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要上学

“爸爸！妈，爸爸回来了！”小武还是像小时候专守在窗前看爸爸的车，看见爸爸的车，惊叫起来，拼命地摇着双手。小武的喊声把武婶带回到十年前。

武伯停了车，小武一定会坐副驾驶位，看爸爸开车，武伯摸了摸小武的头，嘿嘿地笑着：“有没有在家捣蛋？傻小子。”

“在家？他还没上楼呢。”武婶很不满，这个不爱回家的捣蛋鬼。

“还没在外面疯够？看来爸爸要把你铐在家里了。”武伯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倒进车库，

“我抗议，爸爸执法犯法，罪加一等。”

“哟，还反不你不行？老子管儿子还犯法？”

“啧啧啧，说点好听的，不要父子一见面就对掐。没见过你们父子，这么长没见面了。也没句贴心话。什么铐呀，什么抗议啊，说得我肉都麻的。”武婶在后座发着牢骚。

“傻小子，连爸爸也不放在眼里哩。”

“你为老不尊。做父亲的要像个做父亲的样，成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已经跟你那些不正经的同事学的，不分老少，都是说的三国志话。你说句正名，对了，问你呢，儿子的体检情况如何？”武婶还想着儿子吸毒那档子事。

“胡说八道。都是好事者造谣。我武和平的儿子吸毒，那世界都吸毒了。”

“老东西，别不正经。说自己的儿子没吸就没吸，扯那些废话干什么？还有别的项目呢？”

“各项指标，还是原来运动员的标准，棒极了。”武伯忘不了往小武胸口捶了几拳。

小武想起打篮球，想起他的伙伴，想起他的老师，小武兴奋地说：“爸，妈，明天我要上学？”

武伯停好车，拿出大包给小包给小武提着，他锁好了车库的门。武伯和武婶交换了一个眼神，武伯也寻思：儿子不可能真的关在笼子里养吧。但怕儿子要玩到天涯海角去，一去几个月不寻思回家。

武伯看老伴耷拉着个脸，想必是极力反对儿子再从她身边溜走，武伯只好打虎眼：“这个事，你妈妈同意就行了。不要问我。”

“妈，我想读书，您不是要我考一个理想的大学，我马上要参加高考了。我再不入学，可别怪我，不给您争气。”小武提着大袋小袋，跟着妈妈屁股后面跟妈妈理论，他的个性一点没改。武伯暗暗点了点头。

“你什么大学都不用上，你就上中央美院，破格录取。”武婶一锺定音。

小武一震，上中央美院，他可从来没有学过画画？中央美院会破格录取他？小武心里雪亮，肯定圣天使是一个书画高手，是他小试牛刀，就誉满天下。看来，这事要穿帮了！

小武想，千万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从前的那个他，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要是穿帮了，那个大坏蛋还会主动送上门来找他吗？他还能帮叔叔立一个大功吗？他夸上海口，不可能不兑现。

小武打定主意：一定要演好小武这个角色，无论如何也不能穿帮。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是冒牌货。圣天使不就是懂点书画，明天咱就专攻书画！

“妈，你就开金口吧。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不能没有一点文化底子啊，到时一点文化素质都没有，怎么画？”小武嘟嘟囔囔，粘着妈点赞。

回到家，武婶还是一声不吭。武伯为了缓和气氛：“小武，你看，爸爸给你卖什么？”

小武撑着小巴，鼓着眼睛鼻子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一眼。武伯暗自惊心，小武就这个性，你不答应他，他跟你犟到底。

武婶打开一看，是一台最新款的手机，这可是小武的最爱！武婶逗他：“喂，你不要，叫你老爸，明天退货。这么贵的手机。别糟塌了。”

小武蹙着眉，随便扬了扬，呶着嘴，就是不再多看一眼。

“来，小武，爸爸帮你搓澡。你身上估计全是腌臜，来，先洗澡，让妈妈冷静地想一想，你现在跟妈牛，你肯定会输。你退一篙，妈退一篙。不就和平解决了嘛。”武伯只能做老好人。

小武没办法，只得晃晃悠悠跟着老爸进了浴室，父子俩在澡堂里哄闹了半天，才肯出来。原来，武伯还给他买了一套世界名牌运动服装。小武洗澡出来穿上运动服，显得精神抖擞，武婶眼前一亮，仿佛很亲很亲。不由自主地搂过小武，亲手给他吹干湿发。

小武还不死心：“妈，我想去上学。”

武婶长叹了一口气：“你要说服一个人，跟你一起上学，妈就放心让你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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