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血缘
第335章 血缘
通过了事先设置的影门，罗慎依然没有完全理解。
“咳，又不是什么值得隐藏起来的秘密，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鼠老爹倒是相当不以为然，觉得罗慎是在担心没用的东西。
“是……是吗……”
罗慎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按照自己……不，不仅是自己的想法，大约整块大陆绝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五更幽魂的总殿必定是神秘的，无人触及的，而且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不惜一切，杀人灭口什么的简直不需要思考般地理所当然。为了保护陵墓秘密而杀光工匠的皇帝，埋藏完穷极一生积攒的财宝而杀光水手的船长，各式各样的传说在很多地方证明了这些并非仅仅是口耳相传夸大的东西，而是有据可考的事实。
所以，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在山路上立起五更幽魂的标识，这种事完全属于正常人的思考范围之外。
“没实力的家伙才靠装神弄鬼来自保。”
鼠老爹不屑地说道。
“不……不是什么实不实力这方面的问题，你们这么做会让很多人伤心的。”
罗慎在某些层面算是认同了鼠老爹的看法，的确五更幽魂不需要躲躲藏藏，与之狭路相逢，需要躲藏的多半是对面的人，何况在一般的情况下连“相逢”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是这些收费标准又是怎么一回事？
山上无论是修炼场，议事厅还是食堂，纪念品售卖什么的都有相应的游览收费标准，更可气的是价格居然十分公道——相对起这个地方的标准而言。
“很奇怪么？从老爹我那时**始就一直是对外公开的，只不过有胆量来一探究竟的家伙实在太少而已，真是少见多怪。”
“您教训的是……”
罗慎汗颜道。
因为鼠老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就算是成为公开的景点，五更幽魂的名号也足以让任何人裹足不前，同时也会让人更加怀疑。
然而这不是什么计谋，看得出从最开始这里的所有者——或者说鼠老爹其人就是为了将其经营为一个游览景点而努力的，这种努力的意义着实是一个谜，而且好像从来不曾有收入的样子。
路边的指示牌看上去十分破旧，附近也没有人影，果然这个经营理念是……错误的吧？看起来山下有人烟，而且还不算少，能够望见两三个比一般村落还要大些的群体，罗慎不知道他们与五更幽魂成员之间的关系。
到了大约半山的位置，小一些的指示牌差不多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刻在陡峭岩壁上的几个大字，罗慎一一辨认，看得出是“五更幽魂总殿”，如果下面的是路标，这里多半就是入口或者大门之类的了。
以后谁要是说五更幽魂是什么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组织，罗慎觉得自己很可能拾起一块板砖就当面糊上去。
都坦诚到这种地步了还不相信，只能证明其实最黑暗的是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没什么变化，老爹我也好久不曾上山了，哼，还是有点讨厌啊。”
身为祖师爷，创始人的鼠老爹大言不惭地说道，仿佛这一切和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罗慎在沉默与说点什么之间选择了前者，跟在鼠老爹后面继续赶路。
山很陡峭，如果不是有这些路标指示就很容易走上绝路而步入危险……嗯，不仅没有设置陷阱迷障，反而把路好好地指出来，就是这样。
但即使是正确的路，走起来也不是很容易，所以两个人的话并不多。
渐渐地，随着山势的变化，逐渐附近出现了人影。
此时正值午夜，月黑风高，一个个黑黢黢的影子与山中飞掠疾行，终于让这里有了几分“神秘组织”的气氛。
这些黑影肯定不只是赶路而已，罗慎虽然没发现有盯着自己不放的家伙，但肯定不会没有，估计是鼠老爹的存在才令他们没有主动现身，记得他老人家与五更幽魂的成员是有这样的约定。
如此一路行走，很快就到了山顶，路越来越好走，眼界也显得开阔起来。
山的顶部还真就别有一番异样风情，倒也算得上是个游览的好去处。
首先能看到的是相对聚集的居所，竹林之中坐落着许多小屋，绝大多数里面都有灯火，再深处还有清泉飞瀑，潺潺水流之声清凉雅致，又没有响亮到吵闹的地步。在这里隐居应当是个不错的想法，只要不去考虑邻居是谁……算了，这不可能。
除此之外，星罗密布的是一块块各种类型的训练场，武斗擂台，机关道，陡崖绝壁，乃至沙漠沼泽都应有尽有，也难怪五更幽魂的武者们能练出一身神出鬼没的功夫了、
路上还有行人，不是什么守卫，是真正的行人，个别身上还飘荡着酒的气息，估计是深夜回家的醉汉。
即使是醉汉，也依然穿着轻而灵活的贴身金属甲，脸上没有五官的面具反射着月光。“嗝……”
醉汉就这样从罗慎身边擦过，大摇大摆地钻进竹林中一所小屋，不出片刻，只见醉汉从门中砰地飞出，随之飞出去的还有一个貌似水桶的东西。紧接着屋里就传出女人的叫骂之声，醉汉见情况不妙，就在门口笑嘻嘻地大着舌头解释，不过屋里女人的声音也没有几分真正怒意便是。
男人，无论做什么的，活着都挺累……
“走吧。”
鼠老爹也不觉着有何不对，转身向山顶最高的地方走去。
罗慎也没有继续围观，因为那个醉汉脸上挨了一水桶飞出的瞬间其实身体就在空中变了三次位置，使得这一桶的力道被全数卸掉，话说回来，能让这等武者全力应对的水桶技法也绝非小可。
日常？也许是日常，对于他们来说过的是和平常人没有区别的生活。
事实上他们可能都没意识到，这种“日常”已经偏离了一般人的水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山顶最高的地方还是山顶。
而且不算远。
严格的说，可能应当是原来的山顶部分，只是因为其余的地方都被开拓成驻地而削去，唯独保留了这一块，而且特意修成了垂直的形状。
其实也不怎么太高，百来米，能够看到上面有一座小小的竹屋，里面没有灯火点亮，所以看起来特别的孤独。
“我五更幽魂的首领代代称之为祸冥，即是说如同冥冥之间所遭到灾祸一般突如其来，无迹可寻。”
鼠老爹感慨万千地望着山顶那小小的竹屋，连连叹息。“呃……知道了……”
罗慎很想问问既然无迹可寻的话半山腰那巨大的雕刻和一路的路标是怎么回事，估计多半是当时年轻气盛才搞出的规矩，老了以后却又没有脸改正过来。
当然这话不能直说。
“走罢，之后成与不成就看你了。”
说罢，鼠老爹沿着完全垂直的峭壁飞身而上，如履平地。
虽然也有着其他的方法，但罗慎还是决定谨慎一些，操纵体内的喷气调整位置，跟随鼠老爹向上一步步地攀登，也不是难事。
一老一小很快就立在了竹屋之前，屋子比在下面看上去要大一些，但好像有扩建的痕迹，这个屋子本身应当非常小才对。
值得注意的是扩建的痕迹非常新，几乎就在三两日……甚至说是当天建成的也未尝不可。“肯定已经发现了，直接进去。”
鼠老爹伸手推开紧闭的竹门，罗慎的目光从门缝中钻入，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书本，竹席，以及人就是一切，连桌椅灯台都没有。
称作祸冥的人悄然无声地立在竹屋中央，看得出对鼠老爹的敬意，而且没有主动对话，因为这是鼠老爹的要求。
血红色的铠甲布满倒钩于尖刺，身体小到令人不敢相信属于一个强者，样式不同的面具之上有一只大大的眼睛，尽管是涂绘出来的装饰，罗慎却觉得那只眼球在转动。
“死小鬼，老爹我一辈子没反悔过，今天就当老糊涂好了，以前说过那些不和你们相认的话……以后就别这么做了吧。”
鼠老爹十分心疼地冲上前去，轻轻拍着祸冥低下去的头，长吁短叹地陷入了深度自责状态。“死老头，这是什么人……”
祸冥指着罗慎开口问道，师徒之间的称呼颇为奇特，有一种外人无法插手的感觉。
“别装傻了，你的事我已经告诉这小子啦，这次把他带来不为别的，可能连你都不晓得吧，这个小子拥有了各种奇怪的力量，说不定就能解除困扰你多年的痛苦……”
“什么！他……不可能的……”
祸冥那恐怖难听的嗓音到了中途突然变化了，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女声，不是没有精神，而是从根本上缺乏体力。
“姐，我出门的时候，你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罗慎望着面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小小身影，心中充满愧疚。
“呼，果然不能瞒一辈子。”
祸冥的面具被丢到了地上。标志性的浑浊双眼与青黑色的眼圈，虽然与罗慎是同年的孪生姐弟，却极度的发育**，甚至连这个年龄女性应有的性征都没有体现出来。
在亲生弟弟面前，姐姐罗怜终于抛掉了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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