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狭路相逢
周六一大早，顾灿灿就起床了。
很勤快的洗了个澡，去找林媛那家伙了。
一大早，黄小菲也起来了，她报了个考驾照的班，准备早点拿到驾照。
这两天虽然跟赵华相处如常，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越看越不对劲。
比如赵华跟自己一起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发发微信，但是她去检查的时候，却发现赵华手机加了密码，她根本进不去。
这时候的黄小菲才想到，以前赵华跟顾灿灿约会的时候，还同时跟自己发暧昧微信，那时候顾灿灿会怎么想，是不是像自己这样煎熬。
不过她想到顾灿灿的模样，会觉得更悲剧，因为她觉得顾灿灿那人肯定不会怀疑赵华，照样没心没肺的很开心。
要说了解顾灿灿，黄小菲觉得自己比赵华跟了解她的多。
提起顾灿灿，赵华还是很不甘，可是最近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美女作家，这美女作家跟未婚妻黄小菲比起来，更漂亮，更有气质。
赵华老毛病就又犯了。
这下子轮到黄小菲觉得患得患失了，幸好当初买车的时候说好，是买给她的，她很坚持这件事。
一大早，黄小菲约了王森一起，报的驾照培训班，两人一块去的。
倒不是黄小菲对他有意思，她只是碰巧提了一句，王森说他也要报考，刚好一起，就一起去了。
顾灿灿到林媛家的时候，那家伙还没有起床。
“灿灿，你来了，快坐会，小媛昨天又很晚才回家，我去叫她。”林媛妈妈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不过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她如今的样子，不太年轻，头上还有几缕白头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没事，你让她再睡会，也行，我这么早过来，是想尝尝阿姨的手艺的，好久没吃到阿姨做的葱油饼了。”只要林媛妈妈不难过哀伤，正常的时候是个顶好的阿姨，厨艺也好，但是要是遇上她难过的时候，谁劝都不听，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开。
看现在这副模样，阿姨应该心情不错。
顾灿灿和林媛是好朋友，上学那会就经常周末到她家蹭饭，也熟悉的很，她们住的是个老居民区，在七楼，小两室，据说是林阿姨父母留给她的，房子总共八楼，没电梯。
“还是你这丫头嘴甜，那阿姨去做早饭，你去把小媛叫起来。”林阿姨身上系了一条洗的发白的围裙，进了厨房了。
顾灿灿看着厨房的身影，林阿姨挺漂亮的，做饭的样子也好看，她完全不理解为毛林媛的爸爸会跟她离婚，要是她是男人，遇到一个这么好看温柔又贤惠的女人，一定会好好待她。
不过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心完全不一样，男人的审美也和女人不同吧。
顾灿灿看了林阿姨，就会想到自己，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貌似最近真的是谈恋爱，她居然多愁善感起来，顾灿灿摇了摇头，还是去叫林媛那死妮子。
冲到林媛卧室，直接爬到她床上，把她挠了半天，这家伙都不起来，睡的跟死猪一样，顾灿灿把桌面上的羽毛装饰拔了一根出来，对着林媛的脸上划来划去的，这家伙终于肯睁开眼了，眼睛里还沾着眼屎，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顾灿灿，老娘灭了你。”林媛翻身起来，把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按在身子下面，双手掐她脖子。
“咳咳咳，是你答应了今天陪我去看房子的。”顾灿灿脸都涨红了，每次叫这家伙起床，都要送掉半条命的感觉，起床气贼大。
林媛想想貌似是有这回事，手松了一下，顾灿灿连忙跳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再看到那头发长长的跟女鬼一样的女人，笑道：“小媛子，我发现你不化妆也挺好看的，跟那啥小倩一样，贼有风情。”
“那是。”听到好友夸自己漂亮，林媛还挺得瑟的，“姐，这是天生丽质。”
然后爬起来去刷牙，才想起来，这货哪里是夸自己，拐着弯骂自己是女鬼呢，嘴里的泡沫都没有漱干净，又跑回来找她算账了。
两人在床上闹腾了好一会儿，林媛妈进来就看到两小姑娘揪成一团，脸上抑制不住笑容：“可以吃饭了。”
林妈妈虽然有时候有点过于沉浸自己的世界，哀春伤秋的，除去这点毛病还是个好母亲，对女儿照顾的也是很好的，只是没有父亲的家庭环境下，林媛的性格难免会偏激一些，母女俩总是有一些隔阂，这个外人也说不来。
所以她老妈一进来，林媛就一本正经的起来，不再打闹了，和灿灿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她也不说话，就灿灿和林妈妈聊了几句。
这时候外头忽然有人敲门，林妈妈跑去开门，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妈，谁啊！”林媛问了一句。
却见林妈妈有些尴尬的道：“是你刘叔叔。”
“那站在门口干啥，进来呗，我都吃好，有事跟灿灿先走了。”林媛看到老妈侧身，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个子挺瘦小的，站在那，跟自己老妈差不多高，脸上笑容很谦卑。
她知道这个男人，以前是她爸爸公司的司机，帮忙运化妆品的，后来出去单干了，这么多年，还经常露面，小时候林媛是很反感这个男人的，觉得他长的猥琐，没有老爸高大英俊，可是等她长大，明白那高大英俊的父亲不要她了，而这个个子瘦瘦的男人却经常买东西来看望她们母女，倒没有那么反感了，有时候看人真不是看外表的。
顾灿灿也不算太迟钝，看到门口那男的，大概就是林媛说追她老妈追了好多年的男人，看上去挺老实的，她老妈不愿意接受，这种事，外人不好说，手里再拿了一个葱油饼，跟林媛走了。
到了门口，林媛看到扛着一大袋米，有五十斤。男人，还在喘气，话都不会说，就只是傻笑着：“我就是顺路，帮你们买了。”
谁家会顺路扛一袋五十斤的米上楼，林媛真是无语了，有时候觉得自家老妈可怜，有时候又觉得老妈真是活该，老爸都那样了，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这个刘叔不是挺好的么。
“刘叔我和朋友要去玩，先走了，对了家里的卫生间的灯泡有点闪，你帮我去看看啊。”林媛喊了一句，拉着顾灿灿就走了……加油刘叔叔，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进门看你自己了。
顾灿灿挥手跟林妈妈再见，见林妈妈脸有点尴尬有点红。
两人蹬蹬蹬就下楼了，顾灿灿见林媛那家伙心情很好，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那刘叔叔看上去挺好的，我爸说，看人看眼睛，虽然他长的磕碜了点，眼睛也小了点，但是一双眼看人的时候非常有神，也不躲闪。”
“唉，我知道刘叔叔是好人，他以前在我爸公司上班，对我妈妈挺尊敬的，后来刘叔叔出去单干了，他结过婚，老婆胃癌病逝，人挺好的，知道我爸妈离婚后，一直对我妈挺照顾的，但是我妈那人你也知道，心高气傲，有一次被那女人碰到我妈跟刘叔叔一块，那女人嘲笑她勾搭爸爸手下员工，说了一堆难听的话，把我妈气的都想死了。”
顾灿灿默默不吭声了，想不到这么极品的人，虽然林妈妈是多愁善感了点，可是想到她那样一个温婉的女人，面对抢了自己老公的小三的辱骂，辱骂她勾搭前夫的下属，不要脸皮，难怪老公不要你……这种感觉无论如何都不会好吧。
“瞧你那脸色，挎着一张脸干啥，跟小老太婆一样，我都不操心你瞎操心个啥。”林媛捏了一把顾灿灿的鼻子道。
顾灿灿就觉得鼻子一酸，很难过。
各家有各家的事，说不清，还是过好当下的，不要找一个让自己后悔的男人。
“走，我们看房子去。”顾灿灿知道林媛这家伙也准备买房，自己看房的时候拉上她，以后她要买房也有点经验。
很快她们就到了西站的海鸥大厦，夏州是沿海城市，城市交通十分方便，中介是个中年男子，看他们两个年轻女孩，交代了一句：“要是中意的话，最好不要当着房东的面表现出来，看完房子再跟我们谈。”
顾灿灿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有点反感，现在中介越来越多，卖一套房子，要从房东那边抽两个点，从买房的一方抽一个点，这是基本的费用，还有各种手续费，勘测费，过户费，贷款费用，加起来也要几万块，不给还不行。
这是市场行规，顾灿灿也认了，但是往往一些你交了钱了，中介最后又一房多卖，定给出价更高的，甚至再让你加价，行行道道多的很。
到了房子里，一进门是一个玄关，房子厨房和一个主卧都是朝南，次卧属于二次采光，但是因为楼高，在26层，又是南房，光线很充足，倒不觉得黑，很难得有高层朝南的二手房房东愿意卖的，这种房子一出现基本就被人买走了，视野好，阳光照着一整天都暖洋洋的，很舒服，不像北方，冬天冻死了，西面东面的房子则只有半天的太阳，要么晒死，要么冷死。
房东很热心，不是生意人，是学校上班的，在学校教务处管后勤的，面上巴实的很，一双眼睛很亮，很热心的介绍他的房子。
“这个柜子是我当初自己做的，用的都是木头，虽然不好看，但是结实。”
“还有这里，这个推拉门，也是我自己做的，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换掉。”
一行人走进卧室，顾灿灿踩着木地板，靠窗的位置有的嘎吱响，房东有些不好意思，把放在上面的一张小桌子搬开道：“这里的地板靠窗，有时候忘记关了，打湿了，我就换了一块，有些不平整，你们要是不喜欢，到时候住进来可以重新扑个地板。”
中介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插成功，这房东太实诚了点。
顾灿灿有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发现上面居然有点渗水，不由得皱了皱眉。
房东连忙道：“楼上住户新装修才会这样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可以让学校的工人过来帮忙刷一刷。”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灿灿其实挺满意的了，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这房子多大，多少钱打算卖？”
中介在一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顾灿灿当作没有听到。看房子看的很久了，实在不想和中介玩，我出50，你帮我问房东他愿意不的游戏。
“房子产权证上的面积是92.36平，我打算卖92万，一平一万，零头去了。”房东怕对方不相信，把房产证拿出来给大家看。
灿灿想了想，这个价格倒是不算高，之前看了海鸥大厦六楼的一套房子，装修的稍微好些，一平要卖一万一了，顾灿灿本来就有点心动想买，但是那个房东硬要她把家具一起卖了，一平算一万二，比这套小许多，就是一室户，这一对比就出现差距了，那个价格偏高，还是朝北的，风景和居住感觉都不好。
不过房东出价你还是要还价，你不还价，房东会觉得自己卖亏了。
她拿出手机上的计算器，用每平米九千五算了一下，是87.7万多。
“房东大哥，你觉得这个价格合适不，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把房子定下来。”顾灿灿把手机递给房东。
房东看了到女孩递过来的手机，显示87万多，其实他的心理价位是能拿到手85万就行，他的房子是名下唯一住房，因为学校分福利费，所以打算把这个卖了，已经满五年，不需要交多少税费，这比他期望的价格还高点，就很爽快的同意了，开口道：“行，姑娘很爽快，零头也勉了，就87万好了。”
一边中介郁闷的都想跺脚了，不过看双方都满意，愿意定下来，当着他的面，反正中介费跑不了，其他的费用就再说了。
林媛倒是不奇怪，自己这朋友就这性子，爽快，一行人去了中介公司，签了三方协议，灿灿交了一万的定金，因为是要办贷款买房，所以周一前要提交资料，等贷款那边批下来，给了首付，才能去办过户。
这边定了下来，顾灿灿又跟老爸打了电话。
“爸，房子我买下了，在西站，对，就那个大润发超市楼上。”顾灿灿声音都抑制不住的高兴。
顾有才也很得意。
拿着手机恨不得到村里喇叭宣扬一遍，我闺女买房啦，我闺女买房啦……
不过听到闺女说晚上要去小马家做客，顾有才暂时先忍住得瑟，这可是重要时刻，闺女去男方家，相当于见公婆，以前闺女自由恋爱，顾有才管不着，可是这一自由就自由成快三十的老姑婆了，她舅的女儿一样大的儿子都六岁了，他能不着急么。
现在可不能再出岔子，六月十八这个日子，他都定下了，还去跟闺女老舅说过的。
“乖女，第一次上门，给他父母都买点见面礼，不要太热情，也不要板着脸，就跟平时一样，该干啥干啥，小马家就是有钱，你也不要太紧张，别弄的跟村里旺财他媳妇一样，看到人就夸，背都直不起来。我们家不穷，别让人看不起，实在不行，回家老爸养你。”顾有才怕闺女有压力，尽挑好话说，说的顾灿灿鼻子又一酸，以前老爹总是埋怨自己嫁不出去丢脸，可是心底又疼自己疼的不得了。
林媛在一边，等着灿灿打完电话，才拉着她去吃饭。
“最近你丫多愁善感起来了，动不动露出我妈那种表情，看的不习惯死了，莫非这是要嫁人的节奏。”
“谁多愁善感了，你是不知道我家老顾最擅长煽情了，嘴皮子溜的很，愣是顶着八个舅舅的压力把我妈一朵村花给弄回家，下回去我家，让我爸给你做好吃的，他夸了你好几回了，说你长的漂亮，人又懂事，不过问我，为毛你这样都没有嫁出去，是不是被我带坏了，我真是比窦娥都冤。”顾灿灿想到老爸，跟活宝一样，有时候父女俩还会发个短信。
老爸每次都是跟陌生男子一样，非常有礼貌，发短信还有前奏：
“你好！”
“在吗？”
“忙吗？”
要不是看到后面发件人是老爸，顾灿灿都以为是哪个暗恋自己的小伙子，每次都这样。
“是哦，好久没有吃顾爸爸坐的水煮活鱼了，下次一定要去，越想越饿，吃饭去。”
“我以后就是有房一族，真是太太太不可思议了。”顾灿灿一脸傻笑。
“你个傻妞，得意个啥，就是个小房子啊，人家要送你海豚湾的房子不要，买了西客站的，这边又脏又乱，人又多，一个天一地好不好。”林媛的存款肯定比顾灿灿的多，她是看不上这样的房子，就觉得自己这闺蜜有点傻，不要白不要，像她老娘就是太傻，啥都没有得到。
“你觉得这个不好啊，那人家还打算给你留一个卧室的，你不喜欢，那就算了。”顾灿灿一本正经的道。
“谁说我不喜欢的，我喜欢死了，嗷嗷，你以后是有房子的土豪了，我们一起做朋友吧。”林媛原本是有些酸的，亲爱的小伙伴要嫁人了，还买房了，自己啥都没有，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又感动的不行。
两人一路笑闹，有点像疯婆子，不过路边的行人看到他们都会觉得年轻真好，友谊真好。
吃完饭，要去买礼物。
这一次顾灿灿很认真，虽然礼物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好的印象是好的开头，她既然想跟小马相处下去，就尽量也要跟他父母相处好。
上一段恋情结束，顾灿灿也是有自我反省的，她觉得她打心眼底的讨厌赵华妈，就算她和赵华能处下去，以后也迟早有问题会爆发。
“给伯母买套化妆品吧，上次见到她，还挺注意保养的，伯父嘛，你就买酒就行了，意思一下。”林媛提议道。
顾灿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提酒上门算是礼节，买个差不多的就行，而跟阿姨接触过，买化妆品也是挺好的。
两人吃完饭就去了商场里的酒专柜，买了两瓶酒，又去了化妆品店。
路过东枫美妆店的时候，林媛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灿灿进去了。
林媛的父亲叫卫东华，她的母亲叫林枫，也是这店名的由来。
里面跟屈臣氏的布置很像，不过为了跟屈臣氏有区别，里面的化妆品走两条路线，一部分专门卖高端的外国货，一部分专门卖廉价的国货，也算是有自己的特色了，不至于被挤压的一点市场都没有。
林媛是专业做这个的，这方面也算是特长，看到顾灿灿往那些国际大牌区域走，把她拉了过来，道：“不用那些，国货也有一些挺好的，更适合年纪大的阿姨。”
“是吗？”顾灿灿平时不太化妆，用的产品都是林媛这丫头带过来的，不太懂。
“当然，一些国货，老牌子，配方温和，不含激素，实际上更适合中国人用，价格又实惠。”林媛一边说一边挑了一瓶看上去外表很古老的大上海女人包装的瓶子，递给了顾灿灿。
“很漂亮。”顾灿灿看到瓶子上面的女人，还有小碎花就喜欢，她一直都喜欢小花朵的衣服，完全没有抵抗力。
“土鳖就是土鳖，只配用得起这样的便宜货，还找借口。”一个嗤笑声传来。
顾灿灿抬头一看，十分惊讶，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小马的前妻，这也太巧了，她前妻身边还有一个老女人，打扮的十分艳丽，口红涂的是大红色，看到两人拎的包包，都是LV的坤包，一看就是很有钱。
林媛脸色很不好，她知道为何这里会遇见这两人，因为这是她爸爸开的店，而灿灿不知道，林媛很不牙齿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最好的朋友，自己爸爸开那么多店，她却要靠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上门兜售化妆品才能上的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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