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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玉府


一切都平安而美好,郁竹每天安安心心地诊病之余,就是同母亲准备郁欢的婚事。

姐姐和宝儿哥的婚礼啊,想想就很激动呢。

婚期越来越近。宝儿和郁欢已经不再见面,宝儿一个人住在相邻的宅子里,没事的时候几乎不到这边来。

两座宅子里的气氛是欢快愉悦的,郁欢本人虽然欢喜害羞,却不敢把这种情绪写在脸上。田治辉和郁竹就不同了,即便在医馆里,两人脸上也是常常带着笑。

郁竹经常嘴角带笑,歪着脑袋不错眼地打量郁欢,直到看得后者恼羞成怒满面通红,过来扑打她为止。

每到此时,医馆里就响起少女的笑闹声。

“哎哟,准新娘生气了呢?”

倘使这时宝儿在场,他就会吭吭两声掀起门帘出去外边站着,然后郁欢心疼宝儿在外边站着冷,只得恨恨地算了,瞪郁竹一眼:“等着,等有了妹夫看我不取笑死你!”

郁竹呵呵笑,田治辉心疼宝儿挨冻,掀起帘子去叫宝儿进来。

这样的日子过得可真幸福啊!郁竹心想,若是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命运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刻意的躲避,它却非得要撞上来,有时候你到处寻找找不到,它却在你完全没想到的地方等着你。

对郁竹和玉仕轩来说,就是如此。

郁竹所担心的皇家的人没来,倒是玉家的人来了。

玉家来请大夫的是一个管家,只说自家公子病得不轻来请大夫,田治辉同往常一样,也没怎么看名贴就收拾药箱打算跟着走,倒是郁竹一眼看到了名贴上面的那几个字。

玉仕文

她心里一跳,立即背起自己的药箱跟上去:“父亲,我和你一起去。”

“好,你快点。”郁竹经常跟着田治辉一起出诊,是以田治辉并没有多想。

来接大夫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直到上了车,田治辉才开始例行公事地看名贴。

“玉,玉府?”田治辉倒吸了一口冷气。

哪个玉府?玉府不是被烧成一片白地了吗?京中还有另一个玉府?

回京之后,胆小谨慎的田治辉并没有去玉府看过,也不敢向旁人打听玉府的事;至于江氏,玉府就是她的噩梦,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年玉府血流成河的惨状,午夜梦回还经常被吓着,更不会想要故地重游。

如今竟然接到了玉府看病的邀请?

田治辉哆嗦着,拿着名贴的手直颤,名贴从他手里滑下去他都不知道,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郁竹同他坐着同一辆车,叹了口气把名贴拾起来,低声道:“不是原来的玉府,是玉家的旁支亲戚。”

“旁支?”田治辉颤着声音问了一句。

“是的,听说皇帝给玉家平反了,把玉府赐给玉大学士的旁支来住。”

田治辉一把抓住郁竹的手,眼睛里冒出精光:“平反了?!”

郁竹没有说话,跟着这位父亲十几年,郁竹还是了解他的,知道他不是那等爱财的人,但是这玉府本来应当是她的,田治辉一定会劝她回到玉府。

没想到田治辉没往这上面想,他想的是另一回事。

“平反了,那怎么说?事情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受到惩罚了吗?大学士他老人家葬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听到诏告天下?”

郁竹心里苦笑,她还真想错了。田治辉这些话说得极为顺溜,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可见他这些年来一定一直在想着这些。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胆小怕事的书生,其实心里一直窝着一股火,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放弃啊。

郁竹本能地觉得,以后的日子,怕是过不安稳了。

她低声地把从夜自寒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的推断跟田治辉说了,最后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安安稳稳开个医馆的想法。

“父亲,我出生时就跟着你们,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和母亲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不想去和玉府的那些人纠缠不休,更不想和皇家对上,那样的话,大家都永无宁日。”

田治辉眼中含泪看着她,微微点头。

是的,郁竹的话说得还算是轻的,就凭他们这几个人,如果真的跳出来要为玉家平反的话,那真是,怕是只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现在,郁竹这个玉府真正的传人能好好地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正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了下来,玉府到了。

两人下车,在家丁的指引下从侧门进去。

田治辉颤巍巍地走着,直着两眼左看右看。

当年江氏在玉府时,先是服侍芸娘的丫环,到了年龄出府被许配给他,等郁欢生下半年时,芸娘也恰好要生了,江氏又被寻回去做郁竹的奶娘,这才有了血夜托孤之事。

尽管妻子在玉府做事,田治辉也从来没来过玉府,有事找妻子的时候,也是托丫环小厮带个话,江氏就会出来找他。

现在他来到了玉府,这不仅是妻子以前主人的家,更是他身边的女儿的家!

田治辉脚步踉跄,神情恍惚,郁竹不得不扶着点他,防他摔倒。

瞧瞧这大夫的怂样儿!带他们进去的家丁斜着眼睛瞧着田治辉,心想京中传言果然不错。

这玉生堂的大夫果然是从乡下地方来的,听说医术不错,却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看着总是畏畏缩缩的。自家不就是宅子大了点,房子多了点,园林繁华了些,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吗?

家丁带着几分轻视的心思,带两人到一处院子跟前,早有管家和几个丫环仆妇迎上来。

田治辉浑浑噩噩似不知事,郁竹不得不拉着他进了院子。

待见着病人郁竹不禁笑了。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个病人她是认识的,正是两个多月前,在荷花池边调戏乔蓁的玉岑。

此刻这纨绔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神昏不醒,几个美貌的女子围在榻前哀哀嘤泣。

田治辉的状态比玉岑也强不了多少,郁竹把晕头转脑的田治辉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准备诊脉。

榻前环绕哀泣的几个女子抬起头来,怀疑地看着郁竹,七嘴八舌地问:“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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