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他是我的底线
“哐当！”
赵子佑手里的烟枪掉到了床榻上，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你还活着？你没死？”
“不好意思，让陛下失望了，”顾飒捡起烟枪，重新塞到赵子佑手中，笑眸悠然：“陛下，这可是神仙膏，您可得拿好了。”
“我，你，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吗？诶呦，陛下，咱们是第一天打交道吗？”顾飒是满脸的失望：“我顾飒是那么好杀的吗？要是那么好杀，您的父亲，咱们的先帝老爷子，早就把我大卸八块了，也不至于现在还在被我算计，吃我的亏啊！”
“你，可，我的那些……骑兵？”
“陛下，您是在羞辱我！”
“……”
“只是区区的几十个骑兵而已，都没用得着我用大杀器呢，那边就结束战斗了，”顾飒轻轻拍了拍赵子佑的心口，调侃而笑：“所以说，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可以杀我的话，麻烦你用点心，多派些人……俗话说倒好，能力不够，人力来凑！多派些人，说不定就杀死我了，只是……”
她又上上下下的将赵子佑一番打量，似笑非笑。
“我看陛下如今这个鬼样子，怕是您死了，我都还好好活着呢……”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赵子佑后知后觉，总算是意识到哪不对了。
这是在皇宫！
是在他的寝殿啊！
怎么顾飒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角落走出来：“父皇！”
“……长纬？”看着赵长纬缓步走来，赵子佑蓦然明白了：“是你？你放她进来的？”
“父皇，你不能再错下去了，”赵长纬深深一躬，走到他身边，从他的腰间拽下一串钥匙。
“住手，赵长纬，你要做什么？”
赵子佑下意识的去护钥匙，但是被顾飒一脚踢翻，又狠狠踩上肩膀。
“陛下，如果我是你，我便不会动！”
“放肆！你们放肆！”赵子佑被踩的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赵长纬，我是你父皇，是天子，你勾结外人谋害父皇，你这是谋逆，是要被处死的……来人，来人，护驾！”
赵长纬摘下钥匙，迅速走向一侧：“父皇，我劝你少用些力气，外面都是我的人，没人会进来护驾的！”
说着，他用钥匙打开了一道暗门：“小夫人！”
顾飒心下一沉，脚下用力：“君空阑是不是在里面？”
“没有……”
赵子佑嘴硬的刚否认，就见一道寒光闪过。
他下意识的闭嘴，紧接着感觉肩膀传来剧痛。
——他竟然被一把剑穿透了肩膀。
剑刃穿透肩胛骨，穿透了床头，刺进地面。
不等他惨叫，顾飒扬手一记耳光抽过去：“老实点，要不然下次钉你脑袋！”
赵长纬此时已经取过了油灯，交给顾飒：“父皇的寝殿，就只有这一个密室，应该就在里面。”
“嗯，你小心点，尤其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装可怜也不要管，我很快回来！”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赵长纬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撕下一块布条，走向床榻。
赵子佑吓坏了：“你要干什么？你，逆子，你要弑父谋逆吗？”
孰知，赵长纬将布条团了团，塞进了赵子佑的嘴巴里。
“父皇，我知道你不是要骂我，就是要求情，可是在君空阑出来之前，我不想听你说什么，还有，顺便说一句，外面都是我的人，父皇就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长纬神色淡定，目光冷幽，并没有因为赵子佑是当今陛下而胆怯心软。
“父皇，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君空阑！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底线！”
“＃＄＾＾逆子，你放开我……”赵子佑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可是赵长纬不为所动。
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神清冷的没有半丝父子之情，反倒是时不时看向密室的眼神，却有着一种担忧之色。
“人，为国之根本！君空阑说过，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可你听信谗言，利用八百童男童女来提炼神仙药……那时候，你便已经不配再做一个帝王了！”
“……”赵子佑神色陡然一变：“你，你都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皇……你该退位了！”
赵长纬斜睨而来的眼神，让赵子佑的心狠狠一颤。
他竟然没发现，一直被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的太子，竟然在这一刻，有了君临天下的杀伐狠绝。
“今天之事过后，我会联系御医，联手宣告你生病的消息……此后，我会慢慢接手朝政！至于胡贵妃他们母子……父皇你会写一道废妃诏书，将他们母子放逐出宫，回去自己的封地，终生不得入京，否则，杀无赦！”
“……”
——
顾飒点着油灯，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走近了，才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无数的水池子排对排的横于眼前，每一个水池子都泡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的手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在流血。
“这些……”
顾飒放下油灯，取出强力手电，拧开，立即看到了头皮发麻的一幕。
数不清的水池子延向远方，粗略看去，得有几百个。
“这就是赵长纬所说的……童子阵？”
之前，她找到赵长纬的本意，是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可以打听到君空阑的消息。
因为他毕竟是赵子佑的亲生儿子，不论如何，都是会向着父亲的。
没想到，这孩子三观超正。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是无能为力，因为他只是太子，朝廷重权还掌握在陛下手中。
就连他这个太子之位，都可能随时被替代掉。
可是，在看到顾飒以后，他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即与她谋划了救人计划，并且将自己所有的心腹都交给顾飒，让她执掌一切指挥权。
也正是从赵长纬的口中，顾飒才知道赵长纬这些年来，一直在秘密炼药。
而其中一味药，便是童子阵。
按赵长纬的原话，那便是赵子佑不知道受了什么人蛊惑，一味的追求长生不老，甚至于还利用八百个童男童女搞出了童子阵，每天取那些孩子的血饮用。
之前，顾飒还对这个童子阵不理解。
但是现在，顾飒明白了：“……赵子佑，这是在模仿张成才的实验室啊！”
池子，活人，抽血！
可惜，赵子佑并不知道，张成才的血，是要重新提炼的。
所以，他即便是抄作业，也只是抄了一点皮毛，搞出了这个赝品场面。
那，按照张成才实验室的构造，君空阑应该在——
顾飒立即打起强光，果然在正中间的位置，看到了君空阑的身影。
他被捆着手，吊在半空中。
而在他身边的不远处，还吊着一具干尸。
干尸是半裸的，肩胛骨处的畸形骨头，让顾飒的心一颤：“……西岳羽人？”
这个干尸，竟然是西岳羽人的尸体！
见到有光打来，君空阑突然闷哼一声，闪避了一下头。
还活着！
顾飒松了一口气：“君空阑！”
君空阑的身子一震：“娘？阿娘？”
“是我……”
“阿娘，娘……”君空阑瞬间呜哇哭出了声。
这么多天，他被赵子佑那样的折磨都咬牙硬撑下来了，可是见到了顾飒，那就是挨欺负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可以撑腰的家长，所有的伤心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顾飒被哭的心肝都疼，连忙一边安抚他，一边将他放下来。
君空阑扑在顾飒的怀里嚎啕大哭，顾飒抚摸着他的头，紧张的检查身体，发现除了瘦一点，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阿娘，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呜呜，皇帝那个乌龟王八蛋，他每天都来放我的血，呜呜呜……长纬哥哥为我求情，还被他差点打死呢，呜哇……”
他身上的衣服上都是血。
那都是每次放血后滴落的。
而每一次，看到他的伤口自动愈合，赵子佑都比以前兴奋，放血放的更勤快了。
顾飒抱起他：“好了，先不哭了，咱们先出去，你的长纬哥哥还在等咱们呢！”
赵长纬一直守在密室门口，见到两人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在看到君空阑的时候，又犹豫着不敢上前，紧张的手指捏搓着一角，满脸都是愧疚之色。
“……空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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