖开车回了老宅，穆封和穆城都没回来，老太太说他门今晚有应酬。
一下子两个人都应酬，看来是大事。
穆封不回来施暖更高兴，吃了饭上楼，因为没什么事情，她拿出画具，本来是打算坐在床上画，可是等着东西都摆好了，施暖想了想，又收拾了一下，下楼去。
客厅里没人，施暖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手机里翻出个图片，对着临摹。
感觉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看见门外有人影朝着这边走过来，一看就是两个人。
施暖嘴角翘着。
穆封和穆城一进来就看见了施暖，她虽然缩在沙发上不起眼，可奈何身边的东西多，让人想忽视都难。
穆城原本是走在后面的，结果看见施暖之后直接越过穆封，走到施暖旁边，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画，“比之前进步了一些，怎么样，用不用我指导一下。”
施暖抬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意外，然后是一些不好意思，“会不会耽误你时间，我不是很聪明。”
穆城笑了，“没事，我当时也不聪明，不过我的老师很有耐心。”
施暖笑的有些腼腆，“那就麻烦你了。”
穆封站在客厅的门口处，盯着沙发那边相视而笑的两个人，半晌才挪开视线，一言不发的直接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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