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们闪开，让专业的来
第55章 你们闪开，让专业的来
“老人家，您说这山神大人真这么神奇？胆敢冒犯的无一幸免？厉害，太厉害了！来来，喝酒喝酒！”
罗慎坐在一群各式各样的汉子当中，殷勤地为他们斟满烈酒，桌上杯盘狼藉，各式各样的酒桶已经在地上堆积了不少。这群人中甚至连店老板都身处其中，脸上也有五六分酒意，话也多了起来。
无论什么地方，肯花钱的客人总是值得欢迎的，肯花钱请所有人吃喝的客人那就更让人欢迎了，比如现在的罗慎。
所以酒馆里的武者佣兵和村民之类已经很不得当场和罗慎烧香结拜。
“那当然，老子年轻时候亲眼见过的，被山神降罪的那几个人全都一夜之间全身干枯死掉了！就像风干了几十年一样！所以啊小子，老子不是吓唬你！进山以后你可千万小心，看到连草都不长的地方就别再进去了，赶快往外走！知不知道！”
老板仗着自己年龄优势和酒精的威力，像是训斥自己家孩子一样拍着桌子大吼大叫，虽然有点烦，但很显然是出于善意。
“哈哈，哪能那么不守规矩，我就是进山稍微转转而已。”
罗慎不动声色地杯到酒干，身体与相貌比起这些肌肉壮汉要单薄秀气得多，豪迈的程度却丝毫不逊任何人，引起了一阵阵激烈的喝彩声。
同时罗慎的心中也下了决定。
酒过三巡，东歪西倒相互吹牛显示友情的汉子当中，罗慎悄悄地告辞了，第二天，也很少有人再想起这个拥有与年龄与相貌不符酒量的少年。
天已大亮，在山脉外围区域的分界处，很罕见地聚集了不少人。
像这种危险而又投入与收益不成比例的区域是很少有这种盛况的，所以围观的村民也有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模样。
这群人还没有立刻出发，多数缩在帐篷里或者树下闲着什么事也不做，少数几个人在大路中央卖力地吆喝。
“我们是奇兽山考察黑沼山脉的队伍，奇兽山的大名你们都听说过吧！应对魔兽什么的是我们最擅长的，而且有高手随行，绝对没有危险！想要参加的快点来啊！只要是身体够壮能翻山越岭的我们全收，实力高低不论！杂工也收！报酬优厚！”
看上去像是在传销一样的红发汉子口沫横飞地鼓动着围观的众人，但山中的本地村民们回应的只有白眼，倒是有几名进山历练修行的武者被说动了，围着另一个看似专门负责做各种解释的人问这问那。
探索黑沼山脉这么危险的地方却随便在大路上招人，连实力高低都不论，所谓天上掉馅饼大约就是这种事情，不过若是馅饼从几万米的高空落下也能砸死人。
用围巾遮住脸的罗慎站在人群当中，这种保护面部的围巾围法在旅行之人当中很常见，并不值得在意。
看似站在这里围观的罗慎，却在心中与海灵不断交换着意见，其核心就是“奇兽山这些可疑的人”。
奇兽山算是边州的一个大门派，名声好坏参半，大约就是和一般的宗门差不多，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但总算行事还有基本下限的类型。像这样一个门派闲着没事浪费人力物力千里迢迢前来考察？假如黑沼山脉在边州还算可信一点，现在却只能让人笑而不语。
换句话说，就是这群人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正和现在的罗慎一样。
但是现在不解之处实在太多，且不管他们的目的是否也是地画秘兽纳斯卡，招收人手的基本条件总应该是实力才对，而不是现在这种与修路时候招募民夫差不多的标准。
先假设这些人的目标相同，最终就会与他们相互敌对，那么，究竟是混在他们之间对自己有利，还是自己单独行动隐蔽在他们附近更加有利？这正是罗慎与海灵讨论的具体内容。
“小灵，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也得知对付纳斯卡的办法？”
尽管这可能性颇低，但罗慎还是觉得会有这种可能性，毕竟机关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小的群体，出现在这群人当中也未可知。“不会，这些人里面连一个机关师都没有，没有能看懂地脉的人是绝对不行的。”
海灵不假思索地立刻答道，信心十足。
时间渐渐过去，从吆喝的人口中得知，他们要在正午之后出发，武者的报酬是三百金币，普通凡者杂工则是一百金币，为期一个月。
“等等！大叔大爷！你们还招人吗！”
远处山路之上，有些稚嫩的少年声音突然响起，由于奔跑的缘故所以显得上气不接下气。
罗慎将目光投了过去，看到了一张有点印象的脸，精明的眼睛，清秀的五官，尤其是眼角的那道伤痕最为惹眼，正是在酒馆当中被老板呵斥一声落荒而逃的少年。
那个比同龄人要清瘦一些的少年连正经的鞋子都没有，赤脚穿着一双粗糙的草鞋，奔跑之时很是吃力。
招徕人手的红发汉子看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小鬼，眉头也不屑地皱了起来，摇了摇脑袋表示不行，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大叔，我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不是吹牛，七天以内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有我引路您绝对不会觉得这钱花的亏啊。”
少年眼光极其锐利，一眼就察觉到了红发汉子的小觑之意，但仍然挂着笑容央求道。
“去去去！想钱想疯了？这可不是你这样的小鬼来的地方！”
红发汉子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斜了少年一眼，开口驱赶。
“大叔，我给爷爷治病需要用钱，您别看我长得瘦啊，进山照样没问题！”
少年依然没有放弃希望，不断地求着那红发汉子，闪亮的双眼当中充满悲哀与痛苦。
围观的村民有的认识这少年，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间好像某件事情传开之后，人群中叹息之声四起，却没有人去阻止那少年，也没人去替他向那红发汉子说好话。
“你烦不烦！告诉你——”
“哈哈！就是！你这小鬼毛还没长齐凑什么热闹！人家要找，找的也是老子这样的人！”
不远处一声有如雷鸣般的大笑响起，打断了正要发作的红发汉子，这时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少年身上，却没有人注意到从哪里钻出这么一个彪形大汉。
“嗯？你要加入？那太好啦！”
红发汉子一抬头，态度马上变化了，他看到一个身形巨大得出奇的壮汉大步流星地闯了过来。那壮汉胸膛就像岩石打造，卷曲而带着几缕银丝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豪迈却绝不粗鲁的脸，一笑便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意外地让人感到亲切。
不过这壮汉身上的衣服实在太少，除了兽皮短裤和腰带以外几乎就什么都没有了，腰带上挂着几个袋子，想必是九十万大山当中的蛮人。
来者自然不会是他人。
“可我熟悉这里的路……”
少年的观察能力极其敏锐，他早就看出没有人愿意接纳自己，但始终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要试试，可希望却变成了绝望。
“你有多高实力？一看就很不错啊，哈哈，出奇的显眼。”
红发汉子已经根本不去理睬少年，亲热地拍着罗慎的手臂询问道。
“马上就是灵使了，可别小看老子啊！比起力气一般的灵使还比不过老子呢！”
罗慎大大咧咧地向后退了几步，略略停顿了片刻，腾空而跃，硕大的身躯没有跳起多高。在空中罗慎突然加速下落，本来质量就颇为巨大的身体在加速之下轰然压向地面。
“轰！”滚滚的尘土当中，罗慎保持着半蹲的落地姿势，双拳在面前交叉。
脚下的地面被踩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五分之一的身体陷在了里面，然而依然显得比慌乱的围观村民们高上半头。
“这……”
离罗慎最近的少年清醒过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地上，面部僵硬的表情证明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丢人。
“小子！想要出去混！先长成老子这样再说吧！哈哈！老子今天发发善心！给你买点肉吃！多少长高一点！”
罗慎随手从要带上拽下一个皮袋，看似无意地向着坐在地上的少年扔了过去，正好落在少年的两腿之间，皮袋的袋口松开了，几枚小钱散落在地。
“兄弟！何苦让这样的小子骗去钱呢！”红发汉子看到地上的小钱也没有多在意，以为那是零钱的袋子，再多也不过一个金币，于是挂着笑脸向着罗慎迎去。
“哇哈哈！钱算什么东西！在老子眼里，有钱不过就是有好酒，有女人的意思！”
大手一挥，罗慎也向着那红发汉子迎去，转身之前，左眼向着呆呆望着自己的少年快速地眨了一下，就像恶作剧得逞一样。
少年早就从钱袋里那些漆黑的小钱的缝隙当中看到了金色的闪光，又在这素昧平生的巨人那一瞬间的眼神当中读出了无限的鼓励与温情。
呼吸了几次让激动的心情略略平复，少年抓起地面上的几枚小钱塞进口袋，咬紧牙关向着罗慎的背影深深地举了一躬，不顾议论之声，转身向着后面跑去。
奔跑，少年在奔跑。
已经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山道，少年在奔跑当中抖抖索索地拆开钱袋，薄薄一层小钱掩盖之下，几乎是满满的金币，足有上百枚。
热泪徘徊在少年闪烁的双眼当中，终于忍耐不住，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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