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心动,六次心凉
单译眼中错愕,似惊愣的看着林言。他手上端着红酒杯,正准备往口里送。结果听到林言的那句表白话动作挺住,他目光直直的望着林言。
下一句,林言又说:“我对你是真的喜欢过。两次心动,可六次心凉。”
单译这就真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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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酒杯放茶几上,想问什么没问。
林言也没听他回答的意思,她又倒一些然后端着杯子仰头把酒灌下去,一口喝完,身体哪里也通气了,话也更方便讲出来。
单译没打断,他安静在听。
林言坐不舒服了,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惬意姿势,她后背靠着沙发,双腿抵着茶几角,整个人无不放松轻松的把想吐露的话都一次性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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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安静微笑着问:“三哥,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心动是什么时候吗?”
单译声音莫名有些沙哑:“不知道。”
他没看林言,只问:“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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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回忆了一下,“你带瓷瓷吃饭跟我和萧晗碰到那次。那天萧晗说话说到了我的痛点,惹哭了我,我跑出去遇到你。我以为你看见我跟萧晗那样会吵我或者不理我,但你没有。三哥,你把我抱进你怀里,告诉我说想哭的时候来老公怀里。就那次,我为你心动过。”
她看单译:“我试着去爱你的,就算明知道你对我不好。我以为爱情是可以培养的,不是也有日久生情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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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忽然心底升起烦躁,他去找了一盒烟,拿打火机回沙发上,点着烟后手指夹着,轻轻抽了一口,他示意林言继续。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他抽着烟静静问。
“在我爸墓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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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王斌出狱欺负我,你恰好出现了。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又为我受了伤,在我害怕的时候你扣住我的后脑把我摁在胸口。我知道,你在保护我。”
单译安静坐着,不发一言的抽了几口烟,他吐出烟圈,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的烟灰缸点了点,他问林言:“那六次心凉呢?都哪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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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眼圈一红,声音发哽。
稍后,她故作平静轻松的说:“你想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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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看她,心口无端的发紧。
他点点头,“想听。”
林言又被单译的眼神看的情绪发胀,原本单译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这会儿并不笑意,只有严肃和冷淡的凉薄。
她干脆别过脸,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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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揉了揉额头,突然想起什么,她把刘海拨开露出额头那块小疤。她给单译看一次,随后又弄好头发,自嘲笑起来:“看见了吗。这疤恐怕好不了的了,会在脸上留印的。你那个时候不是问我怎么弄到的吗,的确是磕的,撞电梯墙壁上了,正巧不巧磕到了广告牌棱角。不是我笨不长眼睛,那天我高烧家里没药,打电话给你你让我自己去买,我身体不舒服,坐电梯时头晕的不行脚跟发软,正好当时电梯又突然晃了一下。”
林言现在还会想,那晚上单译去哪儿了?他在忙什么?是不是她难受生病的时候,他和白星悦在一起。他们干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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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自己刘海,“我讨厌额头有头发的。”
剪了刘海遮挡伤疤,她也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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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女孩子会不在乎自己的脸呢,别说林言这种,还是长得极漂亮的女孩。
额头正中央留了疤,化妆都难掩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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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喉间哽了哽,好半天,他才出声。
“我当时问你,你怎么不说实话。”
“你不会在乎啊。”
单译看林言:“你现在怎么愿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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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关系了啊。反正说不说,都一样。既然你说喝酒说说话,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我只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要不想听,我就不会再说了。”
单译:“说说我让你心凉的那六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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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会所应酬那次,我看到你神色慌张担心的冲到白星悦面前抱住了她。后来我问过你,你并没解释。第二次,我被下药,你把我丢冷水里泡着不让我出来,我哭喊着你也无动于衷,我发烧给自己买药,半夜里你也没回家,那天夜里我吐的整个内脏都疼。第三次,我看到了白星悦的微博,她照片里有你,我认识你的腕表,我知道你们背对着我私底下有接触往来,也许还在一起。第四次,你带我去见你朋友那晚,我去趟卫生间回来,然后找你你不在,却在走廊看到了白星悦抱着你正吻你,那晚上,你后半夜才回来。依然没有一句解释给我。第五次,我被夏清清打了,你并没有关心我一句,你说,我不长眼睛,你说我长得像白星悦,我是个别人替身。第六次,白星悦给我打电话挑衅示威,她让我成全你们,说你们早在一起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在新婚当天,我丈夫就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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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讲完。
想也不想的能把这么多话从心中说出来,中间不带喘气的,只说明了,这些事情,不止在林言心里扎了根,而且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心凉不止六次,后来的估计是凉透了。
说到最后一句,林言抹了下眼角,她心里已经没有压抑负担了。
有的,也只剩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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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看着面色沉沉的单译,问一个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三哥,既然你爱着白星悦,为什么不娶她?”
“她并没有结婚,甚至在等着你,你何必把我当她的替身,你不是得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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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始终沉默着,他不开口。
他还沉浸在林言酒后倾诉的话里,她的心动,她的委屈,她的难过,他对她的刻意冷淡和忽略漠视,这一刻,他似乎都有了触动。
他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突然抽猛了,他使劲儿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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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差不多说完了,也累了,她本想伸手拍拍单译后背,可想想就算了,收回手,从地上爬起来,把抱枕放回到沙发上。
林言说:“三哥,我不会再让我妈去威胁爸爸的。真怪罪起来,你就说是我想离婚,我心里有了别人。”
话刚落,意识到说错话,她改口:“对不起,我忘了。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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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不想听了突然就把烟摁灭站起身,嗤笑一声,嗓音低低沉沉的问:“就这么着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林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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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把林言扯自己面前,他手扣握着她肩膀,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问:“林言,我要是不离这个婚了呢?”
林言睫毛一抖,她深是清醒。
她艰涩说:“你不会。因为你说过,我永远别指望做单太太。而且,白星悦还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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