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病......怡情
“陆组长，姜副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庞峰的脑子晕晕乎乎的。
姜明霜微微一笑，对他解释：“邵俊曾是武警，一定经过专业的反心理战培训，所以一般的手段对他不起作用。我和陆琰商量好，我在前面吸引他的注意力，陆琰就从后面绕过来偷袭他。我假装并不怎么想救周灵瑜，让他觉得周灵瑜无用甚至是个累赘，也让周灵瑜不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以此放松他的警惕。”还有一点她并不方便说，那就是周灵瑜有可能反手害她，更容易让邵俊动心，果然也如她所料，这才给了陆琰一个绝佳的机会。
“还有，庞科，在做笔录的时候麻烦您多注意一下他妻子。”姜明霜瞟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女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她的逻辑非常清晰，一点都不像一个刚刚保住性命的人，也不像一个丈夫身陷危险的妻子。”
庞峰点了点头，招呼人把邵俊夫妇一同带上警车。
两人准备离开，周灵瑜不想跟着治安科那些人，便朝陆琰他们跑过来试图蹭车。陆琰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月光下，周灵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完全没有了大小姐的矜贵，倒更像个怨妇。可惜陆琰根本不在意，系好安全带就踩下了油门。
时间已经快过零点，车流量很少，颇为安静。在一片静谧里，陆琰的声音突然响起：“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顿了顿，又认真补充：“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刚才还理直气壮扮演一个醋极了的小女人的姜明霜此时听他解释却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唇，小声嘟囔：“我知道呀。”
陆琰看一眼她脸颊微红，唇角一弯，放下心来。他知道有时候她会有些敏感多思，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她在他身边，她想听的、想知道的，他都可以慢慢说给她听。
一个晚上三起案子，一个自/杀未遂两个绑架，实在是有些蹊跷。特警和治安都忙的团团转，为了防止有更多突发/情况，各部门都叫回了一些人值班以防万一，陆琰和姜明霜自然是要回去的。
因为才淋了一场不小的雨，一到警局，两人便各自回办公室换了衣服。
其他几个人被叫来加班后在大办公室里干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索性翻了案卷来看，不知不觉中，时针指向凌晨两点。
就在张楚利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陆琰接到了取消值班的指令，他瞬间精神起来：“哦吼，终于可以回家睡觉啦！”
陆琰挥挥手让他滚蛋，自己去副组办公室找姜明霜。抬手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动静，他心底有一点没来由的紧张，转身回去找出了备用钥匙开门。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个人影蜷在沙发上。大概是刚才连续三场谈判消耗了姜明霜太多体力，换完衣服后也没顾得上打个招呼就在里面睡着了。
初秋的夜晚凉气不浅，她只穿了一件衬衫就在这里睡着，陆琰当然不放心。四下看了看，把一旁搭着的小毯子拿过来抖开，小心的给她覆了上去。
掖被角的时候手指划过她脸颊，还未感叹手感细腻就先意外于过高的温度。
“明霜？”
陆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隐隐发烫，立刻明白过来。将被子掖好后起身去外面拿备用的药箱。
药箱是后勤统一配发的，可以应急一些小病小灾，不过重案组成立以来都没机会用到，连里面的体温计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陆琰随手翻了翻，里面只剩下几包感冒药还没过期，和空箱子没什么两样。
他合上盖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回去把人捞进怀里，匆匆奔向电梯。
挂号测温取药，半个多小时折腾下来，总算是等来了打吊瓶的护士。
来的是护士长，五十多岁的年纪最是唠叨。见姜明霜穿的单薄，忍不住劝说：“最近天气变化的快，早上还有太阳呢，晚上就下了那么一场暴雨，要注意多穿衣，别贪好看，知道吗？”
可惜护士长的关心并没有进到姜明霜的耳朵里，等针扎进了血管才让昏昏沉沉的她恢复一点意识，轻嘤一声，听的陆琰心都是一抖。
“很快就好。”他抬手覆住姜明霜挣扎着想睁开的双眼不让她看，低声安抚她，“很快。”
透明的液体缓缓通过软管输进姜明霜的身体，护士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小伙子，没给带点厚衣服什么的盖一盖？下半夜发烧输液本来就怕冷，这姑娘还低血糖，血压也不高，要多注意啊。”
护士长的话提醒了陆琰，匆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姜明霜裹紧，将人揽进怀里，让她可以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的安稳一些。另一只手则拢上姜明霜插着输液针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给她。顿了顿，将脸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姜明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睁眼时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愣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大概是某家医院的输液大厅。
旁边一个带着小孙女的妇人见她醒了，说：“丫头，陪着你的那个小伙子说他去买早餐，很快就回来，说要是你醒了就让我告诉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别乱跑。”
这语气十成十是陆琰的，只有他才会把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管的和个小孩子一样。
见她点了点头，妇人又道：“哎，那是你老公吧，对你可真好，一直守着你都没走开过。衣服给你披着，自己就穿一件短袖还不忘了替你暖手。给你喂水给你量体温，比我照顾我孙女还细心。”
“啊……阿姨你误会了，那不是我老公……”姜明霜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老公？那最少也是男朋友吧。丫头听我的，这种男朋友可以嫁，以后绝对对你好！”妇人起了撮合的心思，“男人啊，平时给你送礼物说情话都不管用，生病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别说不管不顾的，就算是那交了钱就跑的、不耐烦陪着的，那都不行，你听阿姨的没错，阿姨是过来人……哟，回来了，这才去多久啊，是担心你女朋友吧？”
陆琰在几步之外就看见了姜明霜微红的脸颊，以为是病情反复，等听见妇人的话才明白过来。虽然很想看看她的反应，但到底也舍不得脸皮薄的她被人打趣，还是走了过来。
“阿姨，那边叫号了，是你的吗？”
妇人转头一看电子屏果然是轮到自己取药，匆匆忙忙起身离开。
“不烧了。”陆琰试了试温度，放心的坐下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两张椅子之间的小桌板上，“醒了很久了吗？”
姜明霜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我昨晚发烧了？”
“将近四十度。是我没注意，不该让你淋着雨谈判还同意带着你回去值班的。”他眉头微皱，眼里有明显的自责。
“我本来就挺容易生病的，没关系。”姜明霜不想看他这样，急忙转移话题，“你买的什么呀，我都饿了。”
陆琰拆开包装，是两盒包装精致的粥：“让明光那边送来的。一份甜的一份咸的，你要……你吃甜的。”
本来还是等着她选择的语气，突然就干脆的下了决定，除了他意识到她早上容易低血糖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
姜明霜努力抑制住唇角想弯起的欲望，乖乖的拿过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甜粥是紫米的，口感软糯适中，甜度也是刚刚好，难怪明光酒店能常年位居L市美食排行前三。
刚吃了两口，碗里忽然多了一只胖嘟嘟的白灼虾仁，疑惑的抬头看陆琰，听他微微别扭的开口：“怕你馋海鲜粥。”
她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低头把虾捞进勺子里：“本来不馋的，现在馋了。”
陆琰看着她，嗓音有些沉闷：“明霜，我没有照顾过女孩子，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说，我可能就不会知道。”
比如他可以淋雨擒敌、可以熬夜通宵，反正他有几乎不生病的身体。但昨夜感觉到她额头滚烫后的紧张与慌乱却让他忽然意识到，就算她平时再坚强，终究也还是个女孩子，不应该和他一样风里来雨里去，不应该没有人关心她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不应该太放心。
是他的疏忽。
他眼神深邃，情意和内疚无遮无拦，这是姜明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对视半晌，低下头轻声应道：“……嗯。”
粥将见底时，陆琰接了个电话。
“好，”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我马上过去。”
姜明霜好奇又紧张的看着他，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昨晚那三个人都死了。”
“都？”她并不相信这是意外。
陆琰见她准备起身，手放上她肩膀，力度虽轻却不容拒绝：“你才刚退烧，不许去。我送你去大嫂那儿，出完现场过去接你。”
姜明霜当然不会同意他这样的安排，伸手握住他手腕，语速飞快：“我都退烧了就没事啦，我现在特别清醒，特别想破案，身体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昨晚那情况那么相似，还有今天的集体死亡，这肯定不是普通案子，你就让我去吧，案子重要呀。”
“不……”
他刚开口就被她打断，手腕被她晃了晃，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陆琰对这样的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叹了口气，眉头却还是紧皱：“带你去，但不许逞强，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她连连点头：“好好好。”
面对这样撒娇的她，陆琰没有丝毫办法，什么底线原则都是一退再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粥吃完，然后我们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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