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像见到鬼一样
我其实是松了口气的。虽然我和黄丽有仇，但我并不希望她这样就死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她的孩子有事。
她捂着自己小腹的样子，像极了我当时被踢掉孩子时的样子，我能感同身受。
“那她的孩子呢？也没事吧？”
警官盯着我看一会，“你希望她的孩子有事还是没事？”
“当然是希望她没事了！你们来之前我就打了120的，如果我希望她有事，那我为什么要帮她叫救护车？”
“也有嫌犯杀了人还叫救护车的，这不能说明什么。”警官淡声道。
“那她的孩子到底有事还是没事？”我急道。
“孩子没保住。”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
接下来警官继续问讯，但问来问去我就是那几句话。
我确实没有害黄丽，除了我在现场之外，警方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当晚我没有被放出来，被暂时留在了警局。
这倒也没关系，都是正常程序。
第二天继续。
但还是那些问题，但警察又有了新发现。
“从黄丽的伤势来分析，她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的。而且不止一次。也就是说，她是被人推下来后，又拽回楼上，再次推下来，这样反复至少三次以上。你是有多恨她，要这样折磨她？”警官问。
“不是我做的。警官，在没有证据之前，你这样说，属于有罪推论。”我提出异议。
“徐芸，你也清楚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警官提醒道。
“我知道。但黄丽的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不可能认罪的。”
“小区里的监控显示，黄丽是晚上八点回来的。她是一个人开车回来的，身边并没有人随行。在你之前，也没有人进入过别墅。那难道黄丽是自己从楼上摔下来，而且一次不够，还自己又爬上去摔了几次？”警官问我。
“那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做的。黄丽的体重远大于我，就我这身子骨还能把她拎上楼反复推摔下来几次？这可能吗？她就算是不反抗，我也拉不动她的，更何况她又护着腹中胎儿，怎么可有不反抗？”
“可现场只有你和黄丽的指纹和脚印，而且你说你没上楼，事实上我们的技术部门发现，楼上有你的脚印，就是脚上穿的这双鞋的印子，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警官问。
“啊？”
“你怎么解释？”
这我真没办法解释，我真的没有上楼啊！怎么会有我的脚印呢？
难道是我之前住在那里留下的？这也不太可能啊！隔了那么久，卫生肯定都打扫过很多遍了，我之前留下的那些脚印怎么可能还在？
“你怎么解释？”警官又问。
我摇头，“我没法解释。如果要我自证，那我确实没办法自证。”
“那倒不是，这是刑事案件，搜集证据的事，当然由我们来完成，不需要你自证。但你还是要记住，有些事你自己交待，比我们查出来要好。”警官道。
“我知道，但我真的没有什么隐瞒，我没有害黄丽，我不会认罪的。就算是现场有我的脚印，也不能证明我对她下手了。”。
“好吧。那我们就先到这里，有人来保释你了，你签字就可以走了。”警官说。
我心里一喜，盛玉总算是来保释我了。
但出来之后，发现门口站的是眼睛布满血丝的孟飞阳。
他应该是在医院熬了一宿没睡，再加上愤怒和伤心，他像一只困兽，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向他走过去，他什么也不说，拉开驾驶的门上去。
我也没说，坐上了副吧。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他说，“你姐不是我害的，我没有害她。”
“那是谁？”孟飞阳问我。
“我不知道。”
孟飞阳扭过头，恨恨地瞪着我，“你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姐他怎样了？”
“她疯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突然骂黄丽疯了呢？
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他不是在骂黄丽，他是在陈述事实。
“疯……疯了？”
“医生说了，我姐年龄大了，最多只能怀这个孩子，以后不能再怀了。但现在孩子没有了，她就崩溃了。徐芸，我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和盛玉要下这种狠手？”孟飞阳恨声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样做。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我打不过你姐的，更别说反复将她楼下推下来了。推下来又要拽上去再推下来，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你和盛玉一起做的？盛玉对杜洪涛说过，只要他站起来，就会死人。我一直在想，他哪天站起来了，那死的会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我姐！”
孟飞阳说着又怒起来，猛烈地捶打方向盘，汽车喇叭发出不规则的响声。
孟飞阳如此狂躁，让我有些害怕。
“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这个样子……”
但孟飞阳岂会听我的，他不断地加油门，车在车流中穿梭，几次差点撞上别的车辆。
到了医院，我额头上全是汗珠。
我被孟飞阳拽到了三楼，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尖叫声。
进了病房，看到林子凡正在哄黄丽。
黄丽本来比我们大很多，但平时因为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看着就还好。
但现在的黄丽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看着就完全是一个中年阿姨了。
人的衰老一定是先从精神上开始的，一夜之间，黄丽至少老了十岁还要多。
看到她的那副样子，我心里的恨意一点也没有了。
黄丽抬起头来，看到了我。
然后眼神惊恐，忽的一下就抓过被子往里躲，好像见到鬼一样。
一边躲嘴里还念念有词，“盛潇霆……徐芸，孩子，孩子……”
林子凡忽地站起来，瞪着我，“你为什么要害我和丽丽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赶到别墅的时候，她已经出事了。”
“那她为什么一直念叨着你和盛潇霆的名字？不是你和盛潇霆是谁？”林子凡冲我大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喃喃道，“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那就是盛潇霆了？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林子凡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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