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不能有妾
秦月婵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但这会儿意志格外坚定，硬撑着也要去本心堂。
如珠只好把自己当成人形拐杖，死死地扶着秦月婵。
秦月婵走得慢，这一路上自是招了不少人的眼，议论纷纷自是少不了的。
但秦月婵不在乎，或者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惨，是真的惨！
从来没见过这样蓬头垢面，衣着不整的千金小姐……不对，姨娘！
这模样走在荣阳侯府花团锦簇的后花园里，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这说起来，做丫环也挺好的，我还没被罚过跪呢。”
“可不，尤其是世子夫人当家以后，日子好过多了，手头也松快了许多。”
“就是，做什么想不开要当妾呢。”
听到这些话，秦月婵只觉得除了腿，还有其他的地方也痛。
这荣阳侯府上上下下是不是都被苏予安下了蛊，竟连姨娘都被鄙视了。
如珠瞪了那几个丫环一眼，骂道：“嚼舌根子，主子的事有你们说三道四的份儿？”
那几个丫环原是在花园里负责洒扫的，知道自己没什么地位，因此也没与如珠辩解，但却同样狠狠地瞪了回去，还附带一个白眼。
如珠撑着一个秦月婵，哪有余力跟这几个丫环计较，只能咽下这口气，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本心堂门口，如珠也累得够呛，她原本个子娇小，这趟路可想有多艰难。
看着院门近在眼前，如珠松了口气，依她对秦月婵的了解，进去之后估计是要扑倒在地哭诉不公。
只是还没进院子，便听到一个颇为稚气的声音道：“这哪里来的疯婆子？”
如珠扭头看了过去，却见江慎和永吉站在身后。
“小公子！”如珠倒是想朝江慎行礼，但秦月婵整个人都靠着她。
江慎绕到前面，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月婵，然后将手背在了身后。
“你到本心堂来做什么？”江慎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如珠瞟了一眼秦月婵，她只是个丫环，有些话不好说呀。
“世子夫人罚了我，我来，来谢世子夫人教诲的。”秦月婵微微挺直了身子。
如珠只觉得身上一轻，悄悄地松了口气。
“永吉，一般这种事应该怎么谢？”江慎瞟了一眼永吉。
“小公子，别人小的不知道，小的自己会跪下来磕几个头就走，不会打扰主子们的。”永吉立即回道。
“那你也磕几个头就走吧。”江慎指着秦月婵道。
秦月婵听了这一句，气得身子又是一软，如珠差点儿给她压垮了。
“小公子，我们姨娘又不是那等下人，怎地连世子爷和世子夫人都不能见。”如珠急道。
“你也知道我娘是世子夫人，你们是什么？姨娘不过是个玩意儿，我娘是你们想见就见的？”江慎冲着如珠冷声道道，“不跪就滚蛋，少在这儿恶心人。”
如珠：……
这才几岁，怎地气势如此压人了？
深吸一口气，如珠才细声道：“小公子，您，您不能不讲理啊。”
“不讲理？我不讲理你能拿我怎么着？”江慎说着说着，一双手就叉在了腰上，然后冲着院子里喊一声，“来个人出来，把她们赶走，然后把这块地儿给爷铲一下。”
“才多大就爷上了？”江起云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了过来。
爹？
江起云？
江慎和秦月婵俱是眼睛一亮。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起云从影壁后绕了出来，但眼睛却只瞧着江慎：“回来这半天了，怎地不进去？你娘都问起你了。”
江慎的脸上立即委屈上了，指着秦月婵道：“我是想着进去的，可这疯婆子却赖在这儿不走。”
秦月婵看着江起云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表哥！”
江起云的目光在秦月婵身上落了一下便转开，然后皱眉头问江慎：“这疯婆子谁啊？”
啊？如珠都懵了，世子爷这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
“世子爷，我们家姨娘是，是侯夫人娘家侄女，您的表，表妹！”如珠硬着头皮解释道。
“表哥，您，您怎能说月婵是……您怎能这样伤月婵的心？”秦月婵的眼泪突然就那样地滚了下来。
江起云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即往后弹了一丈远。
“你哭个什么劲儿啊？有什么委屈往衙门里说去，别想赖我啊。”江起云一脸戒备地看着秦月婵。
“表哥，月婵的委屈与衙门何干？表哥，月婵进门才三日，便……便被世子夫人罚了。”秦月婵越说脸上的眼泪越多。
江起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粗着嗓子说了一句：“别哭了！”
秦月婵心里一喜，抬眼看着江起云：“表哥，月婵……”
话没说完，便听到江起云道：“本来就丑，还哭，丑得我刚吃下的点心都要吐出来了。”
江慎一听这话，立即问道：“谁做的点心。”
江起云一脸得意地说：“你娘做的。”
江慎立即没了兴致，淡淡地“哦”了一声。
秦月婵紧紧地攥住了如珠的手，自己都这副模样了，他们……居然在聊苏予安的点心？
“表哥……”秦月婵不甘心地又喊了一声。
“小时候就不省心，进门才三天就被世子夫人罚，啧啧，长大了还是个惹事精。”江起云瞟了秦月婵一眼，突然目光一滞，说，“你进门才三日，什么意思？”
原来他不知道？秦月婵心里一喜，给如珠使了个眼色。
“世子爷，我们家姨娘如今是，是您的妾室。”如珠将“您的妾室”咬得重重的。
江慎听了这一句，扭头紧紧地盯着江起云。
原来她就是安安以自己的名义纳的妾？江起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儿，看秦月婵越发地不顺眼了。
“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没有妾室，谁纳的你找谁去。”江起云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表哥？你……你也不承认我？”秦月婵不敢相信地看着江起云，“谁纳的我找谁去？是世子夫人同意的，难道我要给她当妾不成？”
“那是自然……那不成！”江起云话说到一半又拐个弯。
秦月婵松了口气，江起云再纨绔，也不能不把东宫放在眼里。
“我不会有妾，安安也不能有妾。”江起云烦不胜烦地瞟了秦月婵一眼，“你爱当谁的妾当谁的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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